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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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山林之中。
他看都沒看地上那具屍體一眼,而是看向屍體旁邊的地面上,雙眼冒出精光。
「好字!」
他嘴中低語,「這位白展堂白兄,寫得如此好字,想來秘學造詣,也定然不遜色於他那同門卜心。
只可惜他戒心太重,連與我一同返回江都城都不願意。」
他搖搖頭,雙手擺出一個姿勢,只見無數熒光,從地上那八個血字之上飛出,最後烙印在一張白紙之上。
用秘術把地上的字拓印之後,屠狗滿意地呵呵一笑,然後身形晃動,很快消失在林中。
至於那些屍體什麼時候會被人發現,就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
……
許路施展平生所學,用他前世在電影里、電視劇里、小說里學到的各種反偵察手段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他才把身上的衣服換下。
幸好他出城之前根據經驗多帶了兩身衣服,要不然,現在這滿身鮮血的樣子,怕是連江都城都進不了。
換了衣服,許路又謹慎地從另外一個城門進了城,穿過小半個江都城,這才回到了安德坊家中。
檢查了他留下的「陷阱」,確定沒有人來過之後。
許路,總算是徹底鬆了口氣!
「沒想到只是出了趟城,竟然在生死邊緣上來回了好幾趟!」
許路心中也是有些后怕,這一趟的危險,甚至比當初面對盧童恩的時候更甚。
無論是那些大江幫的混混,還是後來那個名叫屠狗的秘修,稍有不慎,許路就再也回不來了。
「李躍忠沒有說錯,江都城內,還是比較安全的,至少沒有人敢明目張胆地殺人。
城外,才是真正的危險。」
許路復盤著自己這一趟城外之旅,他確實是有些冒險了。
「那屠狗應該是被我忽悠住了,暫時不會來找我和石頭的麻煩。
石頭是力士候選,等他成為力士之後,在江都城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等閑不會有人再去動他。
倒是我——」
許路回想著那屠狗的話,江都城這麼大,失蹤一兩個普通人,不會有人在意。
「無權無勢,失蹤了也不會有人關心。
如果是有身份的人,想必就算是那屠狗,也不敢輕易傷害吧。」
許路沉吟道。
成為秘修之後,許路才發現,依靠秘修,想要擁有絕對的自保之力,任重而道遠。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力量也不是一天獲得的。
想要安全,最重要的,是自己在江都城,需要有一個身份。
「如果我是天宮的人,自然無人敢迫害我,但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天宮,官府的人也是比較安全的,大江幫、趙四那些人,肯定不會輕易去招惹官府的人。
而且如果官府的人失蹤了,那就不是小問題了。」
許路自言自語地思索著,「不過無論在哪個世界,想要進入體制內,都並非易事。現在讓我寒窗苦讀十年去考取功名,我也做不到。
這兩條路不通,那就只有選擇另外一條路了。
借勢——
又名,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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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橋畔,大業巷。
時隔數日,許路再次推開了陳四明家的大門。
和之前一樣,來到陳四明的書房外,許路敲了敲門。
「陳先生,我來了。」
許路低聲道。
「進來。」
陳四明的聲音帶著一種宿醉未醒的疲憊。
許路推開門,書房內一片凌亂,紙片扔的滿地都是,地面上、牆上,到處都是墨跡。
陳四明,靠坐在書架旁邊的地面上,手裡拎著一個早就空了的酒壺,渾身酒氣撲鼻。
這種場面,許路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之前他來學字的時候,好幾次陳四明都是如此這般。
「陳先生,那個人又來找我了。」
許路一邊像以前一樣收拾著地面上的紙片,一邊低著頭開口道,「我仔細想過了,我覺得,陳先生你說得有道理,送上門來的錢,沒有不要的道理。」
「姓趙的給你開了什麼價?」
陳四明醉眼朦朧,似睜非睜地看向許路,隨口問道。
「陳先生你知道對方是誰?」
「廢話,除了趙啟昌那個混蛋,誰還能做得出來這等下賤之事?」
陳四明不屑地道。
「他們開的價格是一張文稿,三兩銀子。」
許路輕聲道。
「呵——」
陳四明發出一聲古怪的驚嘆,「姓趙的,還真是有錢。
不過,他還是欺負你沒見識。
區區三兩銀子,就想買我陳四明之作?」
「是我要的少了?」
許路有些愕然道。
「如果是真正的文稿,別說三兩銀子,就是三百兩銀子,他也是痴心妄想!」
陳四明不屑地道,「不過只是一些廢稿,能賣三兩也算廢物利用。」
他大手一揮,說道,「你手上那些廢紙,全都拿給他,到時候你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發個小財。」
陳四明嘿嘿笑道。
許路看著手上的紙,少說也有三四十張,上面隨意塗抹,有的寫了幾十個字,有的則只有三五個字。
字跡飛揚,倒是頗有幾分陳四明的洒脫。
「碧落……黃昏……春風……繁燈……」
許路看到一些字眼,陳四明,是在寫詩作詞?
跟陳四明接觸了這段日子,許路對這個世界也算了解了不少。
這個世界,同樣有詩詞之所,音律和許路前世相似。
而這寫詩作詞,並不是想象中那樣,隨口就能吟誦出來。
一手詩詞,那都是反覆推敲才能寫出來的,看似一蹴而就,背後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
「陳先生,我能不能跟你學作詩詞?」
許路把那些手稿收好,看向陳四明,開口問道。
陳四明有些錯愕地抬起頭看向許路,搖頭說道,「我不收入室弟子,而且你年紀大了一些。」
「我可以給錢……」
許路說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
陳四明搖搖頭,說道,「詩詞和文字不同,我可以教你認字,但是你現在學作詩詞,太遲了一些。」
「陳先生,好飯不怕晚,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許路認真地說道。
「你真想學詩詞?」
陳四明看著許路的表情,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真的。」
許路點點頭,說道。
「我雖然沒有問過你,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家境不是太好。」
陳四明罕見地認真起來,沉吟道。
「是。」
許路沒有避諱。
「詩詞,並非謀生之道,以你的條件,學會了識文斷字,去找個養家糊口的活計,方是正道。」
陳四明說道,「且不論你能否學成,就算能,詩詞十年功,你有沒有想過,這十年,你如何解決生計問題?
就算不提這些,學成了又能如何?百無一用是書生,如我,不也只是個窮酸?」
「我不是這樣認為的。」
許路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陳先生你文名滿天下,豈是那些庸碌之輩能夠比擬的?」
陳四明一愣。
「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他嘴中念叨兩遍,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好句!
許路,想不到你出身陋巷,竟然還有此等急才和見識。」
陳四明擊節讚歎,說道,「不過,我不會輕易收徒。」
「陳先生,我……」
許路有些著急道。
他腦海中有無數詩詞,足以讓他揚名,但他不敢輕易透露啊。
一個剛剛學會寫字的人,忽然作出千古名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陳四明這麼大的名氣,他的詩作還有人覬覦,更何況許路一個無權無勢無名之人。
他需要給自己找一個靠山,也給自己的詩詞找一個合理的來路。
在江都城,許路認識的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很少,算起來,也只有李躍忠和陳四明兩個。
李躍忠是江都城的捕頭,許路現在還攀不上。
陳四明雖然身份地位不如李躍忠,但勝在名氣大,一個名氣大的人,自然會受人關注,那起碼沒有人敢在明面上輕易迫害。
許路想到的自保方式,就是揚名。
如果能拜師陳四明,借詩詞揚名,那應該不會有人再懷疑他是秘修了吧?
有了名氣,大江幫,還敢欺侮他?
「你聽我說完。」
陳四明擺擺手,打斷許路,說道,「想讓我收你為弟子,也不是不行。
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從今日開始,你先跟我學習文字和詩詞的基礎知識。
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如果你能把這一句,拓展成一首詞作,那我便收下你,若是不能,此事就此作罷,你敢不敢接受?」
「拓展成一首詞……」
許路沉吟。
陳四明以為他在為難,開口說道,「你雖偶得佳句,但成詞沒有那麼簡單,你如今連字都才認識了沒有多少個,音律平仄更是一竅不通,做不到,也正常。
所以,你還是放棄吧,老老實實地跟我把常用字學全了,去做個賬房先生,也是不錯的。」
「不!」
許路抬起頭,看著陳四明,語氣堅決地道,「陳先生,我是不會放棄的!
拓展成詩詞,可有時間限制?」
「便以一月為限,你的學費什麼時候用完了,什麼時候就到時間了。」
陳四明隨口說道。
許路:「……」
他交了一個月的學費,之前時間可是已經過去了大半,這一共剩下了沒幾天啊。
不過,幾天時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