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量子糾纏 神回大明
量子糾纏:在把兩個處於量子糾纏態的粒子分開之後,不管距離多遠,它們之間仍然會保持著這種互相關聯的狀態,當你觀測其中的一個粒子時,另一個粒子會馬上「感應」到這種情況,並瞬間做出相應的改變。俗稱心電感應。明朝崇禎2年,天下糜爛,百姓從賊,就在兩年前陝西安塞人高迎祥,率眾起事,自稱闖王,此時正攻入山西境內漸成席捲之勢。此時山西豪族世家子弟王朴在自家宅院里呼出了一口煙,這口從南方千辛萬苦運來,途徑福建浙江江蘇山東河南五個省,價比黃金的煙絲燃成的煙團,飄飄蕩蕩融入大氣層。便有一個粒子與王朴的神經節點發生了量子糾纏,隨著這股煙團在大氣層歷經了幾百年,世間滄桑,這個粒子百折不撓的終於成為二十一世紀一位青年的大腦細胞一部分。王朴醒來時,已經是王朴了,他原來不是,二十一世紀的青年喜歡電腦遊戲,最近迷上了明末風雲這款遊戲,「王朴,這不是我的遊戲角色嗎?為什麼會是我。」王朴咬牙切齒的想。
「三爺今兒怎麼了,那煙絲還在漲頭不。」宋揚咧嘴笑道。
「煙絲啊,那是好東西。」王朴淡淡答應道。短暫冷場,王朴猛然想起煙絲這是個買賣啊,一拍大腿:「這煙絲好種不,咱種一些試試。」穿越后,人生路上第一步就是先搞到錢。
「哎,三爺,連您也變成俗人了,幾個小錢念念不忘,煙絲跟金子一個價自有道理,我是跟您有提過的罷,這東西費地,一塊好田種一回,三年不長草。山東青州那邊有人種過煙絲,可惜收成不好,那煙嗆人,也賣不出好價錢,這一次從南方送到的上等煙絲才能值錢,可一路過來又要僱人操車船,又要打點疏通,沒什麼賺頭啊。」宋揚皺著眉頭說道,他和王朴都是幼子,可同人不同命,王朴天生好皮囊,英俊偉岸,屁,驢蛋糞子表面光,家裡長輩都寵著,將來自不短花銷費用。他卻不討喜,靠家裡是無望的,唯有另謀出路,平時多尋些生財的路子。這煙絲生意他也曾經動心過,可惜白忙了一場,種出來的劣等煙絲,口感辛辣嗆人,一兩賣三十文錢,只有兵丁窮秀才破落戶賭客上門買了些,能賺個狗屁錢。
「那有沒有想過海運,繞開運河關卡。」王朴想了一下便明白了,煙絲在南方種出來,口感會更好,能賣出好價錢,奈何路途遙遠,運費太驚人了,北方這邊只能豪門貴胄捨得花錢買幾口嘗嘗。
「那,那是大生意啦。」宋揚瞪著眼珠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有什麼問題?」
「海禁~」
「海禁,對啊,這個時候朝廷有海禁啊,這該如何是好。」王朴搓著手,不甘心的說道。
「這話干係不小啊,罷了,這個好買賣,大生意,怎樣都不能錯過。」宋揚像是下了一個人生命途上的大決心咬著牙低聲說道:「海禁從來能禁卻不能止,只要咱們有權有勢,三爺,您王家的勢力再加上我們宋家,這事或許能辦成。」
「家裡人會支持我們嗎,海運走私畢竟犯法。」王朴惆悵的說道。畢竟前幾天他還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普通小青年,以現代人的經驗幹了犯法的勾當讓家長知道,少不得一頓毒打。
「嘿嘿嘿,犯法不犯法只看有權沒權有勢沒勢,只有那些無權無勢的草民才犯法,三爺您是什麼身份呀,會犯法嗎,在山西境內哈哈哈。」宋揚囂張的笑道.
「成,我們去和家裡的長輩說說。」王朴仔細想來,這是明末亂世,官府比較腐敗,犯法恐怕真沒事。
王朴身邊有六個侍女,卻都顏值平平,讓他很是鬱悶,明朝人的審美以瘦為美,這倒也罷了,平胸小眼睛,什麼鬼。但王家好歹有點豪門的底蘊,六個女僕都還算是聰明可人,舉止得體,顯然是有經過了細心調教。這些天從她們嘴裡問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他的生母秦夫人是太原有名的大商人秦坤安的次女,一代女強人,經營著十來個農莊,上百個茶葉店鋪,產銷一條龍,很先進的經營理念。王朴便思量經商之事該找秦夫人合作。
「夫人她,不,娘親她平時都如何消遣,打發時間的。」
「夫人禮佛嘛,她常叫你一起,你煩了,就躲著她,其實夫人最疼三爺的。」女僕王雁甜甜的笑道。
「那給她送個佛像如何?」
「唔,太普通可不好,夫人怎樣的見識,她見過的佛像我們是不能比的。」女僕王雁倒了一杯金黃色的福建白茶遞給他,抬頭笑道。
「說的是,送佛像太普通了,女強人送她一副麻將這等玩物也不合適,你說送什麼好呢?」
「奴婢不知道,送禮要自己想才是好的。」王雁心裡琢磨女強人是什麼?定然不會是女強盜的意思,三爺近日言行舉止都越來越古怪了。
「要不車一串佛珠,送給娘親。聽人說自己親自做的佛珠作為禮物會有情感buff加成。」
「一串上好的佛珠,打磨圓潤,少說要幾個月呢。咱們的煙草生意耽誤不得啊,要是被他人搶了生意,那就糟了。」宋揚覺得王朴用詞古怪,很是跳脫,怕不是公子哥的紈絝習氣,今日心血來潮的胡謅一番,隔天便忘了,不由擔心了起來,煙絲在南方便宜,在北方卻金子一般,如果用海船私運利潤該何其可觀,可這等大事非要王朴這樣的家世才能兜得住,他的宋家終究火候不夠,勉強嘗試,恐怕會有大禍。
「你是不懂得,這車珠子用的車床將來還能用來造火炮,海運走私沒有炮,出去遇到海匪就別想回來了。」
「這,茲事體大,造火炮要有個官身才好,免得落人口實。」宋揚心裡有些打鼓,這門生意果然非同小可,才剛剛開始,就談論起私造大炮,也就王朴這樣家世才能兜的住啊。
「軍營中的火炮都是陸炮,火力和射程都是不足的,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我聽說南方的海上有很厲害的海匪,要想平安把貨運過來,海船上該配幾門大口徑的加農炮,這種火炮軍營是沒有的,這車珠子的車床還有一個用途,給火炮拉膛線,提高火炮射擊精度。」王朴正色道,亂世就要來了,要在亂世安身立命,軍工是必要的活命本錢。王朴對明末這段歷史還算是熟悉,所以他比這個世界任何人都更有危機感,恨不能早日建立起一支軍隊,抗衡滿清鐵騎。
「原來如此,三爺,這個車床,恩,車床該怎麼造呢。」宋揚聽了安心了一些,這位三爺是真要干這件大事,雖然拉膛線是何物聽不懂。
「需要木匠鐵匠和玉石匠各五人,精鐵兩千斤,黃銅一千斤,上等木材也要,五根原木吧。」王朴命人取來紙筆,記錄下來,但他只會簡體字,好在王朴平時遊手好閒,本就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寫出怪字來,旁人看來只當是胡寫的,沒有誰會無聊去多嘴指正。
「這個木匠鐵匠好辦,我立刻叫人去尋,玉石匠要去南方,江南一帶,或者京城,有達官貴人的地方只要費些時日,也不成問題。比較難找卻是這精鐵兩千斤,鹽鐵官營,鐵還不像鹽,有很多人販運私鹽,卻沒見過人販運私鐵的。一時間從哪裡去買這兩千斤精鐵呢。」宋揚苦笑道。
「買不到就自己煉,家裡有很多佃農,人手足夠起個高爐了。」王朴快速搜索腦袋裡貧瘠的鍊鋼知識,還真有一些訣竅冒了出來。比如焦炭,普通煤炭中含有硫,會使鐵變脆,將煤炭隔絕空氣高溫處理,把硫去除形成焦炭,用焦炭煉出來的鐵品質要遠勝這時代的普通鐵。此外往鐵水裡灌入氧氣,可把雜質氧化,提高鐵的純度。這些訣竅看似簡單,實則需有化學常識為基礎,超越了這個時代幾百年。王朴粗略估算,用了這兩項技術煉出來的鋼鐵,可與這個時代的所謂百鍊鋼不分伯仲。
山西平陸縣縣城內此時人心惶惶,通說在黃河河面上看見了近萬具浮屍,反賊就在上游,人數少說四五十萬,正朝著這裡過來,據剛從上游經過的商販描述,他們在船上遠遠看見那些反賊,隊伍中哭泣聲隱約傳來,後面更忽然殺出一股官軍,人數不多,卻殺得反賊人仰馬翻,官軍把一部分老弱反賊圍在河邊,朝人群里放箭,無路可逃的反賊就跳進河裡,凍死淹死無數,後來反賊中又分出一支精兵把官軍打退了。
平陸縣靠近黃河津口,是個四通八達的船運匯聚之地,縣城裡的百姓見多識廣,多數人心裡瞭然,所謂四五十萬反賊,其中大部分恐怕是無辜的普通百姓,反賊每攻下一座城池,就會將城內的房屋付之一炬,搶走所有的糧食和財物,這個時候,百姓只能跟著反賊,被裹挾上路,等待他們的命運何其悲慘,或淪為餓殍,或死於官軍追剿,少有能幸免於難。
卻說縣城裡的挑夫許宏傑,自從看見過黃河邊上的浮屍后,長吁短嘆,夜不能寐,今日便約了杜曉峰,楊萬春等人去瓦罐場吃酒。李冬冬是瓦罐場的小廝,遠遠看見許宏傑等人,暗自叫苦。這許宏傑是個地痞惡霸,心裡著實有些怕他,然而夜裡瓦罐場就他一人看場,若是惹得許宏傑不快,他就要挨揍,只好哭喪著臉迎上去。
「許哥,哈哈,小弟見過各位大哥。」等眾人靠近些,李冬冬忙堆上笑臉,長揖道。
「去,買些豬肉來,今日咱哥幾個要在這吃酒。」許宏傑負手大步邁進了場子。
「啊,許,許哥,我我,我沒錢啊,要是有錢豈敢不買。」李冬冬哭喪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
「哼哼,李冬冬,我許哥平日不求人,你看,這些弟兄今日肯來陪你許哥吃酒,是給許哥面子,你卻讓許哥沒了面子,合適嗎?」
李冬冬在許宏傑冷冷逼視下瑟瑟發抖,連連搖頭。
「前月月底東家發的錢還有吧,拿來。」許宏傑不耐煩的說道。
「都,都給俺娘買葯了。」李冬冬終於說出口來,額頭上直冒冷汗。
「你娘病了是吧,啥病?」許宏傑凝目冷冷問道。
李冬冬嘴裡發了幾個音,卻沒有含義,因為恐懼,舌頭都打結了。便在此時,許宏傑突然目露凶光,掏出匕首,扎進了李冬冬的肚子。只聽一聲慘叫,李冬冬轉身要奪路而逃,可慌亂之間,左腿和右腳指磕碰了一下,撲倒在地,許宏傑上前又補了一刀,這一刀扎中了要害,李冬冬悶哼一聲,口吐鮮血,直挺不動。
「哎呀,殺人啦。」原本在一旁氣定神閑的杜曉峰驚呼一聲,眾人也都傻眼了。
「怕啥?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許三死也要死的驚天動地。夠膽就跟我干,一人刺他一刀算是入伙,咱哥幾個干一番大事業。」
「許哥,我們跟你干,這亂世來了早晚要死,還怕個球。」杜曉峰率先入伙,掏出匕首扎在李冬冬身上。
楊萬春默默走上前從杜曉峰手中接過匕首卻猶豫了起來:「許,許哥,我不敢。」
「你他娘的這時候說不敢,老子捅死你。」許宏傑說著便將匕首刺向楊萬春,楊萬春慌忙避開了這一刺,告饒道:「別別別,我干,我干。」說著咬牙提著匕首也朝李冬冬的背上扎去。此時李冬冬已是氣息微弱,眼看不行了。
眾人看來,也知道躲不開,便一一上前入了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