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他活
聞人義咳嗽了一聲,悠悠的說道:「他的心魔越加嚴重了吧。」
「是,但是如今乾淵已經到手......」
任衿衿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她話音落下后,聞人義搖了下頭:「你可知心魔由何而生?」
「是因你,只要你一直在,他的心魔就永遠無法消除。」
聽著聞人義的話,任衿衿指了指自己:「因我?」
「謝輕舟這個人,向來冷心腸,心魔這種東西與他本就不相干,也只有當他出現一種難以抉擇的心境時,心魔才會生出。」
聞人義站起身來:「丫頭,你是個好孩子,但是如今我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若是任由心魔繼續滋長,終有一天,他會變成一種瘋魔的樣子,你願意看到那樣的他嗎?」
他的目光看向任衿衿,似乎在打量著她,任衿衿張了張嘴,半晌問出:「那需要我怎麼做?」
「你的選擇是?」
「我要謝輕舟活。」
在聞人義打量的目光中,任衿衿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他笑了下也鬆了口氣:「我沒有看錯你。」
「不過有件事,我想你應該明白,那日在羅灣,我就說過你的身體已經藥石無醫,但是謝輕舟不信,他一直以為可以找到一種方法去醫治你。」
他之前說有辦法治療任衿衿,也只不過是想拖住謝輕舟,怕他做出什麼不要命的行為,他是一個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情感付給他人的人,所以他一直都說自己不需要這種人類的感情,對於他而言,這種羈絆的感情只會影響他。
但是如今,任衿衿出現了,她佔據了他所有的心,也讓他將滿腔的愛意全部付給了她,正是因為這種情感,才會讓心魔一日比一日更勝,即使有乾淵在,可以讓他的實力恢復到鼎盛時期,可是並不代表,可以完全消除心魔。
心魔便是他身上的一根刺,這根刺若是不拔出,無人敢保證他會變成何種模樣。
「他想過最壞的打算,一命換一命。」
聞人義的話一出口,任衿衿心中一驚,她哪裡值得謝輕舟一命換一命,可是她的阿舟如此愛她,就算要付出自己的生命都要讓她活下去。
「敢問前輩,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她看向聞人義,只覺嗓子發緊,快要說不出來話。
聞人義伸出手:「十天,只有十天,該說的我已經全部跟你說了,丫頭,他這一生能遇到你,是他的榮幸,接下來該怎麼做,便是你的抉擇了。」
「無論是讓他徹底忘記你,還是讓他就這般永遠記著你,都是你的決定。」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對著任衿衿說道:「瓶中裝的是天界的瑤池水,裡面混著忘歸,服下的人,會忘記令他羈絆最深的感情。」
任衿衿伸出手接過瓶子,目光看向那個小瓶子,隨後聞人義又遞過來一個瓶子:「裡面有三顆藥丸,三日一顆,可以暫且抑制你的癥狀。」
「我,是不是真的藥石無醫了?」
她再次問了一句,得到了聞人義的點頭:「對,你的身體最後只會慢慢腐爛,直至死亡,講真的,我最先開始知道他的心魔是由你而生的時候,我想殺了你」
「但,如果我真的動了手,他也會因為這個而被心魔吞噬,所以最後的決定權我就交給你了。」
聞人義越過她打開了房門,門外的謝輕舟只看了他一眼便走了進去:「衿衿?」
任衿衿聽到謝輕舟的聲音,她慌忙將兩個瓷瓶放進了儲物戒指了,臉上露出一個笑轉過身去:「阿舟,我沒事。」
她的目光看向門外的聞人義:「前輩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們聊,我去做點菜。」
說罷后,她走了出去,謝輕舟皺了下眉,覺得她的態度有些不對勁,聞人義咳了一聲:「臭小子,你可知我為了從那小島出來,去了半條命嗎?」
「那也是你自找的。」
謝輕舟的目光始終追隨著任衿衿,聽到聞人義的話,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給聞人義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你可真沒有良心。」
聞人義嘖了下接著說道:「要我說,既然你們如此恩愛,不如成婚如何?」
「成婚?」
謝輕舟這才轉過頭看向他,他不知道成婚是什麼,但是之前從任衿衿的嘴裡聽過,應當是和結道侶是一樣的。
「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穿上大紅的喜服,再讓親朋好友來見證一下,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家跟了你,你別跟我說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吧?」
聞人義故作驚慌的問道,其實他心裡也泛著一股股的酸水呢,他逼著任衿衿在謝輕舟的生死和她自己的生死之間做出抉擇,可是如今卻又要謝輕舟為她準備大婚。
該說不說,他也覺得自己自私極了,同樣他也明白,那瓶忘歸任衿衿一定會給謝輕舟用,雖然他和任衿衿相處的並不長,但是他能看出她的性格,她那般喜愛謝輕舟,又怎麼會讓他記著她的死呢?
「我,倒是沒想過,要怎樣做,能讓她開心?」
他對這種事情是一知半解,但是聞人義說了,姑娘家不能沒名沒分的就跟了他,是他沒有考慮到,畢竟兩人已經做了最親密的事情,總不能還讓任衿衿沒個名分吧。
腦中突然浮現出任衿衿穿紅衣的樣子,他不自覺的笑了下:「衿衿穿紅衣,一定很好看。」
聞人義往後退了兩步,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只覺得自己牙都有些酸了。
「咱們魔界一向是沒有什麼規矩的,不過人間就不一樣了,要三書六禮,人間的三書包括聘書、禮書和迎書,這六禮嘛,指的就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和親迎。」
他將人間成婚的規矩給謝輕舟講了下,忽而問道:「不過這聘書一般是由新郎官的父親寫,你那爹,算了,不如我來給你寫?」
聞人義私心的想要佔謝輕舟一個便宜,謝輕舟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嘴角勾出一個笑挑眉看向他:「不必,我自己來寫。」
「嘿,你,行,你自己寫就自己寫。」
他拿謝輕舟沒了辦法,聳了聳肩,希望到那時,一切能塵埃落定吧,就讓他在死前,再為他做最後一件事,搖光,別想傷害他。
任衿衿將飯菜做好的時候,聞人義也不見了影子,她還有些奇怪,不過謝輕舟說不用在意她,倒是問起了她喜歡什麼樣子的圖案。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這些,像是成婚要用的東西?」
謝輕舟坐在她面前,伸出手在她的眉眼上描摹了一番:「聞人義說,人間最注重理解,你我已經做過親密之事,我不能再讓你這樣沒名沒分的跟我,衿衿,我想娶你。」
啪嗒一聲,她手中的筷子掉落,她睜大了眼,看著他臉上的笑,只覺得心中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