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香雪蘭
【發燒:她緊張他。】
段伊橋身邊要好的同學朋友都清楚段廣平的精神狀態,也知道是因何事而引起的。把他害得那麼慘的人找到了,他該有反應,只怕會是不好的反應。
段伊橋喝了口水,說:「還好,挺平靜的,本來也想著不要告訴他,可覺得他應該知道,畢竟一切都和他有關。在談完事,我爸說他能聽著所有事不激動緊張,得虧旎旎。」
他拉著艾尚旎的手緊了緊,對她淺淺笑了笑,繼續說:「這兩個月,旎旎經常去書店陪他下圍棋,還和他講起以前的事。
我們一直以來都擔心他想起以前的事會導致精神不好,所以總是避諱談及那些事。其實,在來東禹區開書店之後,他精神狀態好多了,從那時起,我們不應該再避談以前的事,對他恢復整理以前的記憶是有好處的,但我們沒注意到。
直到這學期開學,旎旎去看我爸,兩人一起下棋,聊起很多事,旎旎就和我們說應該多說以前的事,確實比較經常談及,他的害怕消除了不少,精神出現錯亂的幾率也小了許多。
而且他聽了旎旎的建議,上周六回我們老家去看那塊地的工程重建了。自從他病倒之後,他就再也沒到過那塊地,只要經過,他也會繞路不去看。這麼多年了,終於敢再次面對了。」
段廣平的精神恢復對於段家來說是最重要的,這麼多年了,總算看到希望了。
「那真是太好了,段叔叔能平靜對待當年的事。」
上官晨驚呼一聲,「旎旎,你還會下圍棋啊,你會的東西真的都像是老人才做的。」
「哪裡,現在好多小孩,年輕人都會下圍棋的。」
「我就不會。」說著便趴在桌上。
司徒冰靈:「聽著怎麼那麼像是旎旎治好了叔叔的精神狀態呀。」
艾尚旎忙揮手,「不,不,不,我也只是有空的時候沒事幹就跑去書店陪段叔叔下棋而已,還是伊橋、枳枳和芸姨他們陪伴在身邊讓段叔叔精神狀態恢復的。」
上官晨忽然感慨,「旎旎可真厲害,多虧你這麼好心態,自己眼睛時不時都得難受一下,還能安慰別人,厲害。」說著對她豎起大拇指。
「心態好,眼睛才好得快,身邊人才能好。」艾尚旎抿嘴一笑。
「也對。」
蕭尚尊問段伊橋,「那報案嗎?」
「我爸是不打算報的。」
上官晨:「叔叔果然心善啊,那麼可惡的人都能放過。」
「我和我媽說必須得報,只有將他們繩之以法,才能徹底還我爸清白。」
「所以,你們這麼晚才到店裡,是把叔叔送回書店以後,去報案了?」
莫水芯再次向蕭尚尊投以佩服的目光,「尊少很聰明啊,猜得這麼準確。」
蕭尚尊謙虛了一下,「也不是,主要我了解伊橋。」
「看來這兩年多,你們默契又增加了。」
莫水芯看了看兩人,他們對她淺淡露了個笑容。
這時,陳思捷的手機響了,是震動聲響,她未拿起來看,就起身離開去接。很快,她就回來了。
她拿起座位上的挎包,有點著急地說:「我有事先走了。」然後看向莫水芯。「水芯,改天有空約。」
「好啊。」
上官晨說了一句,「什麼事這麼急,非得現在去?」
陳思捷沒回她,挎上包包就走了,看著她出門口后。上官晨無意地說了句,「捷姐該不會又要去雅新區了吧。」
突然,段伊橋起身,快步走出店,在門口處將陳思捷喊住了。
「蘇副董找你?」段伊橋也不饒圈子。
陳思捷沒應,直勾勾的眼神看著他,段伊橋便知自己猜中了。
兩人沉默好幾秒鐘之後,陳思捷才說:「他有事,讓我去找他一趟。」
「這麼說不是到學校找他?」
「不是。」
「思捷,蘇副董是有負責校團委沒錯,可他有事可以讓李主任他們傳達,為什麼頻繁直接找你,還不是在學校內,這顯然...」
段伊橋停頓住,始終覺得不好說出口。陳思捷知道他想說什麼,也明白,不單段伊橋,還有其他人都是為自己好。
「放心吧,伊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著綻放出一個笑容,「我可記著你們跟我說過,清醒點。」
段伊橋也綻露一絲笑容,「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多說,自己小心點。」
「我會的,拜拜~」
「拜拜~」
段伊橋並沒立馬轉身進店,而是看著陳思捷小跑往地鐵站去。雖然,他和大家都擔心蘇臨白對她不懷好意,也怕她面對蘇臨白這種成熟有魅力的大人會意亂情迷,但相比付羽珂,陳思捷還是比較理智的。
站了許久,陳思捷早消失在拐角處,段伊橋才轉身回店裡。
「怎麼了?」大家紛紛問著。
「沒。」
一個『沒字讓大家越覺得有事,只不過他不說罷了,蕭尚尊見狀轉移話題,問莫水芯,「莫大小姐回來了,怎麼也得聚一下,什麼時候有空?」
「我隨時有空,得看要上課的你們呀。可許大少爺這樣,還能聚嗎?」
許都驟然抖擻了下精神,「能,煩也不能一時解決問題,我也不能啥都不幹,聚會嘛,來。」
司徒冰靈建議道:「周五晚吧,大家都有空應該。」
「好呀,其實簡單點好,我想著要不就去星夜酒吧。」
段伊橋回道:「可以,酒吧周五晚向來最熱鬧,那天聚的話不錯。」
蕭尚尊:「那就這麼定了,時間上大家自己稍微調整下。」
「好滴,沒問題。」
而陳思捷這邊,下了地鐵后,在蘇臨白住處附近的藥店買了些葯,再到水果店買了些水果。
到了蘇臨白住處,她按了好一會門鈴,他都沒來開門,她心想著該不是燒得暈倒了吧,正準備捶門,忽然,門被打開。
她一眼看到了蘇臨白那張泛紅,透著灼熱感的臉,「我還以為你暈倒了,嚇死我了。」她像是鬆了口氣似的說道。
蘇臨白頗訝異她竟緊張自己,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她已經攙扶著他進入客廳。
「你是在房間睡覺嗎?」
她見他髮絲蓬鬆散亂,裡面穿著絲綢睡衣,外面穿著薄款棉質睡袍,腳下一雙家居棉拖。整個人有氣無力的感覺,眼神渙散。
「是的,本來打給你的時候就想起來的,可還是昏昏欲睡,就又躺下去了。」
陳思捷扶他坐下后,伸手撫摸了下他額頭,「有點燙,真不去醫院嗎?」
「不去,葯你都幫我買了吧?」
「買了,但好多都是要吃飽后才能吃的。中午飯有沒有吃?」
蘇臨白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有,就是吃過之後,忙了些事,而後躺在沙發上半睡不睡給著涼的,吃了一顆感冒藥之後就回房間睡覺了,睡到現在也快兩個小時了,一點不見好才給你打電話幫我買葯的。」
陳思捷抬手看了眼手錶,還差十分鐘五點,飯點也到了。
「你再休息一會,我給你煮個粥,你吃過晚飯再吃藥。」
「那麻煩你了。」
「你要不要到房間裡面
去躺著?」
他微微搖著頭,「不,我躺裡面太久了,就沙發這邊坐著就好。」
陳思捷走進他房間,見床上沒有毯子,又到儲物櫃找了一條毛毯出來。不是說要坐著,才一會功夫,他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看來發燒得蠻嚴重的。
她看著他雙目緊閉,略帶幾分沉重呼吸的臉龐,明明已經發燒了,哪有精力還想著其它事,可睡著了,雙眉還緊蹙著,什麼事能讓你在潛意識裡都記掛著呢?
她撕了一片退燒貼給他貼額頭上,給他蓋好毯子,就去廚房煮粥了。
忙了將近二十多分鐘,煮了一個稀飯,做了一個紅蘿蔔炒蛋,一個炒西藍花。
她走進客廳,他完全沒有醒來,應該睡得很熟,她蹲在沙發邊,輕喊著:「蘇副董事長,蘇副董事長~」在兩三聲之後,他還是沒有醒,她便伸手晃了晃他那隻露在外面的手。
倏然,蘇臨白反握住了她,雙眼沒睜開,面部表情緊張了起來,抓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她甚至感到吃痛,試圖將他叫醒,可他沒醒,只是力道越大。
她不敢大聲喊叫,怕嚇到他,只能任由他將她的手腕處抓到疼得泛紅。漸漸地,他才鬆開她。
「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她第一時間還是去關心他。
蘇臨白看了看天花板,再看一旁蹲著的陳思捷,注意到她左手在揉著右手腕,他意識到自己剛做什麼了。
他仰起頭準備坐起身,陳思捷要去扶他一下,也許是蹲了好一會,一個重心不穩,人往後倒。蘇臨白一個緊張,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她抱往懷裡,她的雙膝剛好抵在了沙發邊上。
「你沒事吧?」虛弱的聲音關心著她。
「沒事。」
她的臉剛好貼在他的肩頸處,能感受到他身體因發燒感冒而散發出來的熱氣,一股滾燙的氣息圍繞在身邊。
意識到在他懷裡的陳思捷忽感一陣害羞,緩緩推開他,手又摸了下他的額頭,「我真沒事,倒是你,還是很燙,我煮好粥了。」
他扶她坐在沙發上,拉起她的左手,「讓我看看。」一條條明顯的血印,可見他十分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