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將水攪混

次日

蘇長雲和夏千顏帶著昨晚搶來的幾本書就過去炎有愚那邊。

一路過來，路上都是搜查和詢問的士兵。顯然昨晚的事情有些鬧大了，還有一些軍士挨家挨戶地搜查。

蘇長雲和夏千顏就被攔了不下三遍，不過很快就被放走了，兩人一看就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絕不可能是那種飛檐走壁的大盜。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還真可以避免很多麻煩。你看看夏千顏那張面若好女的臉，一看就是讀書的料，那些軍士都只是象徵性地問幾個問題而，看看書的封面就走了。

蘇長雲可是把那幾本書包了書皮的，就是欺負那些軍士不怎麼識字。

「我你們都不認識？！」一個騎著駿馬的貴公子被攔了下來，然後公子手中的馬鞭就朝著軍士的肩臉打去。

一陣軍士退後，手都放在了武器上，臉上咬牙切齒。

看著他們這樣子，那公子後面的侍從策馬向前護住他，他也從腰間摘下腰牌丟過去。

「喏，睜大你們的狗眼看好！」

為首的軍士彎腰接過腰牌，然後單膝下跪。

「小的們冒犯了秦統領，還請秦統領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們。」

「行，還好老子今天心情不錯，下次注意點。」秦統領說，騎馬從這群軍士中間離開。

這一幕就被蘇長雲和夏千顏看在了眼裡，蘇長雲摸了摸下巴。

「千顏，我有一個將水攪混的想法。」

「把那個姓秦的拉下水是吧？」夏千顏說。

「嘿嘿，不幹白不幹。看那人的服飾穿著和這邊的不太一樣。應該是南楚朝廷派過來的吧？要是被人發現他竟然去太守府偷東西，嘿嘿，想想就有趣。」蘇長雲說。

「行，下午我就去安排。」

路上再買上兩隻燒雞一壺酒，兩人帶著這些東西走到城西，敲開林打葉家的門，看見炎有愚和林老頭兩個人坐在小院子里下棋。

「收到消息了吧？」蘇長雲得意地說，還揚了揚手裡的燒雞。

「就是因為你們，昨晚老頭我可是沒有睡好，七八號人從我這屋頂上跑過去，害的老頭我擔驚受怕的。」

蘇長雲沒有接話，將東西放到桌面上。

「紅楓城的物志，還有一本翰林院的詞典。你們拿這玩意兒幹嘛？」林打葉問。

「昨天被人捷足先登了。」蘇長雲說，「不過林老頭，你發現沒有。」

蘇長雲指了指那本有些積灰的紅楓城物志和有些破損的詞典。

炎有愚若有所思：「你覺得這本詞典會是暗碼的明本？」

「對頭！」蘇長雲打了一個響指，這是昨晚他思前想後輾轉反側才想到的，畢竟一個城主怎麼可能把詞典翻到破損。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除開專門研究古籍的老學究，否則正常的讀書人很少用到詞典的。而一地太守，不可能文化素質那麼低，就算不認識字，也可以叫幕僚代寫，何必親自上陣呢？

況且這兩天的打探，徐陵游太守可是南楚徐家的弟子，那年的亞元，全國第四，怎麼可能不會寫字寫文章。

「那我們也沒有明文，拿了這個東西也沒什麼用，況且這東西太常見了，跟書店打聲招呼就能買到。而且為了保密，他們很可能會更換文本。」炎有愚說。

「但如果他們的暗本也丟了呢？」蘇長雲說。

炎有愚看了看桌上的幾本書，也沒見有書信。

「只不過暗本密信被另外一個黑衣人搶走了。」蘇長雲說。引來他們的鄙視，「不關我事啊，我來的時候那東西就被搶了，後面就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今晚我就過去和那個黑衣人交換情報。」蘇長雲說，「有愚你要來嗎。」

「那黑衣人是哪的勢力？」炎有愚問。

「我只知道是一位男少主兩品左右的實力。」蘇長雲摸摸頭。

炎有愚閉上眼睛，梳理起自己腦海中的情報：「有三個人符合人設。」

「誰？」

「炎家三房，炎有鏡、紅楓鏢局少主，連小昭、秦牧之將軍之子，秦家秦吹。」

「秦吹是不是在軍中任統領職位？」蘇長雲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炎有愚說，他是偏房弟子，能知道這些消息已經不錯了。畢竟他也只是在炎家宴請之時從下人口中得知的消息。

因為幾百年前炎無極這個偏房弟子橫空出世，讓許多世家的嫡長子繼承人開始警惕起偏房弟子，甚至有些家主嚴禁偏房弟子學習。

紅楓炎家也不例外，因為他們的先祖就是炎無極時期炎家長房那一脈。除開長房嫡子，只有那些忠於長房嫡長子的同齡人才有機會學習，而且內容被死死地控制住，被灌輸忠於長房的思想。而長房嫡子要學習的內容可非常多，包括但不限於兵法、商道、詭道、天文地理等等。

而且大部分家族的繼承人可不是那種遇見主角就無腦降智的人，在受挫之後，立馬評估風險，當斷則斷；要麼就花重金結緣，要麼直接殺雞用牛刀。偏房弟子想要推翻長房，有，目前炎家的記載裡面只有炎無極一個人成功。這玩意成功的概率就和藩王作亂一樣，古往今來就一個朱棣。

而炎有愚能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因為林打葉的緣故。畢竟大家族的弟子不可能真的是個文盲。就算是這樣，炎有愚每天下午五點之前都要準時回到炎府交代情況。

你說逃跑，笑話，炎家在紅楓城就跟土皇帝一樣，你往哪逃，說不準帶你出城的車夫就是他們的人。

「既然這樣，我們試試兵分三路？我帶人在晚上去和那個黑衣人交易；千顏去鏢局看看，順便買本翰林院的詞典；有愚就回去打探一下炎家三房的消息。至於秦吹，我讓燕子過去。」蘇長雲說。

「還有，有愚，如果你真的決定要和我們一起干，準備一個計劃，到時候和我們一起回去長雲嶺，等到了長雲嶺就是我們的地盤了，除非炎家派宗師級別刺客過去，否則沒有人能夠傷害你。」蘇長雲說，防備刺客這一點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我問一下你們的計劃。」炎有愚開口。

「北秦的大戰略就是和南楚對峙，至於開不開戰就由不得我們，不過我們長雲嶺這一次的戰鬥只能是失敗，盡量減少傷亡，現在過早的出頭對我們不好。紅楓城這邊的計劃下一步是將水攪混，越混越好。各大家族肯定不會真正地向南楚皇帝屈服，朝廷的將領和本地家族的矛盾，特使和將領，特使和世家的矛盾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哪怕這個計劃失敗了，懷疑的種子已經中下了，兩邊誰都會忌憚對面不敢完全放開手腳。」

「還有一條矛盾，世家弟子之間的矛盾。」炎有愚說，「打完之後論功行賞，會打破這些年嫡子們努力維持的局面，嫡子不懼偏房的弟子，可他們的手下會害怕，他們那些人一定不會讓偏房得到軍功，這一點也是可以利用的。」炎有愚補充。

「幾重矛盾一齊爆發，未戰而自亂陣腳。」夏千顏說，「接下來就看我們這邊的情況了。」

「可惜我是一個皇子，必定會被其他兄弟針對，不過我敢保證我這邊的兩千多人可以自由調動。」蘇長雲說，「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先把計劃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