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春節過去,假期餘額告急,聞宴祁提前回去工作,兩天後,蘇晚青也復工了。
第一天上班,所有人都神情怏怏,唯一的樂趣就是在辦公室里分享同事從家鄉帶過來的特產,旁人都是吃幾口意思意思就算了,只有蘇晚青像吃自助似的,拖著椅子從這桌吃到那桌。
Doris看她抽出一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塊小燒餅,驚奇地問,「你懷孕啦?」
蘇晚青瞥她一眼,「別咒我啊。」
「你以前也沒那麼能吃啊。」
蘇晚青咬了口小燒餅,嘆息一聲,「我好久沒吃過外面的東西了。」
「什麼意思?」Doris瞪大眼睛,「你過年沒出去玩?」
蘇晚青搖搖頭,把自己得了急性蕁麻疹的事說了出來。
從溫泉山莊回去以後,聞宴祁就一頓外面的飯都沒讓她吃過,每天就是各種家常小菜,調味都很淡,開始那幾天還好,吃到第十天的時候,蘇晚青覺得自己的味蕾都麻木了。
最重要的是還不能說,一方面她不想打擊聞宴祁做飯的積極性,再一方面,清淡飲食是醫生的叮囑,聞宴祁也一直陪著她這樣吃,人家都還沒抱怨呢。
「懂了。」Doris笑了聲,總結得十分簡單粗暴,「家裡的飯吃膩了,開始惦記野味兒了。」
蘇晚青覺得她說得不正經,剛想糾正,Nicole滑著椅子過來,「別搭理她,秀恩愛呢,看不出來?」
「看出來了。」Doris嘖嘖嘆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蘇晚青喝了口水,看出這兩人總想把話題聊歪,於是調笑道,「怎麼了呀,難道你們的男朋友在家都不做飯的嗎?」
Doris擺出一副聽不了這些的樣子,想來捂她的嘴,Nicole拉住她,宛如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托起蘇晚青的手,大喝一句,「且慢。」
「我就說剛剛有什麼東西在我眼前閃來閃去!」把蘇晚青無名指上的戒指擼了下來,Nicole表情十分誇張,「這個鑽......是真的嗎?」
蘇晚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淺綠色的鑽石分割面極多,被拿到了陽光下愈發耀眼。
「這是綠鑽誒!」Nicole把戒指拿到了Doris面前,「你見過嗎?」
Doris木訥地搖搖頭,「我只在Q.Q上見過綠鑽。」
蘇晚青見她很懂的樣子,下意識也湊過去,「這個很值錢嗎?」
Nicole有自己的社交賬號,算是半個時尚圈的人,見識是比蘇晚青和Doris多一些,捧著那枚戒指,她興奮得臉頰微紅,「綠色鑽石特別罕見的,像這種成色的鮮彩綠鑽更是頂級,前陣子香港佳士得拍出了一枚不到6克拉的,你們猜多少錢?」
蘇晚青和Doris兩臉懵逼:「多少?」
「1.5億港幣!」
Doris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下有了些真切的概念,「那是把一套江景別墅戴手上了啊。」
「對啊,這枚綠鑽的大小和色澤都挺像那個1.5億的,說不定就是這枚誒。」Nicole左手拿著戒指,右手拿起手機開始翻她收藏的帖子,半分鐘之後,她找到了,表情從驚喜轉到失望。
「怎麼了?」Doris好奇地問,「到底是不是?」
「是內地的,但買家身份保密了。」Nicole看一眼蘇晚青,「評論里有人提到據說是一位姓李的先生。」
「我看看。」Doris把這手機屏幕,把頭探過去,「真的像誒!」
「對啊,說明Yulia這枚也不便宜啊,天吶,我這輩子竟然能戴上九位數的戒指.......」
兩人還在那邊嘀嘀咕咕地說著,蘇晚青已經徹底呆住了。
她之前問過聞宴祁好幾次,都沒得到答案,最後一次是在溫泉山莊,那會兒兩人準備睡覺,蘇晚青借著月光又看了眼戒指,問他到底花了多少錢。
當時聞宴祁從背後摟著她,嗓音已經沾上零星的困意,啞聲反問她,「你覺得呢?」
沒見過世面的人想象力也有限,蘇晚青還記得他說過李泉的年薪,好像七位數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錢,於是猶猶豫豫地說,「500萬?」
聞宴祁沉默了幾秒,在她頸側落下一個吻,「怎麼那麼聰明?」
蘇晚青不信自己的直覺真有那麼准,還是懷疑,「你騙我的吧?」
「513萬。」聞宴祁調子含混,「這枚只有5.8克拉。」
最後他似乎是怕蘇晚青不戴,又嗓音鬆軟地補充了一句,「還沒那輛458貴。」
那之後,蘇晚青一直覺得這戒指大約就是他車庫裡一輛跑車的價錢,雖然對她來說依然很昂貴,但是有車子這個對標物,還不至於到不敢戴出去的程度......
事實證明,聞宴祁是對的,如果早知道這枚戒指這麼貴,她會去銀行開個保險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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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聞宴祁來接她。
自從經歷過年會的事情之後,16層所有員工都知道了他們倆的關係,聞宴祁的車就停在廣場外的輔道上,蘇晚青也不再遮掩,出了大廳就拎著包小跑過去。
路上碰到行政部的同事,問了她幾句下午開會的事情,「聽說品萱不續約了?」
蘇晚青停下來,回答了對方几個問題。
聞宴祁就坐在車裡看著,蘇晚青穿著銹紅色的大衣,皮膚襯得越發白皙,都說白了顯胖,可那件寬鬆的大衣套在她身上,人還是顯得空蕩蕩的。
兩分鐘后,寒暄結束,聞宴祁看著蘇晚青小跑過來,拉開車門坐下,安全帶都沒來得及系,先側過身子,黏糊糊地抱住了他。
下巴擱在肩側,她聲音悶悶的,「老公,我好想你。」
聞宴祁從胸腔中溢出一聲輕笑,挺稀奇的樣子,「昨晚不還說在家看我看夠了,想出來上班嗎?」
蘇晚青小貓一樣在他頸側蹭了蹭,噴出的鼻息溫熱,黏人得很,「上班歸上班,想你歸想你。」
「想我什麼?」聞宴祁抬手,哄小孩似的揉了揉她的後頸,「好的還是壞的?」
「大部分都是好的。」
蘇晚青終於鬆開那個懷抱,握上他的手,聞宴祁摸到她伶仃纖細的手腕,也是在這時才發現,原本摸習慣的東西不見了。
「戒指呢?」
蘇晚青眼睫輕顫,語氣小心,「我收起來了。」
聞宴祁停頓幾秒,似乎有了些預感,「怎麼不戴了?」
「513萬......」蘇晚青抬眼看他,「應該連零頭都不夠吧?」
聞宴祁觀察她的表情,似乎對於被騙這事兒也沒有什麼慍怒,於是放鬆下來,「也沒你想得那麼......」
「1.46億港幣。」見他還想糊弄,蘇晚青出聲打斷,「那陣子你就讓李泉忙這件事去了?」
「......」聞宴祁笑了聲,「你同事消息挺靈通啊。」
早就該猜到了。
蘇晚青性格好,大約是走到哪兒都招人喜歡,上次年會聞宴祁就瞧見,她們那桌有兩個女孩去衛生間都是拉著蘇晚青作陪的,幾個人手挽著手,跟高中生一樣,一路說著小話過去的。
「我知道你愛我,想給我最好的。」
蘇晚青勾著他的手指頭搖啊晃的,儘是撒嬌的語氣,這段時間她已練得爐火純青,「但我只是廣告公司的小職員,戴這麼貴的戒指,心裡會很有負擔的,畢竟我們經常要跑線下活動嘛,時不時抬一下道具什麼的,要是磕了碰了......」
說到這裡,她捂著胸口,眼睛一眯,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我會心疼死的。」
聞宴祁看著她一連串的表演,還是沒懂她突如其來的殷勤是為哪般,「所以呢?」
「所以,」蘇晚青抬起眼,確認了一遍他的臉色,語氣仍是軟綿綿的,「我以後可以不戴了嗎?就戴之前那個就蠻好的呀,素戒顯年輕,而且還很好搭衣服。」
聞宴祁反應了兩秒,聽明白了。
蘇晚青看他不說話,只是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漸漸有些急躁,「你就說,我要是不戴,你會不會生氣?」
聞宴祁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瞧,「我為什麼要生氣?」
「你說過啊。」蘇晚青還記得聞宴祁之前提過的,關於她為他做長壽麵,他為什麼要拍照發朋友圈,「每個人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被珍視,都會很開心的吧?」
簡單來說,這就是消費觀差異的問題,但她的不適應只局限於自己,兩個人在一起,方方面面都需要磨合,這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
雖然是小事,但她還是不希望聞宴祁有任何的失落。
她的心思不難看透,聞宴祁眉梢輕挑,「你覺得呢?」
蘇晚青誠心誠意地回答,「我覺得你可能有點兒生氣。」
「想讓我不生氣也行。」聞宴祁收回視線,幫她繫上安全帶,裝模作樣地開口,「陪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車子開上主路,聞宴祁在路口調轉了車頭,語氣隨意,「婚紗店。」
「婚......」
「你認真的?」蘇晚青看著他真的開上另一條路,忍不住開口,「太草率了吧。」
「不草率,我看了很久。」
「哈?」
倆人假期的時候天天窩在一起,她都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研究這些的。
聞宴祁偏過頭看她,主動解惑,「你蕁麻疹還沒好,把我趕去次卧睡得那幾天。」
蘇晚青的愧疚逐漸轉化成狐疑,她懷疑自己又掉進了某個陷阱裡面,聲調也變高几分,「你到底背著我幹了多少事?不會連結婚的日子都定好了吧?」
車子往正西開,落日熔金,斜陽燦燦,車廂內流光漂浮,聞宴祁倏然笑了聲,像是帶著春日的生機勃勃,「2月26。」
蘇晚青聽著耳熟,「有點趕了吧,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聞宴祁半晌沒說話,經過一處紅綠燈路口才看她一眼,語氣不冷不熱的,「領證一周年辦婚禮,很趕嗎?」
「......」
就說怎麼那麼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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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兩人抵達婚紗店。
那家店蘇晚青之前在微博上刷到過,婚紗都特別好看,如今走進店裡,天花板上的吸頂燈該有幾十盞,燈光明亮,照得那些裙子越發流光溢彩,比宣傳照片里還好看一百倍。
店長看見兩人就迎了上來,還沒開口,先聽見蘇晚青「哇」了聲。
店長還以為接下來是什麼誇讚的話,唇邊剛勾出笑意,又聽見這位客戶補充,「店長,我之前在網上刷到過你們家的H5廣告,真的沒有實物看起來漂亮,我覺得你們公司營銷方面可以考慮換個思路,線下絕對比線上效果好。」
被她說懵了,店長一下沒反應過來,「線下是指......」
蘇晚青來了興趣,鬆開聞宴祁的手,認真地說,「展覽會、快閃店、主題營銷......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在節日結婚,日期就那幾個,我覺得貴公司的連鎖店可以集中嘗試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張我的......」
「名片」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打斷了。
聞宴祁咳了聲,強行找回自己的存在感,不悅地睨了蘇晚青一眼,然後看向店長,「之前預訂的那9件婚紗,麻煩拿給她試試。」
店長回過神去拿貨了。
看人走遠,蘇晚青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幹嘛啊?」
聞宴祁垂眼看她,「如果我在婚禮現場突發奇想要收購酒店,並且當即去找老闆談價格,你什麼心情?」
「我......」
蘇晚青無話可說,看他有點生氣的樣子,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嘛,但品萱女裝的比稿輸了,對方下午通知不再續約。我就是剛進來的時候發現挺巧,刷到過這家婚紗品牌的廣告,就想著找機會為公司發展些新客戶嘛。」
「靠走訪商戶開發客源?」聞宴祁眉尾稍挑,不留情地點評,「你這方法可真夠原始的。」
客戶部最重要的就是和客戶溝通,蘇晚青不介意自己多說幾句話,但聽聞宴祁的意思,顯然他對尋找客源有自己的看法,於是問,「聞老師有什麼高見?」
「高見談不上。」聞宴祁看著她,又開始談條件,「你要是今天能把婚紗定下來,晚上回去我給你開個小課堂。」
這人......
店長進去三分鐘就出來了,出來時身旁跟著另一位營業員,兩人推著一個衣架,架子上掛滿了婚紗,打眼一看什麼款式都有,除了純白,甚至還有一款黑色的。
蘇晚青看呆了,手指顫巍巍伸出去,「這些......都是你挑的?」
「對的呢,蘇小姐。」店長熱情地笑著,「這些都是聞先生在官網上幫您挑選好的,您可以先看看,如果不滿意,那邊還有圖冊。」
蘇晚青沒什麼不滿意的,她看得眼睛都直了,手指在衣架上劃過,一件一件看,最後挑出一條設計不是很複雜的基礎款,平整抹胸,裙擺不算太蓬鬆,緞面質地光感很足,搭配的兩隻袖套是純白波點網紗,整體簡約偏復古。
「我覺得這個最好看誒。」
聞宴祁抿了抿唇線,事實上,那件也是他認為最適合蘇晚青的一件,但他沒說,這兩天蘇晚青正值姨媽期,脾氣就像正在青春期的小女孩,叛逆得很。
於是輕抬眼皮,只說了句,「還行。」
毫無意外,一句「你知道什麼呀」輕飄飄地傳了過來。
聞宴祁:「......」
「這件很適合盤發。」店長插了句話,把那件婚紗單拎出來,在蘇晚青身前比劃了一下,「很多客戶不敢挑戰這種完全不修飾肩頸線的設計,但蘇小姐頭小,頸部修長纖細,皮膚也白,應該很適合。」
雖然知道這是銷售的一貫套路,但蘇晚青還是被誇得挺開心,扭頭看一眼聞宴祁,「你要不要進來看看?」
聞宴祁大喇喇在沙發上坐下,又開始擺譜,「你試衣服,我進去幹嘛?」
他那個沙發就是最佳觀賞位。
蘇晚青笑了聲,「那你可別後悔哦。」
聞宴祁那會兒並沒聽懂這句話,直到十來分鐘后,將近五米高的遮擋簾被拉開,蘇晚青出現在他視野里,自上而下的燈光沒錯,最佳觀賞位也沒錯。
可她出來的時候,身上穿著的是自己的衣服。
店長最後又確認了一遍,確定是這條嗎,腰再收窄一點嗎,蘇晚青一一答過,然後才噙著笑走到聞宴祁身邊,「快去付定金吧,老公。」
聞宴祁臭著一張臉,「真榮幸。」
「什麼?」
他從沙發上起身,「你還記得你老公也在這裡。」
蘇晚青被他的表情逗得有點開心,伸出手指頭無意識地戳了戳他的袖扣,慢騰騰地說,「同居那麼久才辦婚禮,都沒新鮮感了,這是最後一個小驚喜,就留在婚禮當天揭曉,好不好?」
聞宴祁不置可否地「嘖」了聲,「我說不好有用嗎?」
「當然!」蘇晚青笑笑,「沒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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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姨要明天才能從老家回來,因此,兩人這頓晚飯是在外面吃的。
終於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火鍋,蘇晚青的心情格外好,一路哼著歌兒回了家,身上的火鍋味兒重,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出來,卧室已經沒了聞宴祁的身影。
蘇晚青穿著睡衣吹了會兒頭髮,驀地想起他在婚紗店說過得話,立馬關了吹風機出去了。
聞宴祁在回郵件,聽到敲門聲說了句「進」,然後門打開,他就看見蘇晚青毛茸茸的腦袋,頭髮半干不幹地垂在肩側,一副探頭探腦的樣子。
「有事?」他靠向椅背,明知故問。
「有事呀。」蘇晚青站直身子,右手端著一盤切好的橙子,「來慰問一下忙著掙錢養家的老公。」
聞宴祁嗤了聲,「慰問需要帶電腦?」
她擋在門口的左手,捧著的筆記本露出了一角。
眼見著被識破,蘇晚青也不再迂迴,乾脆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婚紗已經定下來了,你的小課堂什麼時候開課?」
聞宴祁薄白眼皮掀起,打量了一下她的頭髮,「把吹風機拿來。」
蘇晚青垂眼,嫌費事,「已經差不多了,再晾會兒就幹了。」
看她各種湊合的樣子,聞宴祁乾脆自己起身去拿了。
兩分鐘后,蘇晚青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打開文檔,聽著耳畔的風聲,她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聞宴祁,「聞老師。」
聞宴祁穿著一件靛青色的毛衣,領口微敞,頂光落下來,鎖骨上還是她昨天鬧著玩咬出來的淺淺牙印,眼睫輕垂,抬起手試風筒的溫度。
「幹嘛?」
蘇晚青扁扁嘴,「我付費聽,你快點開課。」
聞宴祁撩起她的一束頭髮,淡聲開口,「我只說對你有用的。」
蘇晚青皺眉,「你說什麼,大聲一點!」
聞宴祁提高了音量,「人脈、招標網站和新聞。」
蘇晚青拿起一瓣橙子,剝了皮塞進他嘴裡,「后兩個,展開說說。」
「多關注招標網站,從前年開始,很多本地的政/府項目都是通過招標網站來找供應商,沒事多看看,總有漏網之魚。」聞宴祁被那瓣橙子酸到皺眉,看蘇晚青還想吃,抬手將橙子截胡,「別吃了,沒熟。」
蘇晚青沉浸在知識點裡,也沒在意,「然後呢?」
「然後多看新聞。」摸了摸頭髮,感覺幹得差不多了,聞宴祁關掉了吹風機,一邊繞線一邊看著她,「去年年底,濱安區的領星商場開業,開業前官網發了一周的活動預告,如果當時就看到,你會怎麼做?」
蘇晚青托著腮想了想,不確定地說,「你不會是想讓我上門去自薦吧?」
她還沒那個能力獨自對接那麼大的客戶,職位上也沒那個資格。
「那是方禮苒做的事。」
「那我呢?」
聞宴祁拿著吹風機往外走,「你的任務是把一家大型活動即將開始,對方可能需要廣告營銷的事兒告訴她。」
蘇晚青小跑著跟上去,疑惑地問,「我就是個傳話的嗎?聽起來好像沒什麼用的樣子啊。」
「你問這些到底是想為公司創收,」聞宴祁單手插兜下樓梯,不疾不徐地開口,「還是想儘早升AM?」
小心思被點破,蘇晚青也不藏著掖著,「公司還輪不到我一個小小的SAE來創收吧。」
聞宴祁看她一眼,「你既然只是為了升AM,那在這個階段,發展客戶就不是你的主業,多貢獻點兒客戶資源,對你來說就是倍道而進的努力了,日積月累,你的領導但凡成功一單,功勞簿上都會有你的名字。」
不得不說,這番話還是有些指點迷津的效果的。
蘇晚青之前是想努力,但除了本職工作之外,她總有種類似於急功近利的心情,彷彿成果越大越漂亮,才有資格得到提拔。
聞宴祁走到了廚房,拉開冰箱,在果蔬保鮮櫃里挑了許久,拿出了一枚橙子,按了按皮的手感,轉身拿刀時看見蘇晚青還在旁邊杵著,「愣什麼呢。」
蘇晚青看著他,唇邊緩緩綻開笑意,「聞老師真厲害,還有嗎?」
聞宴祁看她彎起的眼睛,拿起刀開始切橙子,「一滴也不剩了。」
話又開始不正經,但蘇晚青毫不在意。
「你最好毫無保留哦。」她伸出手,攬上他的胳膊,「等我升上AM,你的心愿也就能實現了。」
聞宴祁輕嗤一聲,「你還知道我的心愿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蘇晚青完全洞悉的表情,「當爸爸咯。」
聞宴祁扯了扯嘴角,把切好的橙子剝了皮,塞了一瓣到她嘴裡,沒應聲。
蘇晚青以為自己說中了,含混地補充,「你目前最大的願望不就是當爸爸嗎?KIM姐說過,如果沒有不育的打算,那生孩子這事兒宜早不宜晚。等我升上AM,工作穩定了,薪資也翻倍啦,我們就可以考慮備孕的......」
「那既不是我最大的願望,也不是我目前的願望。」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蘇晚青目光滯了幾秒,把橙子果肉咽了下去,「那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娶你回家。」
在一起越久,他情話說得越自然。
蘇晚青完成了脫敏治療,面不改色地追問,「那目前的願望呢?」
聞宴祁靠在操作台上,衣服疊出褶皺,依稀能看出精壯的腹部線條。
迎著蘇晚青疑惑的眼睛,他不疾不徐地開口,帶著幾分坦然的無賴勁兒,「姨媽早點走。」
OK,fine。
她就多餘問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