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呂布事件(三):打不過呂布
蘇雙偷偷瞥見張世平的臉色,知道自己闖了禍,低著頭看著桌面,大氣不敢出。
「蘇兄,有勞,小弟敬你一杯!」劉玄德舉起酒杯,就要和蘇雙共飲一大觴,呂布見這位蘇雙是大金主張世平的夥伴,且玄德又對他禮遇有加,於是也舉起了酒杯。
蘇雙長么大哪兒見過這種陣仗,初中生喝酒?這要是回頭讓老爸知道了,恐怕兩臀不保。他看了看杯里混濁的酒,也不像老爸平常喝的白酒,尷尬地看著張世平。
張世平全然當作沒看見,反正漢代的酒度數和米酒醪糟一樣,初中生喝幾口也不算犯錯誤,心想不妨就讓劉、呂二人灌他幾口,就算是讓他領個教訓吧。
蘇雙見張世平不肯救場,只好慢吞吞端起酒杯,皺起眉頭正要小舔一口嘗嘗,忽然聽到酒館門口「咣噹噹」一陣響,碗盤杯盞撒了一地,有人心疼得急呼:「客人慢些,仔細小店的杯碗。」
「大哥!大哥!」剛進來的這位客人在店門口邊張望邊喊叫。
聽了這叫聲,劉玄德一驚,回頭看見喊話的人,忙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朝那人走了過去。
蘇雙如獲大赦,悄悄放下酒杯,俯近張世平,低聲問道:「大哥,進來的這人是誰呀?關羽還是張飛?」
「都不是。」張世平低聲回道:「這位是劉備的堂弟——劉德然,劉備和他母親這些年就是靠劉德然他們家資助,才免了饑寒之苦。」
「哦……」蘇雙茫然地微點了點頭。
此時,劉備已返身回來,朝呂布、張、蘇三人團團作了揖,歉聲說道:「家母不知為何,突然卧床不起,族弟德然叫來醫生,也束手無策,小弟當即趕回家中看望母親,不能相陪了。」
說完,劉備轉身就要走,呂布忙站起身來,道:「賢弟等我,我隨你一起。」
劉備立時就站住了,要等呂布一起走。
「不可。」張世平忽然出聲道:「伯母突發急病,家裡定是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老人家需要休息,身邊人越少越好。況且,伯母此時或者衣冠不整,外人前去探望,恐怕多有不便,呂兄,你我三人不如在此慢慢飲酒,靜候玄德消息,如何?」
劉備聽了這套說辭,也恍然道:「正是,正是,我只顧得家母,卻忘了這層。世平兄所言極是,兄長請暫在此處飲酒,我與德然回去便是。」
呂布見劉備也這麼說,也不好強跟去,只好悻悻坐下。
待二劉出了店門,張世平才笑著舉起酒杯,道:「來,呂兄,方才小弟不識尊顏,多有冒犯,我先飲了此杯,權當作陪禮。」
說完,張世平仰頭一飲而盡。呂布也端起酒杯,飲了下去。
張世平放下酒杯,斜眼看見蘇雙正低頭把玩手裡的灑杯,知道他沒見過這些古代物件,樂得他有個玩具不來打擾自己,緩緩說道:「呂兄,小弟方才攔下閣下,萬勿見怪,實在是有件事想請呂兄幫忙,只是剛才玄德在,不便開口。」
「哦?」呂布有點意外,問道:「賢弟有何事?請講。」
張世平笑了,心想:兄弟,咱倆之間可算是開局了。咳嗽了兩聲,清清了嗓子,他說:「小弟此去荊州,路途遙遠,盜賊橫行,正在發愁如何過得去,不料幸遇兄長在此,真是天助我也。如果呂兄肯助我護送貨物到襄陽,小弟感激不盡……」
聽到這兒,呂布翻了翻白眼。
張世平瞧在眼裡,繼續說:「絕不讓兄長白忙一場,
事後另有五百兩黃金奉送,以助兄弟成就大業。如何?」
聽到有五百兩黃金拿,呂布猶豫了,嘴巴張了張,半天才回道:「只不過,如果我走了,一旦朝廷榜文到了涿郡,豈不是要誤了玄德的大事?」
張世平勸道:「不打緊,不打緊,據在下所知,朝廷旨意一時半會還下不來,呂兄不急這一時半刻。」
呂布搖了搖頭,說:「多謝賢弟美意,不是我不肯幫兄弟,實在是身不由已。」
蘇雙抬起頭看看兩人,正猶豫要不要插句嘴,張世平忽然舉起酒杯,說:「既如此,就不勉強兄長了。我和蘇賢弟還有要務在身,就不能相陪了,飲了這杯酒,就此別過。」
呂布原以為張世平還要相勸,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放棄了,反有些愕然,不自覺地也舉起了酒杯。
張世平見蘇雙望著酒杯發愁,厲聲喝道:「賢弟!雖然你抱恙在身,喝杯灑總還可以吧?還不快端起來和呂兄飲了這杯?」
蘇雙瞪大眼睛看看張世平,又看看桌上酒杯,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逼自己喝酒,只好端起來,閉著眼睛咂了一小口,嘗了下,覺得味道還挺好的,就咕嘟嘟一飲而盡。
張世平起了身,朝另一桌的隨從們擺擺頭,拉起蘇雙的袖子就往外走,也沒有和呂佈道別。
眾人見張世平打了招呼,忙擁上前,簇擁二人出了酒館,只留下呂布一人坐在那裡茫然不知所為。
一行人都牽著馬,走了片刻,領頭的一名隨從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了,他招呼其它隨從們進去訂房間、搬行李、安置馬匹。這些都是張世平在路上就已經安排好的了,任由下人們辦事,自己和蘇雙兩人站在門口等著。
等隨從們都進了客棧,身邊沒人,張世平才一臉壞笑地問:「怎麼樣?酒好喝嗎?」
蘇雙咂咂嘴:「這酒怎麼跟我爸的白酒不一樣啊?」
「真是白酒,我也不會叫你喝了。漢代的酒度數跟米酒一樣。在家喝過米酒嗎?」
「我媽不讓喝,大……大哥,先不說米酒了,我有事兒問你。」蘇雙看下左右無人,眨了眨眼睛,問道:「剛才你勸呂布跟咱們一起去荊州,是為什麼呀?」
「咦?你問題還真多!」張世平轉過頭去不理他。
「你是不是想在路上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給……那個了呀?」蘇雙提起一隻手掌作了一個砍的動作。
張世平轉過來頭,看到了蘇雙的動作,無奈的答道:「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呂布呀。」
「你也知道那是呂布啊?那你覺得我能打得過呂布嗎?」
「可他是穿越者,不是真的呂布呀!」
張世平眼皮一跳,心中一驚:周局讓楊小凡穿越成蘇雙,不是來避難的嗎?為什麼要把呂布真實身份告訴他?周局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他真的想培養八局的接班人?
他打量了打量蘇雙,心裡越發覺得:這趟差不簡單,肯定有些事周畏民沒告訴我,他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見蘇雙望著自己,於是解釋道:「有些人穿越后,能保留原主的技能,這次的穿越來的呂布,就保留了呂布的肌肉記憶和戰鬥技能,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接待我的那個叔叔說,你的武藝也很強啊。」
張世平聽了這話更驚訝了,周局怎麼什麼話都和這小孩說了?他望了眼蘇雙,搖頭道:「我的武藝還算差強人意,對付一般人是夠了,可是對付呂布還差得很遠。別瞎想了,我既不會跟他單挑,也不會在半道上陰他。」
「可是,你來這兒的目的不就是把呂布送回去嗎?」這回輪到蘇雙驚訝了。
張世平鬆了口氣,還好,看來周局告訴他的還不算多,至少沒把自己的全盤計劃捅給這小子。
他淡淡地回道:「等咱們到了荊州,你就知道了。」
「到荊州?你的意思是說,呂布還會和咱們去荊州?可他剛才不是已經拒絕你了嗎?我看他還挺堅決的。」
張世平沒回答,他心裡其實也不清楚能不能把呂布帶離涿縣,每次任務無論計劃多麼周詳,總是會碰到無窮變數,沒有哪次任務是萬無一失的,何況這次的任務比以往大部分任務都難很多,他心裡也沒底。何況這次還帶了一個拖油瓶。
想到這兒,張世平責備地看了一眼蘇雙,說:「以後沒我的同意,不要再隨便進來攪局了,剛才你說的那句話,恐怕呂布事後只要稍一回想,就能察覺我們倆身份可疑。」
蘇雙愣了下,半天才想起可能是那句:「劉備你怎麼做了人家小弟了」。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一名隨從從店內走了出來,對二人作了揖,道:「主公,房間、行李都備好了。」
蘇雙沒見過這個朝代的客棧,搓了搓手,興奮地就要往裡走,張世平卻一把拽住了他,朝街心甩甩頭:「賢弟,走。」
「幹嘛?」蘇雙一愣,又笑了:「大哥帶我逛街嗎?好呀好呀!」
張世平轉身沖一名隨從道:「你,進去叫韓奇、劉猛來,還有李……,算了,就這二人足用了,去吧!」
隨從應了一聲,放下手上件包裹就往店內跑,不一會工夫,就奔出來兩個青衣勁裝漢子,每人腰間懸著一柄環首刀,沖張蘇二人拱了拱手。這兩人都是張世平使老了的部曲親隨,兩人別無二話,跟著張世平就走。
蘇雙三兩步也跟上張世平,在他耳朵邊悄聲問:「大哥,我看街上有人騎著馬,咱們要不要也騎馬溜達溜達?」
張世平驚奇地望了一眼蘇雙,俯耳低聲道:「老弟,你會騎馬?」
「呃……」蘇雙卡了殼,他剛剛融入現在角色,卻把自己不會騎馬這事給忘了。也許原主蘇雙會騎馬,但這項技能好像穿越后沒從原主身上繼承下來。
「我們還是步行為好。」張世平指了指街道,大聲說:「賢弟你看,咱們一路披星戴月,一直無暇遊街走市。好容易安頓下來,眼前這些市井人家,里弄廳堂,一路慢慢看來也別有風味,若是騎馬疾行,就索然無味了,你看如何?」
蘇雙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道:「聽大哥的,聽大哥的。」
三人一路慢慢走著,縣城很小,街市實則也不甚熱鬧,往來行人稀稀落落,零星叫賣聲讓街道更顯得冷冷清清。可蘇雙沒見過古代的街市,好奇得這兒望望,那兒看看。張世平任由他四處走動,自己的目光也四處掃視著街面,但他看的不是這些街市人物,這些場景對張世平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他是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