第20章 得寸進尺

「泠欣悅，你不知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男人苦笑，驅車回別墅。

偌大的房間早已沒有她存在過的任何痕迹，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仟仟尛哾

「阿辰，幫我找到她。」

掛了總裁大人的電話，小助理一臉絕望。明明昨天都還如膠似漆，這又是鬧哪樣？

他今天沒去公司，只是窩在那個照舊擺滿娃娃的房間里，一遍又一遍撥打著始終處於關機狀態的號碼。

「我從一開始就跟你說過，動了這把匕首，是會被反噬的。」

粗糲滄桑的聲音像是從古老世界而來，卻不見半個蹤影。

「那又如何，只要能讓她幸福，我做什麼都願意。」陌廷驍拿起火機點了一根煙。

「包括去死嗎？」聲音冷冷地笑道。

「五年前是那樣，現在還是那樣。只要能護她周全，死又何妨。」

「可笑至極真是可笑至極！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剎那間，一隻灰色煙霧凝聚成的巨大魔爪從木匣子里鑽出，狠狠掐住了男人的脖頸。

「哼，殺了我以後呢？繼續找另一個人參與你的無聊遊戲？」陌廷驍面不改色。

「你……」

「嗚——嗚——」擺在地板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魔爪瞬間縮回木匣子，房間又回到以往的平靜。

「喂？」男人接通電話。

「陌總，人找到了。」

幾乎是馬不停蹄，陌廷驍連續驅車三個多小時，從花黎市來到了一個叫尹星鎮的地方。

一家文藝范十足的民宿里，女孩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懷裡還抱著一隻軟乎乎的奶牛貓。

「小貓咪呀，你叫什麼名字呢？」

男人杵在原地，猶豫不決。

陌廷驍有點怕貓，自從上小學的時候無意間被野貓咬到過，一看到貓就莫名心慌。

「看你奶呼呼的，要不以後就叫你糖糖好不好？」

剛踏進這家民宿的第一秒，泠欣悅就被這隻看上去不足三個月大的貓咪吸引了。

民宿老闆說，家裡老貓去世了。如果喜歡，可以帶回去養。於是來這不到兩小時，泠欣悅就有了新的家庭成員。

「泠欣悅！」男人離她不到五米。

女孩聞聲一驚，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還想跑哪去？」他又朝她走了兩步，仍舊不敢靠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先把貓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女孩看了眼貓，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試探性地問道：「你怕貓？」

「我怎麼可能怕貓。」

「那你為什麼不過來？陌廷驍你不喜歡我了對不對？還是說你從頭到尾根本就沒喜歡過我？只是……只是把我當……替代品？」

一提到那三個字，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溢滿了眼眶，真是悲哀呀。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呀。誰說你是替代品了？聽話把貓放下，跟我回去。」

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好像明白了女孩不辭而別的原因，有些無奈又夾雜竊喜——不管怎麼說，至少她是在乎這段感情的。

「我不要！」女孩說著就要轉身回房。

「泠欣悅！」

男人竟然真就不帶一絲猶豫地走過來了。正準備將她抱住，女孩懷裡的貓興許是受到了驚嚇突然逃竄出去。下一秒，雙眼睜得老大的陌廷驍辭不及防就倒了下去，後腦勺狠狠地磕在了石桌邊沿，鮮血流了一地。

「陌廷驍陌廷驍！」

女人慌張地扶著他，捂住腦袋的手上全是血。

「悅悅，我好痛。」

等醫生交代完注意事項走出房間，趴在床上腦袋險些被裹成粽子的陌廷驍才悄咪咪睜開眼睛。

「你醒了！沒事吧？會不會暈？這是幾？」

女孩坐到他跟前，舉手比了個「耶」。

「放心，你老公頭鐵得很。」

「要不你還是去醫院吧，拍個片子檢查一下。」

「跟我一起走。」男人像小孩似的纏著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肚子上。

「你自己回去。」

「那就不回去了。咱在這待到天荒地老吧。」說著又緊了緊雙手。

「你無賴！今天又沒去公司吧？」

「老婆都跑了還去什麼公司，不要了不要了，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陌廷驍，拜託你成熟一點行不行？」

「泠欣悅我就問你一句話。」男人突然抬起頭來，鬆開了雙手，定定地看著她。

「你愛我嗎？」

這個壓在心裡好久的問題，終於說出口了。仔細想想，從那天夜晚奇迹般地遇到她，到領證同居，再到一起經歷生死，似乎所有事情，都是他在逼迫她朝自己靠近。

「我……」女孩欲言又止。她害怕面對「替代品」這個事實，更害怕以後的某一天，突然從這個世界人間蒸發。對她而言，未來的每一天都是不確定。

「行，我知道了。」男人起身，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

貓咪跑過來蹭她的腳，泠欣悅只覺眼睛乾澀，胸口堵得厲害，卻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了。

等泠欣悅再次接到陌家人的電話，已經是大半個月後。

「嫂子，你們到底怎麼了？我哥都不吃不喝閉門不出好幾天了。媽媽那邊我也不敢說實話，只說你有事回老家了。嫂子你回來看看我哥好不好？再這樣下去我真擔心他身體吃不消……」

「嘟嘟——」泠欣悅掛了電話。

在民宿待了幾天，她就收拾行李帶著貓咪回到了花黎市。第一時間沒有去找陌廷驍，而是去了已經裝修好但還未開業的工作室。

把貓咪安頓好，她又來到北語路的麵館。

沒有什麼事情是一碗面解決不了的，她這樣安慰自己。特意點了碗熱乎乎的牛肉麵，卻一口也吃不下去。

「泠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泠欣悅抬頭，戴眼鏡的男人端著一碗面，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你好，沈醫生。」她趕忙切換情緒。

「其實你可以叫我名字。今天一個人？」男人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額，我老公最近工作太忙了，但是我又特想吃這家麵館的牛肉麵，所有就過來了。」

「泠小姐已經結婚了？」

經他這一提醒，泠欣悅才反應過來。從法律上講，她跟陌廷驍目前還是夫妻，那就是說無論她以後跑到哪，都是沒有自由可言的。

「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改天再聊哈。」泠欣悅說著，起身匆匆離開了麵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