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世界的真相

在百里清雪的拉扯和勸告中，一行七人都前往南岸之畔，幫著東方家的人對付入侵的百族。

百里清雪回過頭，她知道自己一行人對付不了那隻老王八。那老王八修習境界實在是高的離譜，甚至可以超過這片天地的壓制。

但幸好，這裡是人間界，這裡有東方弈。無論怎麼說東方弈在這裡的優勢就是要比他們大得多。

東方弈用餘光掃過，看著遠離戰場的一行人，才真正放下心來。

玄冥的聲音很輕脆，完全不像是活了萬年的「老人」。「自身難保，還想管他們？」

東方弈沒有回答，只是手中的長劍劍鳴嗡嗡作響，劍罡更加凌厲的展開。

「人族的劍仙？你…到底是誰？」玄冥問道。

實在是忍不住了。

一個人族，經脈寸斷的凡人，能有如此凌厲的劍氣？能有這般滔天的殺氣？一身還有淡淡的佛光鎮壓著那份殺氣。

玄冥實在是不相信一個渺小的的人族會擁有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力量。

現在人間界的人族，配嗎？

自己可是在人間的黑水外和他們取得了聯繫，他們這些年不但幫著自己修復身軀和修為，還得到了諸多仙兵。很明顯的是，極南黑海外的他們，也忍受不了人族了！

東方弈依舊是沒有說話，只是莫名來的風，吹的他長袖獵獵作響。

玄冥也沒期望對面那白衣劍仙給自己一個答案，也沒有多惱怒。

只見黑紅衣袍的男人隨手一揮，他下方的黑色海域上出現一個漩渦，一個巨大的水龍從漩渦的正中間一躍而出！

東方弈鬆開手，任由那把青鋼劍懸停在空中，只是那把長劍上的劍意並沒有消退幾分。

被玄冥稱作人族劍仙的少年，右拳緊握，如同滿弓胡弦上的箭矢一般，蓄勢待發。

在那條水龍衝上來的同時，東方弈揮出右拳。

如同炮彈在水中炸開一般，水龍的頭部，水花四濺而飛。連同著水龍的身軀破碎，就如同沒有控制一般，跌入海里。

玄冥眉頭一挑。「還是位武者？」

修習者煉體不算難見，畢竟入仙境后每一境都要用天雷來捶打身軀。

方才玄冥的攻擊，還是只做試探。便是天仙境都能打破，若是位煉體的初仙，當然也可以。

不過問題就在眼前的年輕劍仙，他確確實實經脈寸斷。

先是自己用世氣威壓壓住了這方小天地，便是由著諸葛恪一行人結陣而成的，可當做陰陽仙境的修習者都在一瞬間被衝垮。而對面持劍獨立出來的年輕人卻能無視這股威壓，隨意出劍。

而現在，又是用不可思議的武者身份，悍然出拳！

要知道，天地容忍萬物，使得人人可修習，練武。可若是經脈寸斷之人，怎麼使得世氣在體內流轉？

就好像每條經脈都是一條道路，世氣就像是一輛車，在其中穿行。若是經脈寸斷，就好似道路斷裂，小車怎麼開的過去？

武者大道也是此理。武道一途，有武有道。有武無道，而為凡間武學宗師。有道無武，而非武者。

那白衣年輕人，一身殺氣暢通無阻不說，剛剛砸向自己射出的水龍時，拳頭上的拳意更是盎然！

太古怪了！

便是真正來自妖界域的玄冥也不得不承認，太奇怪了！

對面那一襲白衣，根本無法用常理來思考。

「你不是人族？」只有這個解釋，玄冥才能說服自己。除非對面那個年輕人不是人族，是來自其他八大界域的人，否則一個小小的人族怎麼會有如此古怪的人？實力還如此強大？

隨後，玄冥就看見對面那人再次手持仙劍，大笑不止。

「不是人族？虧你還是活了幾萬年的老王八，你來說說我哪點不是人族？」說著東方弈身上的殺意更重了。

那隻老王八必須死！

至於是誰來給他提供那股力量的，東方弈只是冷哼一聲。

怎麼？黑水之外的你們也坐不住了？就算是動手，也不該用他們的力量！

絕對不行！

天下九域，絕不容忍！

此仇，罄竹難書，豈是不共戴天能言？

玄冥面露陰沉之色。那個不知死活的劍修，果真是人族？

「莫非是人族遠古強者的轉世？」玄冥喃喃道。隨後抬眼看去，環視整個人間界。

這方天地，人，百族，鬼，魔，佛共存，以人族為主。簡直就像是小型的第四界域。

玄冥初來之時，就感受到這方天地不過是某位強者的自創世界。那位強者也必然來自人族。

自創世界是會隨著主人本身的消亡而消失的，可這方天地卻沒有。

這並不令玄冥驚訝，因為只要主人本身足夠強大，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又或者是精通其道的仙人，再來就是澆築自己全部的修為，也能做到，方法有很多。

實力不足，卻選擇留下一方世界的人，大都是因為其上的生靈。這種不願殺無辜的傻子在修習界不多，很稀少。可基於修習界這個龐大的基數而言，就很多了。這就是為什麼天下有九大界域，三千大世界，無數小世界。

不過玄冥很清楚，即便是能留下一方小世界的修習者，也絕不會簡單到那裡去。

玄冥眼睛一虛。「莫非此人正是這方世界主人的轉世？」喃喃道。

留下世界的方式太多，並不是所有的方法都會抹去輪迴。

如果還剩最後一個可能，就只有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前世，是為此方天地的主人。唯有如此，才有可能無視世氣威壓，以凡人經脈寸斷之軀，悍然出拳，凌厲出劍。

可偏偏最開始自己的威壓夾雜了自己這份妖界域的力量，也對他沒有影響？

就在一瞬間，玄冥就想明白了。這方天地算得上大世界，還是最為頂尖的大世界。因為這方世界，不但萬族皆長，還有天生空間的形成。這就意味著這方世界的原本實力可以匹敵九大界域！

九大界域，那是什麼概念？九大界域來自何處，他玄冥會不知道？

這些年來，玄冥雖被山水古卷壓制，可是卻能感應到這方天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世氣瘋狂流失。

可饒是如此，這方天地對於萬種的容忍卻未降低。

如此強大的世界的主人，定然也是強的令人髮指。有如今這份以凡殺仙的本事，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此方天地的實力究竟如何，實際上遠遠沒有玄冥想的那麼簡單。

東方弈是誰？那是跨出最後一步的人！一身世氣，便說是汪洋大海也不能描述！

只見白衣劍仙二話不說，就在那玄冥虛眼看自己的時候，直接提劍向前一掠，劍斬而去。

黑紅色袍子的男人大驚，兩指屏起，在感受到對面那年輕劍仙的威勢之後，立刻運轉起全部世氣在身前。彈開了那一劍。

看來是自己猜對了。玄冥再次恢復冷靜。

白衣劍仙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酒壺。仰頭大口喝酒，絲毫不把對面那男人放在眼裡。

「何苦呢？我本來就打算這輩子都不出手的。」這是年輕劍仙到目前為止的第一句話。

玄冥眉頭一挑，那個年輕人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再說，他還記得以前的記憶嗎？

若是真的如此，那自己不但出手可能會被天地壓制，想來對面那劍仙的手段也可以算是深不可測了。

仰頭喝酒的劍仙嘴角微微一彎。

真就唬住了？

即便那玄冥沒有猜錯！

不虧是來自真正妖界域的妖族。

白衣劍仙放下酒壺，環視周圍，眼中並沒有對面那男人。

在他眼中，是千里江山，是燈火人煙，是雲捲雲舒，是高山流水。

這就是這方天地的真相！

是曾經那位人族至強，被所有人都要尊稱一聲大人，踏出最後一步的東方弈作為人之力的顯化世界，人間界！

這也就是為什麼，這方天地與人族最為親近。哪怕到最後世氣幾經稀薄，哪怕世氣被封印，其他種族，即便是從大界域來的，也要受到壓制，更無法飛升而上。

在萬萬年時間以來，唯有人族，才有仙人登高遠去！

其他的種族倒也不不行，但是由於東方弈的輪迴之身，他們要飛升的境界要求太高，而人間界被瓜分的世氣又不足以他們到達那個境界。

百族以為是人族拖緩了飛升的步伐，他們卻不知道的是，拖緩他們飛升，甚至於一生只能呆在那個低境界的，正是他們飲鳩止渴的先祖！

百族先祖在最初的時候，為了自己飛升，不管不顧，瓜分完人間世氣，帶著那份不可逆轉的天運飛升離去，久而久之，自然斷送了百族後人的飛升路。

白衣劍仙吐了一口濁氣，眼神混沌。

只是這些在玄冥看來，是這方天地的主人，在感慨。

玄冥虛著眼，再一次打量起那位年輕人。仙人的力量，現在已經是仙之八境羽化仙境的玄冥更能感受到那份強大。

這方天地的古老氣息來自荒古，那時的仙人足夠被稱為上古仙人。而上古仙人的力量比現在仙人的力量更為純粹。

畢竟那時的天道是最接近與原始的大道。後來的天道氣運，都夾雜了無數仙人尊者的氣息。

最終，白衣少年的眼神回定，看向黑紅袍男人。

又是一劍斬出。

男人眉頭緊皺，同時快速避開，對面那年輕人出手時機不定，有很大的不定數。而且出手時而殺心大作，出手卻時虛的，又有出手心性收斂，劍氣卻暗藏殺機。

「老王八。」又是一個突然收手，東方弈說道：「你真的該死。」

玄冥的額頭之上，清晰可見的青筋暴露。那年輕人一口一個老王八，一口一個老王八，就算你是這方天地之主，在你沒有恢復到能殺了我的實力之前，憑什麼這麼叫？

更何況，最讓玄冥受不了的是，那人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他。雖然東方弈的眼睛死死盯著玄冥，不時露出一種蔑視。可玄冥卻感覺，那人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另一個東西。

但不管怎麼說，玄冥仍是惱怒不止。

渺小的人族，竟有如此強悍的人！

「我不打了，你放我出去。」玄冥眼神陰翳。他現在的實力是在羽化仙境，還有他們給自己的一把尊者神兵！只要現在跑了，等到自己躋身仙之九境，這方天地最高限制在於歸合，穩壓這方天地之力兩境，那對付眼前的年輕人不是手到擒來？

東方弈沒有說話，只是邪邪一笑，冷哼一聲。劍已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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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月空間，沒有太陽，有的只有彎月和寧靜。高空的雲並未流動，經年如是。

黑紗少女只是看著眼前還未盛開的曇花，嘆息一聲。

這一聲嘆息，周圍花圃里的花都被壓低了脊樑。

黑紗少女站起身，纖纖玉指一點，出現一個空間破碎，而後回頭望了一眼石桌上的曇花，毅然離去。

少女走後，空間波動回歸平靜，最後消逝不見。

在小空間內，明月依舊高懸，雲朵仍未流動。石桌和石椅都顯得格外清冷。

花圃里盛開的鮮花，無風自動，搖曳不定，來回輕聲碰撞。

石桌上的曇花花苞微動。

看來是時候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