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出了萬仙書局之後，雲止水並沒有直接去上善酒樓。而是先去了李天澤說的對家酒樓。

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雲止水做事習慣了多做準備，所以他才準備去那家酒樓里坐一坐。聽聽那位說書人講的故事，到底好不好。

那家酒樓名叫青雲酒樓，雲止水走進去之後，就聽到響亮的聲音在酒樓的大堂響起。

走進酒樓里，雲止水就看到坐在大堂高台上的一股書生打扮模樣的人，正在繪聲繪色的說著，一些在吃飯的客人時不時的說著話。

一樓的大堂里幾乎坐滿了人，雲止水打眼一看、環視了一下四周，就知道這家酒樓的生意有多火爆了。

雲止水進到酒樓之後，就被跑堂的小兒帶著到一個空的桌子旁坐下。隨後點了幾個小菜之後，雲止水坐在桌子旁，聽著說書人描繪的故事。

等到點的菜上來之後，雲止水一邊吃菜，一邊聽說書。

這種新鮮奇特的樂趣，倒是讓雲止水頗有一些享受。

不過聽了一會之後，雲止水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被桌子上的菜給吸引了。一時之間，根本不在乎說書人說的什麼，只是埋頭吃菜。

這時，坐在雲止水旁邊的一個男修看到雲止水埋頭吃菜不聽說書的舉動之後，有些詫異。

「這位道友，你覺得這裡的菜很好吃嗎？」

「啊？還挺好吃的。」

雲止水顯然有些愣住了，但是看到那位男修氣質溫和，面帶笑容，也沒有多想。

「哦。」

男修沒有說話。

雲止水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之後，繼續乾飯。

沉默了一會之後，那位男修又忍不住探過頭來問道：「這位道友，你覺得這個說書人講的不好嗎？」

「說的還不錯。」

男修忍不住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是故事有點老套。」

男修嘴角的笑容一僵。

「故事.....老套？」

「是啊。」雲止水看了男修一眼，沒有注意到男修嘴角僵硬的微笑。擦了擦嘴角的油漬之後，吃飽喝足了，雲止水才有心思和男修談起這個說書人講的故事。

「這個說書人的水平中規中矩，主要還是講的這個故事.....」

男修忍不住追問道：「這個故事怎麼了？不好嗎？你看看周圍的客人，不都是很滿意嗎？」

確實，周圍的客人幾乎都是在認真的聽說書，一個個如痴如醉的。

「難道你是這個說書人的粉絲嗎？」雲止水有些詫異了看著表情急迫的男修。

誰是他粉絲啊？！

男修嘴角一抽，「我只是不明白，這個故事哪裡不好嗎？其他人都很滿意啊。」

雲止水接著說道：「我沒有說故事不好啊。」

「我只是說故事題材有點老套而已。」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嗎？

「這可是墨書君寫的故事劇本啊。」

雲止水頓時一副這你就不懂了表情，「所以我才說，故事老套啊。」

男修卻不怒反笑，他作出請教的姿態問道：「敢問道友，怎麼解釋？」

這人不問也就算了，但是一問，雲止水就忍不住老毛病發作，和人說教起來了。

墨書君墨大家的過往作品，雲止水都看過一遍，但是看了幾本之後，就會發現，故事男女主的設定，似乎總是一個模板套路。

男主是落魄受傷的修士，女主是妖修或者魔修等非正道修士。女主撿到男主，兩人在療傷期間暗生情緒，然後不為正道所容，最後被迫分開。

墨書君的作品，幾乎每一本都是這種套路，只是在主角人設等方面有些許變動，劇情基本都是各種凄婉的愛情故事，然後結局都是女主死，男主一人黯然神傷，一生都在懷念女主。

而這個劇本應該說的是明光劍仙在百花秘境里揭穿魔修的事情，可是墨書君墨大家依舊是照葫蘆畫瓢，寫出了男主明光劍仙受傷，被一女妖修給救了的故事。後面自然而然又是一系列的虐戀故事。

本來只是隨便和人說一說，結果越說雲止水越起勁，最後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知道的還以為墨大家真的愛上過一個妖修，談過這麼一場轟轟烈烈的虐戀呢！」

男修眼皮猛地一跳，隨後跟著哈哈大笑一聲：「或許是真的呢？」

雲止水吃飽喝足，又和人在這裡侃大山，算了算時間差不多，雲止水和人揮手告別，走出了酒樓。

雲止水走後，沒過多久，就樓上下來一個店小二，四下環視了一下之後，看到男修這裡，頓時掛上熱情恭敬的笑容，走了過來。

「墨大家，原來您在這裡啊。剛才我們東家還在找您呢！」

......

雲止水離開青雲酒樓之後，走了一會來到了上善酒樓里。

同樣是大酒樓，但是明顯上善酒樓里的客流量比青雲酒樓里的明顯少太多了。

雖然跑堂的在儘力招呼著客人，但也還是沒有多少客人上門來。

見到雲止水走過來之後，店小二連忙趕過來熱情的招呼著。

「敢問客官想吃點什麼呢？喝點什麼呢？」

看著店小二這麼熱情的樣子，雲止水到覺得不點些什麼倒有些對不起這麼熱情的招待了。

但是這邊還沒等雲止水點菜，李天澤就已經趕過來把他給領走了。

「我在這裡等了你這麼久了，你怎麼才來啊？」李天澤忍不住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雲止水也沒有隱瞞，直接把自己去青雲酒樓吃了一頓飯的事情說了出來。

隨後他又解釋了一下，自己去青雲酒樓吃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著順便去聽聽說書，看看那人講的故事怎麼樣。自己心裡對對方的故事大概有了一個底，這樣才能知道自己寫出來的故事究竟能不能比得過。

李天澤一開始聽著雲止水去青雲酒樓吃飯，的確臉色一變，但是隨著雲止水解釋之後，表情逐漸放緩。

他帶著雲止水來到書房，裡面坐著早已等待許久的老父親李茂德。

見到雲止水之後，李茂德露出了親切和藹的笑容，招呼著雲止水坐下喝茶。

雲止水見對方沒有說話，自己索性也就閉上嘴巴，安安靜靜的喝茶。表面上認真品茶，實際上早就神遊千里之外了。

就這樣安靜了一會，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李天澤對雲止水說道：「雲師弟，我們還是聊一聊關於劇本的事情吧。」

雲止水臉上帶著禮貌的笑，「這個事情不著急，我們先來談談稿酬的事情吧。」

真不是雲止水太貪財，而是他算了算自己的財產，發現如果再沒有收入到賬的話，估計堅持不了幾天，他就要嗝屁了。

如今他的全部收入都砸在嗑藥上了，雖然萬仙書局哪裡簽訂了契約，但是要等到拿到稿酬，還得等先發表之後。可是要等發表，還得要半個月的時間呢。這半個月的期間，其實他是沒有任何稿酬收入的。所以，這也就是他為什麼還想要接下李天澤這劇本的工作。

原因無他，只因為李天澤當初寫的委託是：當日結算稿酬。

「稿酬不是問題，只要你寫的故事足夠精彩，我們上善酒樓，自然不會讓你吃虧。」這次是李茂德開口。

雲止水可不吃畫餅這一套，咱們得先把稿酬定好，他才能把劇本給寫出來。

「我之前寫過故事的開頭還有劇情的大綱，我想李師兄應該已經給您看過了。難道您覺得故事還不夠精彩嗎？」

「我是看過，不得不說是挺精彩的。不過那青雲酒樓，請的可是墨書君墨大家啊。」

李茂德著實有些為難，他也知道面前這人寫的故事的確算的上是精彩，但是對方可是墨大家啊！這也是他一直糾結和為難的地方.....

雲止水也明白過來了，甲方老闆這是不夠堅定啊！

雖然雲止水上輩子主要收入是靠寫小說，但其實他本質工作的收入也不算低，而且他乾的還是設計類的工作，這種面對甲方爸爸的經驗，不敢說他有多老道，起碼算得上是經驗豐富了。

當即，雲止水做出了一副為李茂德體貼著想的樣子。

「我懂李前輩您的顧慮，畢竟墨書君墨大家聲名在外，而我只是一個無名之輩罷了。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故事比他們的故事更加精彩，這一點我想李前輩您見多識廣，應該能看得出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小小的捧了一下李茂德之後，雲止水又接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酒香也怕巷子深嘛，我們的故事是足夠精彩，但要是沒有客人來聽，那也是沒有用的。所以想要把客人都搶回來，首先還得要有一個爆炸性的標題。」

「這....什麼是爆炸性的標題啊？」李茂德忍不住問道。

雲止水此時卻故作委婉的低頭一笑，「這....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李茂德：「......」

頭一次碰到這麼能要錢的。

「你儘管說！要是好的話，我就給你.....五...不，一千塊下品靈石，和稿費另算。」李茂德一咬牙，給出了自己的心理價位。

一千塊下品靈石？！

不止是雲止水，就連李天澤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李茂德。

本來心理預期也就幾百塊靈石的雲止水，在聽到一千塊之後，差點沒忍住直接說我願意了。

靈石到位了，自然別的也就到位了。

雲止水把爆炸性的標題解釋給李茂德聽，和修真界還處於比較「淳樸」的風氣想必，現代的那些標題黨的寫作手法，幾乎可以說是降維打擊了，雲止水只是稍稍的舉了幾個例子，就看到李茂德和李天澤父子兩個一副震驚到表情崩壞的樣子。

聽到雲止水給出的注意之後，李天澤忍不住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雲止水。

「雲師弟啊，你還真的是.....」沉默了幾秒之後，憋出來四個字：「別出心裁啊。」

李茂德抹了一把汗，隨後一咬牙：「就按照你說的來吧！」

幾天之後。

清源城的大街小巷裡，開始流傳著上善酒樓即將開始的說書故事。

【上善酒樓新說書：揭秘劍仙明光的戀愛經歷史，負心漢還是痴情郎？】

【只愛劍不愛女人？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黑幕？！】

【仙子還是妖女？劍仙明光，你到底愛的是哪一個？！】

【仙子和妖女才是真愛？！劍仙明光疑似第三者？！】

【百花秘境那一夜的恩怨情仇，誰是誰的誰？】

【痴情人錯看負心郎：這幾日的情愛與時光，究竟是錯付了！】

......

類似的話題，圍繞著上善酒樓的新說書故事，在清源城，徹底的掀起了一陣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