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終局已定

夢緣大驚，眼前的景象崩碎了，九爪金龍，無量古樹，宇宙虛空，隨著那股神秘力量的突然出現，一起消失了。

就連古林間那耀世萬里的白輝都隱怯了，通天之光轟然而消，徹底歸於它的眉心，由參天巨木堆疊而成的詭秘大森林再一次被夜幕籠罩，漆黑一片，萬木朦朧。

雖然一切都已歸於平靜，但夢緣的心情卻是一時無法平復，皓月懸空，映照九天星辰，點點輝芒灑落無垠巨木林海，亂影重疊交錯在他身上，讓人看不真切。

夜如死寂，夢緣獃獃站立在茂密的山林當中，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化作一尊雕像，雙目有些無神，陷入了某種迷離之境。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大地突然震動，巨木搖顫，轟鳴之音陣陣，方圓百里內的凶禽猛獸皆隱去身型，蟄伏而避，似乎是在害怕些什麼。

近了，越來越近了，夢緣周身的落葉，因長年累月的積累，足有一尺多厚，如今卻已經崩散，和地表的沙石一起，不停的跳動，起落。

黑肥沃土接連參天之巨木狂顫，山林間數不清的亂葉簌簌墜落，飄散於空，夢緣的身型亦有些不穩。

然而這一切，並未被他察覺，只觀他整個人依舊處於失神的狀態。

昏暗的世界，破敗的仙幻大陸，死黑膿液侵染大地，駭骨遍地。

這......讓他無法接受，更是無法想象，神花縱情，萬物為靈，櫻霆雷海倒懸九天，聖山連綿蒼茫無際，凌日懸空，映照天際，如此縹緲幻夢之景，怎麼會眨眼間就破滅了。

尤其是最後，畫面破碎之前，那條金龍看向他時，所說的話：

「未來么？還是......」

「一切都沒有白費啊.....終是等到了你。」

「希望.....」

夢緣想不通，他明顯感覺這幾句話是對他說的，但又覺得不現實，好似冥冥之音傳遞，存於時空，不見於時空，於漫長的時間之盡，伴隨著時光飄蕩而來，古樸而滄桑，彷彿歷經了數不清的歲月。

看似是直面而言，實際上卻是隔絕而對，顯然，它和之前在天盡之牆和夢緣對話的，聲音主人目的是一樣的，都是在無盡的歲月中等待，等待他的到來。

夢緣有想過金龍就是聲音的主人，但卻被他否決了，二者聲音帶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九爪金龍看向他時所述之鳴，霸氣，威嚴，神威滔滔，當中展露的情感不言而喻，期待，甚有一絲欣慰。

而聲音的主人卻是鎮世天音，無述其容，任誰聽到都會發自骨子裡的駭恐，不能抗拒，最直白的便是，聲音主人絕對強於有著四聖之首之稱的至高聖神，青龍！

這一瞬間，他震驚，如果這樣的話，聲音的主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得有多強？

要知道，他親眼見到，九爪金龍口吐破滅之息，偉力無限，宇宙都被打的破滅了，虛空都崩碎了，露出了灰朦朦的霧氣。

什麼星球，隕石，就跟紙糊的一樣，憑他周身氣勢便將其輕易的融掉。

歲月無盡，於遙遙桑蒼中回首，隔絕時空都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與之交流，橫跨過去現在未來，億萬載歲月不過一念間，如此無上神通，亘古卓絕，隨便一擊便可破滅虛空，寰宇盡毀，界生界滅，這樣的存在.....

夢緣不敢想了，雖然他很笨，上學的時候學什麼都學不會，但他不傻啊，親眼所見，身心所感，相比之下結論顯而易見。

當然，他也越發糊塗了，太奇怪了，為什麼都在等自己呢，僅僅是因為一句預言么？

聲音的主人也好，九爪金龍也罷，二者到底是通過什麼判斷，這個應劫之人就一定是他呢？

而且，雖然九爪金龍傳遞給夢緣的信息僅有寥寥數句，卻是不難分析出，它正在經歷極其可怕的事情，任誰都無法逆轉，卻又在竭盡全力在做些什麼，想要爭取一絲希望，而這份希望就是他，存在於未來的夢緣。

所以當聖神金龍察覺到他，感知到他於無盡時空之末正在看著這一場大戰之時，才會說，它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可，它們到底做了什麼，當世應該無人知曉了，但.....可以確定的是，過去一定發生了什麼無法想象的大恐怖！

未來么？還是....

夢緣不理解，話語中的意思是在說他所處時空是未來，但為什麼又跟了一句還是呢？那他到底是不是在未來呢？

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億萬無上生靈，焚煉幾身，化為神壁，形，神，魂，皆滅，只為護住那顆位於世界中央的無量古神樹，守住了么？

最終不還是覆滅了.....

它們的敵人到底是誰，極死之力么，還是......

那個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會與九爪金龍神形一般無二，就連頭上的斷角都是一模一樣，宛若是刻印出來的那般。

尤其是，從它身上可以感受到浩瀚澎湃的黑暗之力，令他極度不舒服，即便是遙隔蒼古時空，觀虛妄之幻景，都能感覺到那股，邪惡，死亡，魔障之念。

那一瞬間，彷彿不止聖神金龍感知到了他的存在，那個破滅世界當中萬惡的集合體似是也發現了什麼。

這不是錯覺，而是一種真實的感受，夢緣在那一瞬間，只感覺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想要顯現在他面前，將他吞噬，拖入無盡深淵當中，同化掉。

這太可怕了，那種邪惡的魔障之念似乎是想要順著畫面.....順著一副虛妄幻象，一副早已不存在的記錄之景，從過去橫跨而現，將其抹殺.....

這種恐怖與不詳究竟是從何而來，怎能毀滅這諸聖所居之界，就連天都無法阻止么？眼睜睜的看著諸聖萬靈消隕。

漫天飄雪，天地同悲，天都哭了么.....

夢緣一言不發，只是震駭，剛剛所見之諸天生靈，除卻地球上所傳說的四聖獸以外，他一個都不認識，很是陌生，它們的模樣皆是千奇百怪，想都不敢想，只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些全部都是超越神的生靈。

手持巨斧的聖獸白虎，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那一把天斧，不知是用何等神金鍛造而成，漆黑的紋路，至高的氣息。

夢緣發聲，喃喃自語，腳下的大地顫抖的越發厲害了，他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震動天地的轟鳴之音也越來越強烈，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不知為何，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那把神斧，當中好像孕育著無數個宇宙，有生命的氣息，至高之力無窮無盡，只需輕輕顫動，便可毀滅天地，破滅宇宙，斬碎虛空。

這些生物都太可怕了，白虎的天斧，朱雀的天焰，玄武的極陰靈火，九爪金龍的龍息，都是究極之力，但凡有絲毫的溢出，後果都不堪設想。

億萬生靈啊，無上與至高並存，竟無法抵擋！

「金龍最後戰鬥的地方是宇宙吧，黑漆漆的，和科幻電影里的一樣。」

「漂浮的那些.....是隕石么？好大啊，怎麼感覺.....隨便一塊隕石都要比地球大千萬倍呢......」

「可，這些石頭，跟遠處發光的星球相比，也不過就是一塊小石頭吧.....」

「而那些發光的星球，和那一方仙世相比，好像也只是大了一些的巨石吧.....」

夢緣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少年，連連感嘆，雖然他看過很多國外拍攝的科幻電影，也看過很多小說中描寫的宇宙，卻是不曾真正見過。

尤其是那一方世界之大，根本無法估量，所見所感，不過是一幅可以讓他看清楚大小的畫面，就好像人類仰望天空，日月看上去很小，但具體有多大多遠，憑藉肉眼根本無法考量。

還有那諸聖萬靈，命法真身幻虛凌天，通體神輝滔滔，擠壓滿星空，四聖更是磅礴無際，只得顯現於浩瀚銀河之外，形四方大陣，這得是何等偉力。八翅炫翼之主，振翅生滅，其威更是恐怖，甚凌於四聖，彷彿萬靈之主那般引領眾生護世。

「這就是過去真實存在的世界么....」

「這就是最終的結局么？」

「那條金龍最後怎麼樣了，死了么？」

夢緣越發的不解，更多的是好奇，他能想象，宇宙都已經毀成了那個樣子，雖未親眼見證，卻以妄知終局。

「奇怪，為什麼典籍里記載的四大聖獸之一的青龍，會吐人言呢.....還是華夏語，它怎麼不說外語呢....」

「這一切都是真的么？就跟國外拍電影一樣，外星人都說外語，到了華夏，獸類都說華夏語.....怎麼想怎麼怪呢。」

「我不是在做夢么？這不科學吧。」

夢緣陷入了深思，非常的不理解，前有聲音的主人突兀的顯現，口吐人言，雖攜鎮世之威，讓人震恐，但卻是用華夏語跟他交流，沒有任何的障礙。

如今遠古聖龍竟然也是口吐人言，還是用華夏語，這就讓他想不通了，難道華夏語是全宇宙通用語言？

按理說，那一方無垠仙世，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廣袤無垠，不知比地球大了多少倍，二者相比，就是沙粒對宇宙，天壤之別。

一個小小的地球都有上百種不同的語言，怎麼到了這方異世界.....要麼就是不會說話的低等獸類，要麼就是說華夏語的.....

這不是開玩笑么.....說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