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神清骨冷無塵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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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了了!」
司徒硯青怒喝道,「你要是再給我搗亂,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
我怎麼就搗亂了?」
陶了了說道,「我的詩詞是最好的,我當魁首有什麼問題?
有本事,你贏我啊。」
「你不是號稱四大才子?」
司徒硯青說道,「四大才子,都不參與評比!」
「那我也得上台!」
陶了了毫不在意地說道,獎品和名次,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就是想出風頭。
「我知道,你就是怕我的文采太好,讓你抬不起頭來。」
陶了了自信地說道,「放心,我不會瞧不起你的。」
「你想死?」
司徒硯青磨著小虎牙,恨不得一腳把陶了了踢出去。
「你不怕丟人,那就上去!」
司徒硯青不想再陶了了身上浪費時間。
陶了了一甩頭髮,邁著步子走上高台。
「我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太優秀,所以很多人都嫉妒我。」
陶了了背著手,四十五度角看著天空,開口說道,「不過沒關係,本大少不在乎。
今日的主題正好是梅花,本大少就以詞言志,都聽好了啊。」
他一邊踱步,一邊用抑揚頓挫的聲音朗誦起來。
陶了了賣相極佳,用許路前世的話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鮮肉。
可能是朗誦得多了,陶了了的朗誦相當專業。
「驛外斷橋邊,
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
更著風和雨。」
陶了了聲音響亮,聲調頓挫有致,連臉上的表情,都相當到位。
司徒硯青臉上閃過一抹訝然,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陳四明。
眾所周知,陶了了的詩詞,一大半都是來自陳四明……
陳四明的臉上也是露出毫不掩飾的錯愕。
司徒硯青注意到陳四明的表情,心中有些疑惑,這不是他的作品?
「無意苦爭春,
一任群芳妒。」
陶了了的聲音猛然上揚,氣勢陡然激烈起來。
他上前一步,來到高台邊上,怒視前方虛空。
「零落成泥碾作塵,
只有香如故。」
他用悠長的聲音,拖著調子誦道。
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消失。
全場鴉雀無聲,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足足過了數息時間,一道鼓掌聲率先響起。
「以物喻人,托物言志,傲然不屈,無一字寫梅,卻又無一字不寫梅。」
陳四明朗聲道,「此詞,當為詠梅詞中的絕唱!」
「不要臉!」
趙啟昌小聲嘟囔道,臉色非常難看。
很顯然,他也以為陶了了這首詞,是出自陳四明之手。
陳四明這臭不要臉的,自己寫的詞賣給陶了了,現在又自己誇自己……
「司徒大寶,怎麼樣,我這首詞,有沒有魁首的水平?」
不吟詩的時候,陶了了就原形畢露,沖著司徒硯青挑挑下巴,囂張地說道。
司徒硯青冷哼一聲,這首詞當然好,好到了出乎她的意料。
這種水準的詞,便是拿到上元花會上,也有機會拔得頭籌,雖然機會不是很大。
不過,她可不相信,陶了了能作出此等好詞。
掃了陳四明一眼,司徒硯青心中也是微微有些疑惑,這種好詞,陳先生為什麼不留待上元花會用?
「熱場結束。」
把這個疑惑藏在心底,司徒硯青不給陶了了繼續炫耀的機會,揚聲道,「現在文會正式開始,哪位學兄先來展示大作?」
「我來吧,請各位兄台賜教。」
一個青年起身,四下拱拱手,開口說道。
「萬木凍欲折,
孤根暖獨回。
村前深雪裡,
昨夜一枝開。」
那青年朗聲誦道。
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這首詩的水平,本也相當不錯,不過有陶了了珠玉在前,眾人再聽這首詩,就覺得有些寡淡無味。
接下來,又有幾人上台,有的吟詩,有的誦詞。
水平有高有低,但和陶了了那首詞一比,全都被比下去了。
司徒硯青雖然沒有說話,但失落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許路,你上去吧。」
正有些走神的許路,忽然聽到陳四明的聲音。
「是,先生。」
許路一怔,微微躬身道。
他起身上台,台下,數十道目光同時落在他的身上,有好奇,有不屑,更有鄙視。
司徒硯青眨了眨眼睛,她微微側頭,開口問道,「陳先生,這位仁兄,是您何時收入門下的,我之前竟然都沒聽說陳先生您有這麼一個弟子。」
「一個多月以前。」
陳四明淡然說道,「他雖然出身貧寒,但向學之心堅定,於詩詞一道,也頗有天賦。」
「哦?」
司徒硯青心中微動,她雖然不至於只認衣衫不認人,但之前心中也是有些不以為然的。
但是陳四明是公認的才子,他說許路頗有天賦,那怕不會有假。
司徒硯青心中,也是升起一陣好奇,有些期待許路接下來的作品。
「我學識淺薄,讓各位見笑了。」
許路微微躬身,謙虛地說道。
「哼,知道自己學識淺薄,還敢登台獻醜,出身低賤之人,就是不要臉面!」
趙啟昌冷哼道。
他聲音雖然不大,但場上沒有雜音,大多數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陳四明臉色一沉,就要出言喝罵。
就聽到台上的許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自然是比不得趙先生,孝悌忠信禮義廉俱全。」
「哈哈,是啊,趙啟昌,你真是孝悌忠信禮義廉,獨獨無恥!」
陳四明拍案大笑道。
全場發出一陣笑聲,趙啟昌滿臉通紅,氣得渾身顫抖。
「牙尖嘴利!
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詩詞來!」
趙啟昌怒道。
司徒硯青臉上閃過一抹奇怪之色,這個許路,看起來不起眼,倒是有幾分急智,而且面對趙啟昌這等前輩,竟然能不卑不吭,也算是有些文人的骨氣。
她心裡想著,台上的許路,已經繼續開口道。
「那你可要聽好了。」
許路開口說道,「
眾芳搖落獨暄妍,
佔盡風情向小園。」
「不過爾爾!」
趙啟昌不屑地說道。
許路權當是聽到狗吠聲,繼續朗聲道,
「疏影橫斜水清淺,
暗香浮動月黃昏。」
「好!」
陳四明擊節贊道。
「確實是好詩。」
司徒硯青點頭,第一次發表了自己的評論。
這一句,確實是令她眼前一亮。
趙啟昌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他很想批評一句,但在場之人,都是行家,他就算違心地說些什麼,也只會貽笑大方。
就算是他再不爽許路和陳四明,也得承認,這一句一出,整首詩,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許路繼續念道。
「不愧是陳先生的高徒。」
坐在陳四明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笑著開口道,「這首詩,神清骨冷無塵俗,和陳兄真是一脈相承,要說他不是你的弟子,我都不信。」
此人乃是四大才子之一的吳元壁。
「吳兄說的是。」
趙啟昌冷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首詩,是陳兄親自作的呢。」
「趙啟昌,你什麼意思?」
陳四明眉頭一皺,冷冷地說道。
「我能有什麼意思?」
趙啟昌攤開手,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陳兄你可不要心虛啊。」
「我心虛?」
陳四明一拍桌子,猛地起身。
「陳兄息怒,趙兄沒別的意思。」
吳元壁開口勸說道。
「我只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
趙啟昌一臉無辜地說道,「吳兄你說句實話,這首詩,是不是很像陳兄的手筆?」
「確實如此。」
吳元壁點頭道。
「很好,你們是想說,我陳四明,為了讓自己的學生揚名,不惜當眾做假?」
陳四明冷冷地道。
「我們可沒這麼說。」
趙啟昌冷笑道。
陳四明眯著眼,看向周圍。
眾人神色各異,帶著疑慮之色的人,不在少數。
陳四明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他本想借著桃李園宴會的機會,讓許路揚名。
卻沒料到,最後把許路架在火上燒了。
「陳兄,我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我有一個弟子,我也願意這麼做,這件事,就這樣吧。」
趙啟昌嘆了口氣,說道,「司徒小姐,我願意舉薦許路賢侄,為此次桃李園文會的魁首。」
「我怎麼做了?」
陳四明怒道,「趙啟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陳兄,話說得太清楚,大家都不好看,何必呢?
我相信這首詩,是出自許路賢侄之手還不行嗎?」
趙啟昌聳聳肩,說道。
許路後知後覺,這才明白過來,姓趙的,懷疑陳先生提前作好了詩,讓他拿出來揚名?
這是質疑自己抄襲?
這能忍?
「等等。」
許路開口道,「我聽明白了,你們懷疑我抄襲我家先生的作品,對吧?」
「如此遲鈍之人,能作出什麼好詩?」
趙啟昌不屑道。
「先生。」
許路轉頭看向陳四明,行禮道,「要不要忍?」
陳四明眉頭一皺,他之前一直讓許路低調,看起來,太低調,也不是好事。
「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
陳四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