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墓碑與霧

「目標失去記憶，是否清除？」人形生靈「本」懸在高空，暗金色的眼眸被情緒遮掩，羽翼如扇張開，向內微彎。

「清除？你是不是高估自己了。」另一位人形生靈「霍德爾斯」暗藍色的眼眸微彎，頭頂金色的光環懸浮。

「總是要清除的，不如現在動手。」

「有點意思。」古老的神明語言突然在耳邊炸開，本和霍德爾斯連忙向後倒退，那潔白的羽翼倒卷著，甚至頭頂的金色光環都有些不穩固。

祂的視線似乎穿過了雲端，輕輕望了眼楚子昂和伊蓮娜后便轉過目光對著他們，他們頓時如臨大敵，但祂只是將手攏在袖子里，沒有下話。

祂袖子寬大得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產物，更別說祂左右兩邊的袖子分別綉著「god」和「かみ」的字樣，而祂鐫金邊白袍的正中央更是囂張地綉著篆體漢字：

神！

儘管祂沒有任何動作，但依舊讓本和霍德爾斯如臨大敵，因為他們雖然是天使，但他們並不侍奉神明，侍奉神明的是神使，他們侍奉的是熾天使大人，而且傳聞熾天使大人和神明曾干過一架，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每次提起這位，熾天使大人的神色確實是不善。

「參見阿德里斯閣下。」霍德爾斯壓下心中的不安，對著阿德里斯拜見，但阿德里斯沒有看他，只是說：

「滾回去。」

「聖墓不是您的敵人，」話沒說完，霍德爾斯大有深意地看了眼楚子昂。

阿德里斯一開始沒有說話，然後笑了，看著霍德爾斯，眼中的神韻不斷堆砌：「這關我什麼事，我只想看言情劇，僅此而已。滾回去！」

天空的變化自然沒有被下面的人群發現，順勢而上的楚子昂一拳打在荒川五月的手臂，可是卻愕然地發現，自己的手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黑色線條纏住，而線條的另一端則連著荒川五月身後的影子。

待手回復成以前的模樣，荒川五月直接雙手按在楚子昂的鎧甲上，那猙獰的肌肉線條顯示出了他的憤怒。

很顯然不管楚子昂是不是看不起他都沒有關係了，這麼近的距離，聖子聖女都無法對抗，制裁者又如何，不死也要重傷！

「破壞！」

話音落下，煉成發動，「風剪連鎖」的胸甲瞬間被破壞，鎧甲的碎片落了一地。可荒川五月瞳孔一縮，因為透過被破壞的胸甲去看，鎧甲裡面空無一物！

傀儡……荒川五月突然想笑，想癲狂地笑，真是可笑啊，自己如此警惕，卻發現那個制裁者根本不在鎧甲裡面，自己警惕了這麼久警惕的是個空架子。

摔在地上的楚子昂看到了荒川五月的癲狂，好像明白了什麼，當即褪下鎧甲。

事實證明楚子昂是對的，當他褪下鎧甲不久后，荒川五月將滿腔的憤怒發泄在鎧甲上，抬起腿便將鎧甲踩碎。

但是荒川五月突然頓住了，蹲下身拾起一塊鎧甲的碎片，在那鎧甲的碎片處，金色的一點分外明顯。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這是，沒想到啊，鍊金術師窮極一生所尋找的東西，這裡便存在著，難怪，難怪那個制裁者如此奇怪，原來是這樣。

想到這，荒川五月猛地看向伊蓮娜，然後向伊蓮娜飛奔而去，看著這一情形，波斯頓不知道這個瘋狗在幹什麼，但如果真讓他殺了伊蓮娜，那事情就大發了。

波斯頓順手一揮，黑色的撲克牌瞬間出現在荒川五月的視線里，拉開黑色的屏障，

那妖艷的梅花在荒川五月看來討厭至極。

梅花，囚籠。

「讓我過去。」荒川五月獰笑著，眼睛里血絲蔓延。這讓波斯頓不由皺眉，這個瘋子現在是怎麼一回事，這種近乎瘋狂的狀態是在幹什麼。

「你要幹什麼，不要忘了我們的計劃。」波斯頓眼睛里閃過一絲冷色，這種傢伙果然不適合當合作對象，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計劃？哈哈哈，你懂什麼，在那個面前，計劃算什麼！」荒川五月的手按在囚籠上，神色越來越癲狂：「只要找到那個制裁者，只要找到那個制裁者！」

砰！

在荒川五月的手中，那囚籠脆弱得就像是紙張，波斯頓來不及攔截他，他便瞬間來到了伊蓮娜的面前，一隻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告訴我，他在哪。」那張醜陋的臉離伊蓮娜太近了，甚至能看到眼睛里的血絲。

「光換。」另一邊，看到伊蓮娜落在波斯頓手上，神父手中的聖經書頁翻動如飛，然後伊蓮娜便突然從波斯頓那邊到了神父那。

「咦，居然是【魔導書】，這種禁物雖然說是量產，但也不是一個神父可以拿到手的。」波斯頓有些驚訝，但這更好，以免荒川五月那傢伙發瘋。

「給我，過來！」荒川五月瞬間扭身，不計成本的一拳瞬間碾壓過來，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制裁者，沒有人可以阻擋他。

不好！神父還沒來得及反應，荒川五月的一拳已經正在他的胸口，透體而出，血淋淋的拳頭在背後出現。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戰鬥，為什麼啊。

伊蓮娜瞳孔微縮，身體不住顫抖，整個世界都好像變成了灰白色，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彷彿下墜一般，不知要墜落到哪裡。

「因為你是廢物啊，以前是，現在也是。」神識裡面，墓碑之上，黑色的霧氣聲音如怒，整個翻騰不停，但不知為什麼，它卻沒有離開墓碑半分，就好像那個墓碑便是它的墳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選錯了，都選錯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選了你，不對，或者說為什麼會是你放出了我們！」霧氣不斷翻滾，墓碑上的墓志銘微微亮起光芒，像是要平靜黑霧的情緒，可黑霧卻更怒了。

「你又為什麼不承認！累贅，全是累贅！如果不是她，我們豈會是這種形態！就是因為她，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消失在這世界！哦，你好像壓根不擔心，因為你都為自己立好了墓碑，所以你就鐵了心要幫她嗎，你覺得我會如你所願嗎？」

黑霧後面的聲音像是哽咽，它望著令人壓抑的天空，鐵鏈橫空，這一幕無論誰看到了都會驚訝伊蓮娜的神識為什麼會是這樣。

「你不是封鎖了那一切嗎，那麼老子就要給它放出來！你不是不想她動殺戮嗎，老子就要讓她親自動手，殺人！」

說罷，黑霧不顧墓碑的禁忌衝天而起，巨大的霧氣化作一隻手掌，抓住其中一條鎖鏈便是猛地一拽，隨後錚錚的聲音不斷在這片空間響起，墓碑不住地顫抖，像是在悲鳴。

砰的一聲脆響在神識中響起，漆黑的鎖鏈被掙斷一條，黑霧看著墜入神識的伊蓮娜冷笑連連。

「真是廢物，你不是想保護別人嗎，你不是想要成為別人的驕傲嗎，不殺人，你當你是聖母嗎，真是可笑啊。」

現實中，楚子昂不知為什麼心慌得很，緊緊地看著伊蓮娜，而也就是這是，伊蓮娜仰起頭來，眼睛微眯，充滿不祥。

當然，這股不詳別人感覺不到，因為這不詳和楚子昂看起來差不多，都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