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師?
經過了幾天的暴雨,林清已經認命了,陳勝這條船不是他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的。
老天都在逼迫著事情發展。
心中鬱悶,林清決定出去走走。
雨水打在身上,不冷,就是沒有小時候喜歡下雨時在雨中奔跑的歡悅感了,有的只是厭倦。
大概是和電視劇一出現壞事情就下雨有一定關係,改變了雨只是自然現象的本質,而賦予了它更多的用意。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沿著泥濘小路,走在樹林中,忘記了時間。
突然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急忙向樹林深處跑去,找了個風水寶地。一脫褲子,傾瀉而下。舒服!
方便結束后,發現了一個問題,沒紙。雖然來到這裡的幾天都沒見過紙,但是自己還是有一塊衣服的碎布。
林清每一次方便結束,就把它當紙用,勉強還是能用的。這次出來主要是散心,連續下雨,布也沒幹,就沒帶在身上。
不斷拍打在頭上的雨,讓林清忍不住一陣顫抖。慢慢往旁邊挪了挪,腿有點發麻,屁股也有點冷了。怎麼辦?
糾結中,雨好像下的更大了。
看了看四周,只見到一根斷樹枝。顫顫抖抖的撿起來,握在手中。一咬牙,一閉眼。就它了!
呲,這酸爽,古人真強大。佩服。
提了褲子,林清一瘸一拐的站起來,捂著屁股,辨別著方向,向著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走了許久,沒有看到出路,林清有點懵了,迷路了……
然後林清隱隱約約聽見前面石頭後面傳來說話聲,聽不清楚。
又往前走了幾步,耳朵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一個聲音粗礦,一個低沉。
「連綿大雨,我們現在的處境,去也是送死,逃亡被抓回來也是死,與其都是死,還不如選擇為大事而死去,干一番大事業?」
「大事業,別還沒開始就被抓住砍了頭。不妥不妥!沒有名目,只會失敗。」
「你聽我說,天下人已經被秦國統治很久了,老百姓對秦國的苛捐賦稅、募役刑罰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程度。每個人都受到秦國的壓迫之苦。
我們不也是被迫去戍邊,誰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啊。四處漂泊,朝不保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葬送性命!」
「是啊,誰想離開家鄉啊,好不容易平靜了幾年,又要開始壓迫我們老百姓。但我們這樣做的話,師出無名啊。」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意動了。
「這我早想好了,我聽說二世皇帝胡亥是秦始皇的小兒子,本不應繼位,該繼位的是長子扶蘇。扶蘇由於屢次勸諫的緣故,被派在外帶兵,卻被二世假借始皇的命令無故給殺害了。
還有一位名人叫項燕,曾是楚國名將,戰功卓著,又愛護士兵,很受人愛戴。現在老百姓並不知這兩個人是生是死,我們不如就借他們的名義號召天下人起來反抗秦國的暴政呢?」
「扶蘇,項燕,這兩個人確實是忠義之士,我也略有耳聞,用他們的名義號召天下。可以成事,我們就這麼干。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把命掌握在自己手裡。」
……
聽著這倆人談話,林清內心暗暗發苦,果然果然,逃不了啊!
他后怕著往後退,一不小心拌著了後面的石頭,摔倒在地。
「什麼人?給我出來!」
接著兩個人從石頭後面匆忙的走了出來,一個臉龐消瘦,稜角分明,另一個體型魁梧,
濃眉方臉。
「兩位大兄,鄙人有理了。我夜觀天象,隱約看到紫氣東來,在此山匯聚成龍虎形狀,遂趕至此地,想一探究竟。
不曾想竟遇兩位大兄,如有打擾,還請二位不要見怪。」林清一臉嚴肅地說著。
並在心裡給自己打了個大大的贊,太機智了我。古人信奉神靈,我這一忽悠,不,我這一解釋,就把自己給摘了出去,不至於被滅口,這兩人可是狠人,殺起人來,滋滋…
「哼!一派胡言,這幾日大雨連綿,怎可夜觀天象?」魁梧之人面色不善地看著林清。
「大兄,我自幼便於常人有異,能看到旁人不曾見到之物,後來得一名仙人指教,略有所得。
昨日突然心有所感,掐指一算,看到此處有異樣,就前來找尋緣由。」林清解釋道。
「噢!看你年紀輕輕,竟懂方士之法,不如為我兄弟二人看看,吾之大事,可成否?」另一個消瘦的人接過話來。
「吾名陳勝,這是吾弟吳廣。」說著和另一個人一前一後包圍著林清,隱約一種圍困之勢,一副不讓他逃脫的架勢。
「鄙人林清,方士之法,源於兒時遇一仙人,傳授一二,只懂皮毛罷了。」林清清了清嗓子接著說。
「對於你們二人所為大事,有驚無險,如有神助的話,必然大事可期。」
聽著林清這樣說,陳勝吳廣兩人明顯臉色好轉不少。
陳勝繼續問道:「敢問相師,吾之兄弟可否有神相助?」
「待我推算一番。」林清閉上眼睛,一臉神秘地念著咒語,仔細一聽,說的是來是Come,去是Go,ComeComeGoGo;點頭Yes,搖頭No,YesYesNoNo;我是I,你是You……
反正也沒人聽懂英語,林清心想。
瞎唱了一番,睜開眼道:「有,一隻狐仙,一條鯉魚,二者可助你們成事。」
二人聞之大喜,連忙拱手,一臉恭敬地問林清「請相師教我。」
「汝二人可來此處學狐仙叫,喊大楚興,陳勝王。自有狐仙助你。」
「那鯉魚又從何而來?」
「明天自有漁民路過,買下其所帶的鯉魚,自有答案。」
陳勝吳廣二人思考良久,最終決定試上一試。
就這樣三人回到了隊伍中。但二人還是在暗處盯著林清,防止他去告發。
林清坐了下來,小六就湊了上來:「清兄,你剛才去哪了?」
「出去轉轉,沒事。」林清看著小六,腦子裡突然湧現一個想法,趕緊找了一個綢布,寫上陳勝王三字,辛好腦子裡還有小篆的寫法。
鯉魚的肚子里的丹書就做好了。
至於如何讓人發現,這肯定不能自己出面,一出面就露餡了,小六正合適。
「小六,交給你辦一件事。你可願意?」林清問著小六,滿臉期待。
「清兄,有啥事兒,你就說,兄弟我沒有不願意的。」小六堅定的拍了拍單薄的胸脯。
「好,明天你去附近找一個漁民,買一條鯉魚,把這綢布塞進去,然後讓漁民把魚送過來,能辦到嗎?」林清低聲細語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能是能,可是清兄,這是要幹什麼?」小六一臉疑惑。
「這兩天,隊伍要嘩變了,早做準備!」
「啊!」林清連忙捂住小六嘴巴。
「小聲點,我們只能這樣做才能活命,現在去戍邊,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了,有人就準備嘩變,我這也是為了咱倆的性命,這樣做了,才能取得他們的信賴。」看著小六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清拍了拍他的頭,說道「別問了,相信我,就按我說的去辦,不會害你的。」
小六用力的點了點頭。
安排好小六后,林清才算平靜下來那顆躁動的心,擦了擦額頭雨水混合著汗水的液體,長舒一口氣。
這時才感覺胳膊有點不舒服,捋起袖子一看,淤青一大塊,大概是路上不小心碰到的吧,林清心想,倒也沒有在意。
一夜無話。
第二天起來,雨終於停了,小六趁著人興奮之時,從一旁悄悄離去。
林清看著小六離去,卻並沒有多輕鬆,他所說的方法也只是記憶中的,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成功了,就忽悠住陳勝,最起碼往後幾個月,生命能得到保障。不至於提心弔膽。失敗了,就重開了。
好在小六沒多久就回來了。向林清點了點頭。林清就知道計劃已經邁出第一步了。
中午,漁民挑著魚來到,戎卒們買魚回來吃,發現了魚腹中的「丹書」,寫著「陳勝王」三個字,眾人都覺得驚奇。但沒有什麼躁動。
半夜裡在樹林中,陳勝在一旁點燃篝火裝作鬼火,吳廣模仿狐狸聲音,並大聲呼喊「大楚興,陳勝王」!正在睡夢中的戎卒們被驚醒,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非常驚恐,十分害怕。
果不其然,第二天戍卒們都開始交頭接耳,並且指指點點地看著陳勝。加之陳勝平時就對待下屬熱情和氣,又有人把陳勝的形象跟楚國復興聯繫在一起,一想,確實有點道理,楚國大將項燕不也是體恤下屬,一時間陳勝在戎卒們心中的威望就更高了。
這一切林清都看在眼裡,知道計劃成功了大半。就靜靜地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陳勝也沒閑著,知道時機快成熟了,巧合押送著他們去戍邊的兩個秦吏喝醉了酒,就故意在他們面前嚷嚷著要逃跑,果不其然,兩個秦吏直接被激怒,拿著鞭子就開始鞭打陳勝。
這時,其他戍卒看到陳勝挨打,加上這幾次的離奇事件,對陳勝有敬畏之心,對這兩個秦吏就更加怨恨。不知誰喊了一句:上啊。
接著其他戍卒就群起而攻之。
吳廣奮起奪下一名秦吏佩劍將其殺死,陳勝也乘勢殺了另外一名秦吏。
其他人這時也冷靜了下來,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麼辦。
隨後,陳勝把900名戎卒召集在一起,大聲說道:「我們在這裡遇上了大雨,已不能按期抵達漁陽了,而誤了期限大家都要被斬殺。
即便僥倖不被砍頭,戍守邊塞十分之六七的人也要送命。
再說好漢不死便罷,要死就要取得大名聲啊!這才是我們應該實現的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林清不禁讚歎道,這陳勝真是個人才,不去當傳銷頭子可惜了。
其他戍卒還正為了剛才的事擔憂,一聽陳勝慷慨激昂的演講,加上對秦國的滿腔怒火,就如同滔滔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在下宋留,小名小六,願聽從你的號令。」小六滿臉漲紅,雙手顫抖著說道。
其他人一緊隨其後,振臂高呼「我們也願聽從你的號令。」
林清看著這一切,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不願想到幾個月後的悲劇。
就這樣,一切順理成章的就開始了。
大傢伙在陳勝吳廣的帶領下,袒露右臂作為標誌,按照事先商量的對策,以公子扶蘇和大將項燕的名義發動了起義。
陳勝自立為將軍,以吳廣為都尉,一舉攻下大澤鄉,接著又迅速攻下蘄縣縣城。就這樣發對秦暴政的起義就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至於林清在幹什麼?他正在燒龜殼,沒錯,現在他已經是御用相師了。
「稟將軍,根據龜甲所述,此次戰事,無堅不摧,一往無前。」林清拿著燒過的龜殼說著。
「好好好,不愧是相師,待我拿下附近城池,必會獎賞於你。」陳勝哈哈大笑道。
為什麼感覺越來越偏離我本來的計劃了,不想和陳勝扯上關係,怎麼越陷越深呢?還有這相師是什麼鬼?我只是忽悠你呢,別當真啊,林清心裡鬱悶,卻又不敢表現在臉上。
就這樣成了相師,很糾結。
「苟富貴,勿相忘啊。」林清還是客氣的回復陳勝。
「哈哈,勿相忘勿相忘。」陳勝大笑著拍了拍林清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