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潭之物

距離與謝雅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室友們還在下邊討論著修仙的話題，陳啟躺在床上，暗中催動玉牌，時隔多日重新進入了玉牌空間。

玉牌空間之內，依然是熟悉的三道門，他這次選擇換取法術。

相較於心法，法術的更換其實更為頻繁，真元容量的不斷增長，相應的就能夠真元需求更高的法術。而法術可以直接的增強戰力，這對於之前還需要完成任務的陳啟來說，可以增加任務完成的幾率。

推開法術大門，映入眼帘的是蔥鬱的森林，不同於心法的星空點點，法術的獲取需要捕獲森林中法術幻化的飛禽走獸，而且整片區域不做限制，也就是說可能運氣好捕獲遠高於當前境界的法術，只要你仙基足夠，就可以兌換。

陳啟熟門熟路的往深處走去，上次捕獲月落月十二式所化身的月影魚之時，發現在譚中深處匿藏著一股龐大的氣息，那氣息讓尚處築基境的他稍微有些不安。

不過，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外界中妖獸和法術幻化的野獸，好像為同源之物演化出的不同分支，兩者都有著強烈的生命氣息，只是法術森林裡的幻化之獸的氣息更加脫塵，而妖獸的氣息更加野性。曾經他試過完成任務后，不將妖獸的軀體提交給玉牌，留在土壤里自然腐爛，但也只是換來一灘血水和風乾的屍骸，沒有似幻獸一般憑空消散。

只是幻獸怎麼都算作仙界之物，且本質上為法術，為何會和妖獸同源？

幽潭被環繞在群山之中，絲縷的陽光從間狹的山縫中插入陰影之間，潭面上升起冰冷的寒氣，鱗光如清輝的月影魚在潭中躍起，撥動著波紋。

此處距離入口處不過數百米，但卻極為隱蔽，練氣期時期追逐一隻豹貓誤入，從而圍困住豹貓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本法術，也因此知曉了月影魚的存在，待升入築基期后重來此地得到了落月十二式。

如今又臨此地，可以說每次來深潭都會讓陳啟得到收穫，所以他堅信此行不虛。

譚中深邃而陰暗，陳啟估算起碼深千米，月影魚卻只在表面活動，也就是說潭底有著它們懼怕的事物，想必就是讓他不安的氣息所在。

但是他不知該如何引出湖中的氣息，若是孤身入潭，其中風險無法估量，雖說是仙人所造的的空間，武曲卻從來沒有說過毫無風險。

毫無頭緒的陳啟沿著這處不見天日的坑洞往裡行進，希望能探尋到有關深潭的奧秘，越往深處路徑越是狹窄，越是亂石雜生寒氣逼人，看上去並無任何異常。

「難道今天要空手而歸了？」陳啟不太甘心的在坑洞中踱步。

眼神緊盯著冒著寒氣的潭面，在雜亂的陽光中，他感受到了一絲異樣，似乎坑洞深處比深潭的寒氣更甚。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又在坑洞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終於是捕捉到了細微的溫度變化。

「作為整個坑洞中寒氣的主要來源，應該呈現從中心向四周蔓延的狀態，如今為何會往中心收縮」

想要形成這種結果，只有一種可能，譚中存在熱量削弱了寒氣，這樣的話也解釋了為何月影魚一直在潭面上躍動，不止是對於潭底氣息的躲避，更是由於燥熱所帶來的不安。

「難道也是因為潭底的那股氣息，亦或是根本就是它在借用深潭降溫？」

如果真如陳啟所想，那他霎時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升溫潭水，將那股氣息逼出潭水，在外部他起碼還能有一絲機會能夠捕獲。

只是眼下卻沒有火焰類的功法可以使用，問題又陷入僵局。

「陽光，對啊何不利用陽光的溫度」深潭所處的坑洞內，陽光無法直射其中，只是偶爾逃進來幾縷，只需要打破頂上的山體，讓陽光直射入潭中，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論破壞力，經過頓悟后的落月十二式自然當仁不讓，揮劍而起，十二式凝出最後的圓月，向著頂上的山體而去，半息之後，轟鳴聲驚擾起林中低階的鳥雀，碎石沿著山壁滑落進坑洞之中，煙塵散去之後，奪目的陽光塞滿了整個坑洞之中。

潭面喜陰的月影魚自然是感受到了來自空中的熱氣，降低了跳躍的高度，來讓自身減少與熱空氣的接觸。水面的寒氣在陽光直射下逐漸散去，不一會，水面開始微顫，緊接著陳啟感覺到附近的群山都在震動，似有龐然巨物在底部撞擊它們。

「好傢夥，這是個什麼巨物」感受到不同尋常的力量，陳啟開始不知道自己惹到這個大傢伙是好還是壞了。

但是如今一切都已經不容他考慮，山體的震動愈發劇烈，潭中的水也開始沸騰起來，水面上不再是寒氣而是蒸發的水蒸氣。

「這是？水蒸氣，陽光的熱度達不到這種效果吧」

看到水被蒸發，陳啟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黑影從潭底快速的升起，蒸汽將水面完全遮蓋，潭中的水甚至翻騰起來，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熱量正在靠近，原本還在水中的月影魚早已忍受不住熱量紛紛躍上岸邊，想當初陳啟將它們從水中捕獲可是廢了很大的氣力，如今滿地的月影魚任由他指摘。

很快，黑影就突破了水面的白霧，滾燙的潭水被潑灑在四周，陳啟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然後抬頭看清半空中所為何物。

逆著刺眼的陽光，是一個狗的輪廓，讓陳啟來形容那就全身黑色毛髮的金毛犬，身後掃動的尾尖帶有開叉，除此之外與一般狗沒有其他區別。

黑狗散發著濃烈的熱量，溫度甚至要將空氣引燃，陳啟不得不調動身上的真元來抵擋，淡金色的真元覆蓋全身，但此舉卻引得黑狗向陳啟奔襲而來，滾燙的氣息讓他覺得灼面，真元也隨之躁動起來。

「小子，是你擾我清修？」

若是一般人見到一隻黑狗帶著不容褻瀆的威嚴張嘴詢問一名人類，只怕會當成在做夢，但是此刻的溫度讓陳啟無比清醒。

「在下捕獲幻獸誤入此地，並非有意打擾」事到如今，陳啟只能裝作毫不知情。

「一年前那個也是你吧」黑狗認出了一年前來此捕獲月影魚的陳啟，陳啟也沒想到竟然會被這狗記了一年多，不得不承認當時之人確實是他。

「金丹境就敢打我禍斗的念頭，是不是膽子太大了點」黑狗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嘲弄。

這個名字，陳啟好似聽過聽說過，但是如今的情勢已容不得他細想，他低估了潭底氣息的強大將自己置入了危險之中，就在他思考著該如何脫身的時候，禍斗突然又開口說道：「你修的是什麼心法」

突然的發問，讓陳啟不知該如何作答，既然特意提問，那麼必然是讓它尤為在意，思量片刻，他還是如實回答道：「在下修的是造化決」

「算你識相，沒有想著欺騙本座」

禍斗此時心中也在暗道「沒想到竟然能被造化決選擇，這小子究竟什麼來歷」

「本座再問你，你是仙界何人的子嗣」

這個來路不善的黑狗竟然覺得他是仙界之人，著實讓陳啟覺得驚訝，當即否認到

「在下並非仙界人士，而是來自人界」

「人界，你是說人界又有修士了？」

「沒錯」然後，陳啟又將最近發生的狀況一併告知了禍斗，在他看來黑狗也是仙界之獸，所以也並未特意隱瞞，只是略去了關於他自身的細節。

「該死的天庭，竟然敢騙我」禍斗突然顯得很氣憤，暗罵一聲，剛剛降下去的溫度又升騰而起，隨即扭頭對陳啟說道：「小子，把我換出這片空間，不然你也別想出去了」

陳啟沒想到最後是這麼個結果，他本來就是想換取潭底之物，現在它竟然願意主動跟自己出去。好像讀懂了陳啟的心思，禍斗一盆冷水潑在他頭上，「只是讓你帶我出去，現在你還不夠格使用我」。

於是乎，在禍斗的脅迫下，陳啟最終用了120仙基換取了它，白光閃過，看著仙基餘額只剩下可憐的30點，他就覺得一陣心痛，此行不但摸了空還白搭進去好多仙基。

隱匿在陳啟的識海的禍斗或許是看不下去了，傳音道：「放心，幫我做事好處少不了你的，落月十二式還有完善的空間，當初你築基期能夠捕獲月影魚完全是因為我在潭底，不然由謫仙人和呂祖共同所創的劍法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被你得到」

聞言，陳啟也是稍微收起了剛剛破產般的表情，笑嘻嘻的帶著禍斗出了法術森林的大門，而後意識重新回到了宿舍中。

醒來后，宿舍內已經只剩下了趙無極一個人，宗立權找小女朋去了，冷思浩則是不知道幹嘛去了，以往要是約妹妹他肯定會說的，但今天只是接了個電話便出去了。

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驚覺不對的陳啟趕忙打開手機，18:30，距離和謝雅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而人民廣場的距離在這個時間點打車肯定到不了，他趕忙跳下床，然後奪門而出，只留下正在吃著泡麵的趙無極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