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9）

那不斷旋轉的巨大水渦表面，投影映射的宇外星海已暗淡模糊，而當我再次沉浸於這廣闊漆黑的水面，意識感知里卻是不可思議的浩瀚星海，也許是遇龍江意識的深厚積澱與奇異的水脈玄理，才能顯化出宇外的真實體驗。

偶爾一閃而過的隕星，我數次嘗試著去感應，並無觸動某種玄而又玄的聯動，我也不再去奢求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閉上眼睛，放開身心，自然而然的跟隨本心，徜徉於那星海投影里。

宇外的世界真的很奇妙，不同於身在大地上，只能肉眼觀察宇宙的浩大深邃，眼睛所見到的不一定為真實的，而此時通過水脈意識的投影，我能真切感知到那星域模糊的軌跡里藏著某種律動，星辰之間存在著虛無縹緲的脈絡，那是引力嗎，還是某種規則，力與規則應該是無形無影的吧，而在這裡，星域的軌跡緩緩運作泛發著奇異而蒼茫的音律，詭異幻變莫測的音節我無法解析，無法記憶，更無法用身體發出那種晦澀的頻率，有一點點相似於我在泉水裡曾感知到的祭祀吟唱，不過這是依附於水脈意識傳達的感知，並不能判定準確，而我新生體魄時感受到的那祭祀吟唱的音律也在我腦海里越加模糊不定。而那星辰之間莫名的脈絡斷續牽引，應該附著於更加龐大的未知，是虛靈界，還是那所謂的更磅礴的界？我能淺顯的感知那脈絡忽明忽暗，複雜交織成不可過多凝視的網或是陣，仿似要消融於其中。是磁場嗎？可是自己在原來的世界所學不多，並未精細專研物理學知識。新生體魄時我也曾感知我自身血脈經絡的環流走向，與之相比，太過簡單粗糙。

恍然中，我腦海里那方狹小的空間，也名虛道宮，莫名的一陣顫動，虛道宮空間外壁上也浮現奇異的脈絡，連接著我的意志人形光影，依附於我意識感知的範圍，散發出一圈漣漪，我的身體內血脈也循著漣漪的規律，緩緩的有節奏的貫通全身，彷彿打破了某種桎梏，渾身一陣清爽而又暢快，而我意識感知範圍似乎拓展了，延伸向更遠處，遇龍水脈意識投影的星海突然變得更加清晰，而此時，一束灰濛濛的光極速向我意識感知衝擊而來，隔著無數星域，我仍然能體驗到那種被鎖定深陷泥濘的不安無力感，那是什麼？隕星嗎？

一瞬間，來不及收回意識感知，那個灰濛濛的光影已進入我的感知里，極速旋轉明滅不定，強烈的灼燒感侵蝕著我的意識，但是並未使我身體灼傷，只有我的意識感知里一陣陣的難受。

「又來了嗎？怎麼回事？誰在攪局嗎？」霎時漆黑廣闊的水渦里衝出一片透明而洶湧激蕩虛空的水影，泛發出威嚴而不可忤逆的氣勢，同時還有絕靈峰金色的山脈虛影、族母銀光閃爍的葉片，以及幾縷不知道是何生靈的意識虛影，橫盪於水面。

「呵呵呵，遇龍，是不是沉睡太久，你的意識感知正在腐朽，勘探宇外，也未琢磨出什麼？」絕靈護持說著，瀰漫出一縷金光，席捲向水面那團灰濛濛明滅不定的光影。我早已收回意識感知，灼燒感也不再強烈，只是似乎有一條若隱若現的線依舊連接著那團光影。

然而像是仍然相隔無數星域，金光始終無法觸及那道灰濛濛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