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試閱6
打豬草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簡單在於這件事,一個比王招娣小得多的女孩子都能做,不就是割草么?不簡單在於,不是什麼草,豬都吃豬畢竟不是反芻動物,和人類一樣,它沒有幫助消化纖維素的瘤胃,它能吃的食物種類是有限的,而上山找尋豬草的並不只有王招娣一個人,她得整天地忙碌,才能為家裡餵養的那頭豬找到足夠的食物。
但是,今天穿越者並沒第一時間開始尋找豬草,他先尋到一叢灌木,將藏在筐里的稻草拿出來,用石頭錘過,搓成繩子,用灌木的枝椏充當臨時的草鞋架,動手給自己編了一雙鞋子,然後才繼續往山裡走,終於尋到了他要找的樹,就停下來,撿了兩塊尖石,把樹皮剝去,又往樹心挖去。
這棵野樹在表面上與旁邊的樹似乎沒有什麼分別,但是穿越者可是在植物系深造過的巫師,他挖了一會兒后,就用剛才在灌木叢上砍下的樹枝往裡戳去,幾下就戳出了好幾條白白胖胖的毛蟲。
接下來他一再效仿這種舉動,直到認為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數量,就用從家中帶來的火石在柴刀背上敲了一下,生起火來,拿了一支從灌木叢里尋到的的荊條,將蟲子穿在刺上,放在火上烤到焦黃。如果這身體的原主人還在,大概會拒絕這種食物,然而現在一切由穿越者做主,他覺得烤蟲子和炸蠶蛹其實並無分別,論起滋味和營養來,也比王家提供的飲食強上許多,斷無不吃之理。
他從筐里拿出方才順手搜集的豬草,從裡面揀出雞鳴村孩子們稱為「**菜」的一種,這種野草葉子肥厚,苦味也很輕微,青黃不接的時候,王家的飯碗、至少王招娣的飯碗里常有這個,穿越者用**菜的嫩葉裹了烤好的蟲子,當作最新款的卷餅啃了起來。
吃完了不在王家計劃中而在穿越者計劃中的加餐后,餓火暫時不再困擾穿越者,他一邊尋找豬草,一邊暗自盤算著下一步應該怎樣走。
穿越的當天他見到了許多異象,這兩天內已經被他不動聲色地一一予以查勘,臂如不起眼的王家茅屋在異次元視界中顯示的那一片張著大口的濁黑,可能已經吞噬了王家「奶奶」的一部分神智,她對自己的親孫女如此切齒痛恨,宛如面對仇敵般急於除之而後快的姿態,很可能是被精神污染的結果,不管她是否知道,她離食人殭屍恐怕只有一步之遙了。一進屋裡就隨時可能狂暴毆打妻女的王家男主人,受污染的程度應該僅次於「奶奶」,存弟與他接觸時間尚短,但是就王招娣的記憶來看,她也快了。
倘若在穿越者原本的世界里,他會毫不猶豫地判定王家的茅屋是血祭的現場,那種強烈的污染甚至連普通死靈系巫師的實驗室都遠為不如,如果不是以極為殘忍的手法殺戮了一個極有資質的生靈,就必須要在邪惡儀式中連續生祭大量初生嬰兒才能達到這種效果,然而,現在他是處在另外一個世界里,這個世界的法則,與他原來的世界可能有各種不同,使得他不能立刻做出判斷。
「必須儘快開啟陰陽眼才行。」穿越者這樣想著,到時候,他就可以不必得像碰運氣一樣碰到恰當的時機才能看到一點點東西了這還虧得「王招娣」這具身體極有天賦,否則他大概除了有點不舒服以外什麼都「看不到」,唉,他必須得做的事情還多著呢,比如說,打豬草,比如說,避開「奶奶」的監視,設法找些東西填肚子。
「乾脆離開王家呢?」就目前的狀況而言,這也不失為一條出路,只要躲開雞鳴村的搜尋者,他就可以擺脫王家加給他的那些勞役,也不用擔心在幾個月後被一頂小轎抬出村子嫁人,不過,他迅速地否決了這個計劃,倒不是害怕在荒野中找不到食物或者屋頂,也不是害怕遇到傳說中的夷人,而是因為他害怕如此一來,就失去了兇手的蹤跡他與這個世界的施術者可能的聯繫。
他非常想得到一些這個世界的修行者的資料,哪怕是必須為此親身犯險!
因為,這樣做,他就可以立即得到這個世界與他的世界的法術偏差值,從而校正他自己未來的法術!
至於這種行為是不是太過冒險……呵,一個已經搞出了這麼大動靜,用了這麼多犧牲卻沒有第一時間消滅穿越者的兇手……穿越者非常有理由相信,他(或她)這輩子也就是個給主角送經驗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