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3)
我們隨著絕靈護持金光閃爍的山脈虛影來到山洞外,潺潺水流掩映下,那石壁上的刻圖更加模糊了,已不復早先看到的景況,殘缺破損像是原本山體的裂痕。
「刻圖破損更嚴重了,」族母說著便伸出藤蔓輕觸那片石壁,破碎的石礫化為粉塵簌簌飄落。
「數千年前我盤踞於此,這片山壁便掩埋谷底,饋贈之地形成於此絕非偶然,這副刻圖來歷久遠,是荒天紀元的至強意志生靈嗎?我也曾感知多年,這數千年卻從未顯化任何氣機,只有一絲滄桑久遠的斷代莫名的空寂感。」絕靈護持說罷,金光便覆蓋著那片山壁,刻圖似乎失去了靈性,我也試著去感知,不再像來時那樣似那深淵巨獸攪動風雲,又似宇宙星海運行軌跡,只剩下古樸殘缺的刻痕。
「護持,如今是何紀元?」我望向那片金光幻化的虛影問道。
「呵呵,當世並未欽定紀元紀鑒,有繁複浩瀚的規章程序,須界主、界使主持古老的祭典,禪定乾坤,執掌界運,」護持散發的金光瀰漫向高天,越發深邃,「荒天紀元應該是三紀元前,更古老的太古紀,上古紀,元始紀還有很多消逝未名的紀元也都已是歷史的塵埃了。」
「紀元是一種傳承嗎,還是覆滅才會有新的紀元啊」,小十三走向前詢問,我也是滿腦子問題,可是未知的東西太多,早已超出我的認知。
「有記載的傳承少之又少,更多的是血雨腥風的毀滅吧,紀元更迭,都隱藏著黑暗,你們還小,不應去思慮這些遙不可及的領域,理應去尋覓探知你自身生命意識存在的意義。」
「嗯,我懂了,」小十三回到我身旁,我們幾個都不約而同的點頭,我也豁然開朗,把握當下,把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意志越強大,才可以去探尋這宇宙星海的未知,才可以詮釋生命的意義。
族母回身招呼一群呆萌蹦跳的小生靈敬仰的望著絕靈金色的光影,說:「護持,這幾個小傢伙已誕生完好的體魄,我們就不打擾您沉眠了,」。
「此番蘇醒,猶感某種變動,我須探明清楚,」說罷那片金光閃爍的山脈虛影騰空入雲海,消失於峰巔。
「族母,謝謝您幫助我適應這陌生的世界,」我跟隨族母踏上來時的路,一邊說著,一邊查看著自己新生的軀體,同樣的五官、軀幹、四肢都又不同於原生的肉身,不知何種物質構成,和原生體魄一樣的質感,卻更加堅韌有力,腦海中那方狹小的空間與我的軀體建立著某種奇異的聯絡,心隨意動,意志所向,像是終有一天能搬山越海。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真正的呼吸,呼吸的不像是空氣,輕柔香甜像是有形的雲煙,我能感知到那雲煙進入我的身體擴散向各個器官,匯入生機盎然奔騰的血液,血液流淌著某種低沉模糊的音律,是那古老的祭祀吟唱嗎,已無法追溯感知,只覺得渾身輕靈舒泰。
「呵呵呵,不用如此,你來到我幻靈族,也許也是冥冥中的命運使然,萬物皆具靈性,本該相互扶持」,族母慈愛的望著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你曾經有名字嗎?」
「就叫小怪物吧,族母,你看他光不溜秋的,嘻嘻嘻,」小六滑動著滑稽的六隻獸爪湊過來對我擠眉弄眼。
「我,我的名字。。。」恍惚中,塵封的回憶潮起潮落泛濫於我的腦海,「陳風時,趕緊起床,六點半了,」「陳風時,握緊龍頭,騎單車走直線,」那是我的父母在叫喚我嗎?我的名字,父親曾說:「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你要好好努力啊。」我的名字也曾是我父母的希望啊。
「怎麼了,你的眼裡怎麼有水花?」小十三過來輕拍著我的手臂。
「我,沒事,」我回過神來,我望著這群親切的生靈說:「我的名字叫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