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
雲止水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大霧,他轉身對著身後的明光道:「我總覺得,這場霧有點奇怪。」
隨著太虛觀這一場大霧的持續,雲止水心中總有種預感,像是在大霧裡隱藏著什麼不太好的東西。
明光看著雲止水面露擔憂,走到他身邊攬住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放心吧,這裡可是太虛觀。有諸位前輩在,沒有誰敢在這裡放肆的。」
其實不僅僅是雲止水,有著堪比靈感的直覺的明光,也覺得這場大霧來勢洶洶。
但是他的直覺里告訴他,這場大霧或許會帶來一些麻煩,但卻對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不想雲止水擔心太多,明光默默的把心中的預感藏在心裡,沒有多說,只是安撫著雲止水逐漸焦躁的情緒。
雲止水本身也不是衝動之人,在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變得不穩定之後,他也盡量的放鬆自己。
但是儘管如此,在他心中仍舊有一種被隱匿在黑暗中的人盯上了的感覺,那股感覺令他毛骨悚然。
無奈,雲止水只好緊跟在明光身旁。
在他看來,不管會不會有危險,明光好歹都是當代劍仙,跟在他身邊更有安全感。
面對戀人想要緊貼的請求,明光自然不會拒絕。
不僅不會拒絕,明光還朝著雲止水伸出手臂,示意他可以抱著自己。
然而雲止水只是翻了一個白眼,搬著板凳坐在明光的身邊。
雲止水和明光呆在屋子裡,但是門沿處、窗戶縫等各處地方,開始逐漸的蔓延起霧氣來。
雲止水沒有意識到,但明光卻驟然冷臉,拿出自己的本命劍,對著緊閉著的大門一劍揮出。
「何方宵小,膽敢在我這裡放肆?!」
轟——
整個房門被劍氣席捲成碎片,金色的純陽劍氣去勢不減,直直的沖著外面驟然濃厚的霧氣里斬去。
只聽到霧氣里傳來一聲悶哼,原本瀰漫到屋子裡的霧氣頓時消失,甚至籠罩在院子里的霧氣也開始逐漸褪去。
「怎麼回事?!」
「不要擔心,那人已經受了傷,跑不遠的。」
明光和雲止水簡單說了一下,他又傳音通知了莫修遠,讓他去安排弟子追查。
明光有預感,隱藏在霧氣里的那人,顯然是沖著雲止水來的。所以他不會親自去追那人,而是呆在雲止水身邊,以防萬一。
因為這場詭異的大霧,太虛觀加強了巡邏的力度。
在聽到雲止水的院子里傳來劍氣凌霄的動靜之後,沒多久附近的巡邏弟子就趕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止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訴了他們,巡邏弟子很快便看到霧氣褪去之後,地面上灑落的鮮血。
幾人循著血液的痕迹,飛快的動身,消失在白霧之中。
在巡邏弟子離開之後,莫修遠的身影隨之出現。
「我聽說你這裡被襲擊了,雲師弟,你沒事啊?」
人未到,聲先至。
「莫師兄,我沒事。多虧了有明光在。」
莫修遠是一群朋友里最後一個發現了雲止水和明光的戀人關係的,就連藍修雅和桑宏都比他先發現。
對此,莫修遠一直耿耿於懷。
也因此,莫修遠一直有點躲避雲止水和明光的意思。
但是現在他的出現,無疑是讓他們之間有些尷尬的關係變得緩和起來。
本身這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莫修遠和雲止水聊了幾句之後,又回到了以前的友好狀態。
明光突然插聲道:「我覺得這次的霧氣非常詭異,應該有不少人隱藏在這場大霧裡,你趕緊去通知他的弟子,讓他們小心!」
莫修遠點頭,簡單和雲止水道了聲再見,然後匆匆御劍前往太虛觀的主峰去了。
看著莫修遠離開,雲止水收起告別的揮手小臉,然後用肩膀碰了碰明光。
「幹什麼?」
「你是故意的。」
「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
「我知道你聽得懂,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放心,我和莫師兄就是好朋友而已,沒什麼的。」
「沒有,我知道你們是朋友,我沒在意。」
「哦,是嗎?那你怎麼突然出聲,支走了師兄呢?」
「我沒有,我只是......我只是擔心其他的弟子被敵人襲擊而已。」
聽聽,這理由多麼的蒼白無力。
另一邊,巡邏隊沿著血跡追蹤而去。
他們有著自己的獨門秘法,捻起沾染了血跡的泥土之後,放在特製的羅盤中,很快羅盤便生出一段清光絲線,往一處生長蔓延而去。
一眾巡邏弟子飛快跟上那段清光絲線。
然而,他們要找的人,卻在他們離開之後,從他們之吼白霧一處里走了出來。
身影閃動,藉助著霧氣的遮擋,很快來到了一處地方。
這裡零零散散的聚集這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身上涌動著的魔氣。
見到那人負傷回來之後,一個身形高大,穿著一身烈火紅衣的男子發出嘲笑。
「呦,瞧瞧,這不是我們的白鬼大仙嗎?怎麼一時半會不見,還受傷了呢?」
白鬼撇了一眼說話的男人,這人是他的死對頭。兩人從小就認識,曾經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只可惜魔界里哪來的什麼真情真心,到底比不過真正的實力。
兩人因為一件法寶反目成仇,後來更是一直處處針鋒相對,熟悉他們倆的人都知道,兩人絕對是一見面就恨不得掐死對方的。
「赤焰,我——嗶嗶嗶——」
面對死對頭的嘲笑,白鬼果斷髮動文明用語,禮貌問候赤焰全家。
「哼,說了多少次了。我全家早沒了!當初還是你陪我給他們入的土呢!怎麼年紀上來了,記性不好忘了?」
「那我就——嗶嗶嗶——你!」
果然還是熟悉的對話。
身旁的其他人,顯然是了解白鬼和赤焰之間的糾葛,對這一場「禮貌」的對話,也是見多不怪。
還是一個美艷的女子出聲勸了一下,「好了,好了,都少說點。」
旁邊一個小女孩模樣的魔修倒是笑眯眯的說道:「瓊珠,你何必多管閑事呢。許久不見白鬼和赤焰這麼說話了,他們倆的感情還是這麼好。」
「我呸,金蓮你個老妖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白鬼感情好了?!」
「呵呵呵。」
「你笑什麼?!」
眼看著又要掀起一輪口角爭吵,一直沉默的男人主動開口。
「你們吵什麼?真看不順眼,直接動手啊。」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在魔界也都是威名赫赫,活了這麼多年,哪個不是人老成精?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都知道彼此的斤兩,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弄不死誰。
他們也都知道殺不死對方,所以也只能動動嘴皮了。
但是剛剛說話的男人不一樣。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有點不想面對他。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個瘋子,還是一個實力比他們都要強大的瘋子。
他是真的,有能力殺死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
男人的名字叫瀚月,他並不是魔界長大的魔修。
他出身修真界頂尖宗門之一,修為高深,一度險些成為一宗掌門。
但是後來他專修魔道,成了一個魔界人人都知道的瘋子,一個理智的瘋子。
瀚月無悲無喜的眼神掃視了一圈周圍,「都不動嘴了?」
「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說一說吧。」瀚月死寂的眼神落在白鬼身上,問道:「白鬼,你遇到純陽劍宗的人了?」
「是,是純陽劍宗的劍仙明光。我沒想到他居然在雲止水的身邊,一不小心就受了傷。」
聽到是劍仙明光,在場的人無一不臉色一變。
赤焰看著白鬼:「難怪你一副要魂飛魄散的樣子。」
白鬼曾經也是一個天才,但是可惜出了意外。死後元神尚存,於是轉修鬼道,成了鬼修。
他靠著鬼修的詭異手段,成了魔界的一方霸主。
但是也因為他鬼修的身份,面對至陽至剛之物,便如同遇到了天敵一般。
縱觀整個修真界,純陽劍宗的純陽劍訣,便是天克他的存在。
若是普通的純陽弟子,那點純陽劍氣,對白鬼而言還算不了什麼。
可偏偏他倒霉,遇到了這一代的純陽劍仙。
礙於瀚月在這裡,白鬼哼哼兩聲,沒有搭理赤焰的話。
瀚月點了點頭,隨後丟給白鬼一個玉瓶。
「這是太陰寒氣,可以祛除你身上的純陽劍氣。」
白鬼蒼白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等你好了,就去你該去的地方等著。」瀚月看了看其他人,「你們也是,按照之前說的計劃去做。」
金蓮故意擺出小女孩的好奇姿態,噘著嘴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啊?」
瀚月抬起頭,彷彿要透過白霧,看向什麼地方。
「等到魔尊大人的聲音響起。」
金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小女孩單純笑容保持不住,就連她稚嫩的聲音也變成了成年女性的聲音:「這裡可是太虛觀!他難道想和那位大人一樣嗎?!」
瀚月沒有說話,反倒是瓊珠在一旁笑吟吟的解釋道:「尊上既然是魔尊大人的師父,那麼徒弟跟師父一樣,又算得了什麼呢?」
金蓮等一眾知道內情的人瞪著眼睛,他們喘著粗氣,但是看著瀚月和瓊珠無動於衷的動作,又彷彿泄了氣一樣,嘴上喃喃著道:「瘋子.....全都是瘋子!你們還想再鬧一次太虛觀嗎?!」
白鬼和赤焰他們這幾位不知道上一任尊上內情的人,反倒是無所畏懼的站在一旁。
金蓮似乎是冷靜下來,她抬頭盯著瀚月,「魔尊大人呢?!他去哪了?」
瀚月罕見的笑了,「他,去見太虛觀的觀主了。」
除了早就知道的瓊珠,其他人紛紛驚住。
*
在太虛觀被白霧縈繞的情況下,仍舊有一處地方,是這一場別有居心的霧氣無法侵染的。
而這個地方,就是坐落在太虛觀主峰上的道觀。
這裡是太虛觀的真正核心。
道觀的名字叫太虛觀,這座山峰也名太虛峰。
整座太虛峰並不高,尤其是在周圍一種高山險峰的襯托下,太虛峰看起來更是平平無奇。
但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山峰,卻有著太虛觀最安全、最危險的地方。
因為他們的歷任觀主,便是生活在這裡。
太虛峰平日鮮有弟子前來,而這一次,卻多了一個男子。
他一步步的往上走,身上的魔氣,在太虛觀里毫不掩飾。
在他登上山峰之後,一陣風送來了太虛觀主楚曜的聲音。
「你來了。」
「我來了。」
「進來吧。」
手裡的摺扇展開,他一邊搖著一邊往前走,甚至心情頗好的哼起了小調。
走進觀里,他看著坐在大殿里的楚曜。
楚曜一手拿著經書,左手邊還放著一盞熱茶。
他抬頭看向男子,「魔尊林霽,你來我太虛觀,所為何事?」
林霽搖著扇子,笑道:「為了一個人。」
楚曜:「誰?」
林霽:「太虛觀外門弟子,雲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