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心

午餐開始前漢洋打包了大包小包，拜託小飛和他一起送去樓下的娛樂區，劇組中午的拍攝點是舞廳。漢洋放好餐食后特地把吳臣的那一份拿出來放在手裡，他想等這一場戲拍完自己遞給他，也算是留個印象。

製片帶著吳臣一起走向漢洋。不得不說明星身上確實是有光環的，吳臣將近1米9的個子，雙腿修長，濕發的造型顯得隨意又精緻，漢洋看著他就像看著一束光走來，附近的東西都能被照亮。

製片拿過飯盒遞給吳臣的時候說到：「這是小兄弟特地給你選的。」

「你吃了嗎？」吳臣看向漢洋，十分親切熱情，與他平時劇里高冷有殺氣的感覺判若兩人。漢洋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還…沒有。」

「那一起吃吧，」製片拿了一份飯給漢洋，「反正你也幫忙多準備了幾份。」

吳臣一路都在跟製片聊天，聊的都是拍攝間的瑣事，也不是工作內容，更像是朋友間的閑談。漢洋緊繃著的心也慢慢放鬆下來。

「有個事兒我想起來心裡總不是滋味。」吳臣一直在滔滔不絕地講話，飯也沒吃幾口，他在漢洋麵前聊天完全沒有避諱。

「就《海底英雄》拍完后突然火的那一陣子，我在汽車站看到有個變態對個女孩兒動手動腳的，這要擱以前我肯定會上去阻止，給他兩拳。但是那電影上了以後我就突然不敢了，畏手畏腳的。」他自說自話，一邊講一邊搖頭。

《海底英雄》是吳臣的成名作，他在裡面演個反派，當時的主角是老演員陳敬。

「我後來跟陳哥講了這事，問他會怎麼做，他說我做得對。這些事兒如果幹預了不知道會對自己產生怎樣的影響。但我總覺得不插手吧，就不像我自己了。那以後我的變化就特別大，好像這才真的成人了。」說完他拿起手邊的汽水喝了一口，終於開始吃飯了。

「這人紅了要想的事情確實得更多點，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顧慮也就越大。做不好就帶壞了頭。」製片大哥說道。漢洋不知道他們之前在聊什麼話題，一個名人怎麼會在他一個外人面前講這種掏心窩子的話。

吳臣講完了話以後一直在埋頭吃飯，他一點不像明星會刻意保持自己的形象，吃起飯來也是狼吞虎咽的樣子。漢洋想著他剛剛說的話，不知道如果是自己會如何選擇。

吳臣像是看穿了漢洋的心思，他抬了抬下巴道：「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現在看來應該是對的吧。」漢洋客觀地想到吳臣現在的成就，如果被那點小事影響確實太可惜了。

「所以你也不會插手？」吳臣笑著繼續問道。他身材高大，就像海軍院校里的兵。他這麼問漢洋，漢洋心裡挺高興的，因為這代表他默認了漢洋與他一樣有出手的能力。

「我應該還是會出手制止。」漢洋講完這話製片看了看他，輕輕踢了下漢洋的腳。

「為什麼？前途不重要嗎？」吳臣收起了笑容。

漢洋本來想說如果面對不了自己，即便收穫了光明的前途，也會像吳臣現在一樣，永遠擺脫不了當時懦弱的自己。但剛剛製片明顯是在提示他不要繼續說了，原來吳臣的問題並不是為了聽到答案，而只是為了得到認可，他需要一遍遍地聽到別人告訴他這是對的，以此來平息自己心裡的愧疚。想到還要開口要簽名，漢洋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來最違心的一句話：「所以我也不能取得很大的成就啊。」

吳臣聽到他這麼說后立馬笑了起來，跟製片說：「這哥兒們謙虛了。」說罷就繼續扒飯。

「哎呀，我撐得不行了，晚上堅決不能再吃了。」吳臣吃完了往後背一靠，蹬直了雙腿。漢洋心想：明星果然還是會注意身材管理。想到中午聊的不錯，又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漢洋準備晚上找機會提簽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