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你能奈我何？

「殺還是不殺？」

對於夢緣所提出的疑惑，夕顏並未理會，反倒是重新拋回給自己一個選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看向他的目光滿是譏諷，似乎有些期待自己接下來的選擇，享受身為一個掌控者，可隨意支配一切的快感。

殺還是不殺呢？在聽到這句話時，夢緣心裡很是不舒服，如此極端的惡言，竟是出自於面前這麼可愛的女孩口中，似仙之貌卻配了一顆邪惡之心，尤其是對方看自己的眼神，跟在看一隻寵物沒啥區別，是供其娛樂的產物，可是太特么不爽了！

這一次，他也向對方學習，並沒有去回答，有意躲開了夕顏玩味的目光，下意識握緊手中銹劍，轉過身緩緩朝著身後無面女鬼所在的位置走去。

夕顏揶揄的看著夢緣前行的背影，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儼然很期待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幕，二人不過就是其掌上的玩物。

「咔吱。」

夢緣緩步向著無面女鬼所在的位置靠近，目光一直放在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上，然，就在距離對方不足三米時，腳下步伐卻是停頓了一瞬，他眼看著這個只會爬行的怪物，其詭異的軀體向後倒退了一步，好似是在畏懼自己。

僅是短暫的遲疑，夢緣便加快腳步，撞著膽子來到了它近前，從高處俯視這駭人的軀殼，沒有任何猶豫，揮舞手中古劍向它胸前砸去。

而在其舞動手中銹劍的同時，身下無面女鬼的軀體似乎是在顫抖，在害怕，傳出了陣陣骨骼摩擦的響動，看向自己的頭顱也在一瞬間低落下去，就跟認命了一般，沒有任何行動，不躲也不避，靜待這一劍落下。

然，當這手中古劍與之接觸的一剎，夢緣連忙收手，竟是硬著頭皮揮出另一隻手，彎腰朝著無面女鬼肩頭探去。

「哼，果然。」

隨著自己左手自無面女鬼軀體上穿透而過，夢緣冷笑一聲，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沒錯，他在做實驗，剛剛揮出去那一劍並未用力，僅僅只是輕輕觸碰到了對方，在感受到某種熟悉的阻礙后，便收手了。

因為他確信自己真的可以觸碰到對方，可明明之前不能，所以無外乎一種可能性，定是因為有這把劍的加持，而夕顏應當是知曉自己和對方無法接觸，這才搞出這麼個東西給他。

而現在，剛好證實了他所猜想的，眼看著自己探向對方身上的手穿肩而過，和最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對方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成為了投影一樣的存在，當即對於自己手中銹劍也不再輕視，雖說其破爛的要命，可能夠打破時空平衡之器物，即便外表在不堪，也應是一把擁有特殊能力的神器了。

換言之，這是一件令他覺得詭異的兵器，實乃超脫常理，打破平衡之物，令其覺得非常可怖，駭人聽聞，可以說，這把劍無論出現在哪一個時空，都意味著世界的毀滅，然自己現在卻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當下的時間線也並未出現任何崩潰的跡象，何其詭譎。

「我若不殺呢？」

「你能奈我何？」

突然，畫風一變，夢緣唰的一下轉過身，竟是將背後交給了無面女鬼，似是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會對自己不軌，揮劍指向身後正一臉譏諷看著自己的夕顏，大聲喝道，此刻他徹底爆發了，非常不爽對方拿自己當玩物的言詞。

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將身後交給無面女鬼，並不是因為信任，而是他知道對方碰不到自己，而此刻，自己最大的敵人，是這個長相甜美的女孩。

被折騰半天了，也特么該硬氣一會了，夢緣從剛才一直不爽到現在，卻是沒啥辦法，現在可算是能直起腰了，畢竟是兩個時空的人，按照剛剛的推測，夕顏應該是拿自己沒辦法的，無法切實傷害到他。

雖說再確認這把劍可怖的能力后，他有些動搖，畢竟確實是有打破平衡之物的存在，對方能隨手拿出來一個給自己，說明這個東西就特么不值錢，夕顏定然還有其它真正的寶貝，然，他打心底里就是認為不可能，超脫時空殺人，別說殺人，碾死一隻蟲子都絕不可能，現在的情況必然是有什麼契機存在，並不算是影響時間，所以才會如此。

大不了結局不就是被弄死么，還能有啥，最特么不怕的就是死，自夢緣心中，今天還偏偏就不信這個邪了！

之所以沒理會身後的無面女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事情的發展不對，一種奇怪的第六感在警示他，夕顏讓自己動手這件事有大問題，而且看她的表情，一副很好玩的樣子，就跟只要自己動了手就會後悔的那種感覺一樣，是在玩弄他。

類似於有人逼著你殺了你自己的父母，然後那個狗娘養的在旁邊看戲，還問你殺不殺，太特么像了。。。就是這種感覺讓夢緣開始懷疑，所以才會直接轉身，不然以無面女鬼剛剛對過去的自己實施的種種暴行來說，早就動手報仇了。

雖說正主已經被斬殺的渣都不剩，但身後這貨，大概率是過去時間線的無面女鬼，本質上還是同一個人，而且他也害怕，如若自己真的動手，算不算改變了過去呢？那未來的自己會怎樣？這是他所擔心的。

夢緣直起腰版，劍指前方的夕顏，望著她上邪異的詭笑，一臉的輕鬆，一副完全無所謂的神情，可心裡還是多少有些緊張的，腦海里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分析著當下局面，平復心態，以應對馬上可能會發生的變故。

「啪！啪！啪！」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奈何不了你。」

見自己沒有按照她預想的那樣行動，前方的夕顏並未展現出任何不高興的樣子，反倒是覺得更好玩了，竟開始鼓起掌來，櫻唇微動，開口回應著，這畫面看在夢緣眼中很優美，對方一姿一態盡顯優雅，玉掌相擊間靈音清脆，如詩似畫，佳人絕艷，讓人看的有些入迷。

「呵呵，別說，你剛剛轉身的時候，我多多少少還真有些期待呢，還以為，呵呵，果然啊，無論過去多久，時至今日竟還是這般。」

見對方的舉措，還未等夢緣多想，夕顏竟看著他自嘲的笑了笑，而後又再次開口，一字一句的說著一些自己聽不太懂的話，雖說話音中的揶揄半分未減，可神態卻是和剛剛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臉上的邪魅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竟是有些無奈的失落感，卻依舊在笑，彷彿一切都早有預料。

「還以為怎樣？自己會照她說的動手？殺了無面女鬼？」

察覺出對方此刻的異常，夢緣隱約間感受到了夕顏話音中，帶著些許沒落，明顯有一句話沒說完，不知道指的是不是自己沒按照她所指示的，去殺掉身後的無面女鬼，可，這個事真的這麼重要麼？必須要自己動手？殺了之後又會怎樣呢？

夢緣不傻，對方話語中的含義他能聽懂，只是不知何故，似乎是她讓自己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卻是都沒有完成的感覺，彷彿他真的有前世，輪迴至此那般，而當下所做的決定，在她看來和過往並無兩樣，這是他能想到最合理，也是最玄幻的可能性。

夢緣想要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不管對方是否會作答，他覺得自己結合所有發生的一切，所推測出的方嚮應該是沒錯，這層迷霧已然浮現出來，卻是越發的濃郁了，根本看不清當中發生了什麼。

「哼，罷了，滾吧！」

然，面前的夕顏卻又再一次搶在了他前面，根本不給其開口的機會，一聲冷哼便已傳入耳中，談吐間玉手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揮舞。

「啊！卧槽！」

剎那間，夢緣一聲慘叫，失重的感覺又一次襲來，只不過這一次和剛剛被夕顏玩弄時的感覺完全不同，這是從高空急速墜落時的感覺！和他在歡樂谷體驗蹦極時候的感受一般無二，身體空嘮嘮的，褲襠里緊的不行，下意識縮緊膀胱，一個不小心可能都會尿出來！

最可怕的是，自己這一瞬有點發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夕顏最後說的話都還沒聽全，眼前就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就跟把眼睛閉上時的感覺一樣，不，不一樣，把眼睛閉上時還是會有一些莫名的黑色閃現，而現在，卻是真真正正的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感覺，就好像，什麼都不存在，沒有顏色，沒有光，沒有任何事物，好像。。。就連自己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