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戰鬥
王儀讓守在五號入口的人撤下來,他們獃滯的目光有了神采。一個人跑到王儀面前把著他的手道:「王小兄弟,到我們撤離了嗎?」
「是的,快回去收拾東西吧。」
「好好,謝謝,謝謝。」
說完他們都飛快地跑走了。
王儀這才領著李礬他們到五號入口就位。
五號入口是右側樓的最後一個樓梯口,這裡有很多雜物堆成的障礙,上面已是污血淋漓。障礙物後面都是被刺得面目全非的喪屍。
李礬他們的工作就是在這一批撤離的時候守住這個入口,阻止喪屍進來。本來是要分配一把槍的,但是李礬他們自帶也就只給了杜浪一支手槍三個彈匣。
所以他們的主要武器就是用簡易的長槍。它們的作用是把越界的喪屍刺死和挑開,以防它們把障礙物毀壞衝進來。
李礬拿著自己的紅纓槍架在障礙物里留出的空隙上問王儀:「話說現在你們還有多少人?」
王儀神色變得哀傷:「加上排長我們只有四個人了,不然也不會讓倖存者們輪班來抵擋喪屍,每次撤離到下一批就換走要走的人,下一次的人就頂上。」
「等等,照你這麼說,我們撤離的時候不就沒人殿後了嗎?」
「不會的,最後一批撤離直升機來了會提前準備炸樓以爭取時間,只要跑快一點就好了,還有十分鐘救援直升機就來了,做好準備吧,如果有防線崩潰會有響鈴通知,你們可以從窗外的臨時掛梯上八樓繼續守。」
「有炸藥為什麼不炸樓梯?」公孫玲提出疑問。
「這下面不止普通喪屍,六樓的樓梯就是炸毀了的,但還是失守了,所以請多加小心,對了,撤離完成後記得用那桶污血潑在障礙物上你們就躲在牆角,讓它們自己安靜就行,還有疑問嗎?」
「沒了。」
把工作交代完畢,王儀也就回自己的崗位了,李礬從他身上看到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公孫玲坐在一把血跡幹了的椅子上說:「子弟兵不容易啊,當年我也是這麼來的,那時候可是一腔熱血。」
杜浪掂了掂手上戰痕累累的長槍道:「要用這個守恐怕難啊。」
十分鐘后,救援直升機如約而至,螺旋槳的破空聲引來了無數屍吼的附和。那些本來被李礬他們引開的喪屍們全都朝著縣政府大樓衝過來。
縣政府大樓樓梯是向外傾斜的,這有效阻止了喪屍們用疊疊樂的方式上樓。
這也意味著樓梯口將會承受更大的壓力。
李礬和公孫玲守中間,杜浪守在側面好把喪屍挑下去。
「啊啊啊!!!」
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是跑得很快的那種喪屍,它們率先抵達第七層。
李礬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李礬和公孫玲用長槍刺殺后,用障礙物抵住喪屍身子拔出長槍繼續刺。
杜浪在一旁用長槍刺它們的身體往後掀,或者挑下樓阻礙後面的喪屍往上沖。
當李礬他們處理不過來的時候,杜浪就用手槍補殺漏網之魚,再繼續挑它們。
「小心左邊有一隻在往上爬!」
砰砰!
「右邊有一個我刺不到!」
砰!
戰鬥持續了七分鐘,後面他們已經不得不上步槍和手槍一起打才能清理掉喪屍。
聽到撤離直升機遠去后,李礬拍拍他們的肩膀,按照指定方式收尾。
大約過了五分鐘,後面沒有擠上來的喪屍們就漸漸安靜下來,好像沒什麼值得它們繼續進攻,就呆在原地徘徊去了。
李礬探出頭去看了一眼,確認安全后,站起來活動酸麻的手臂調侃道:「呼,真累它們簡直就和深夜突然emo一樣,瞬間失去了活力。」
杜浪一面檢查槍里彈藥要一邊說:「玲玲姐槍法可以啊,哪兒學的?」
李礬插話道:「她以前當過兵,也當過警察。」
「這……每次喝酒聊天你都說你是無業游民,打工苟命啊?」
「咳咳,主要是有傷心事,咱不提這個好嗎?」
既然公孫玲不願意說,李礬他們也沒追問,三人等著王儀來通知換崗,這種入口可不能空著沒人守。
十分鐘后,王儀帶著三個人過來換崗,李礬他們可以回去休息了。
到了傍晚,鄭排長把沒有輪值的倖存者集中在九樓的會議室里,他站在會議桌最後面說:「咳咳,給大家說個好消息,因為那邊情況穩定,所以下一批次的撤離明天就能到。」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很驚喜,但也都默契地小聲歡呼了一下。
「不僅如此,剩下的糧食都會合理分發給大家,都飽餐一頓,明天一起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吧!」鄭排長說完,王儀帶著幾個倖存者把庫存的食物都搬了出來,讓大家排隊領取,順便安排幾個人給守入口的人送過去。
東西都是一樣的,每個人一包大的威化餅乾、一瓶水、兩個麵包、一根火腿腸。
對於平日里省吃儉用的倖存者來說,已經很豐盛了。
李礬他們也去領了一份,反正都計劃著有,不拿白不拿。
吃晚飯的時候,李礬路過了救援屋,就是拉他們上來的那個房間。
房間里有一個人獨自坐在鈴下吃飯,那人正是蘇君陽。
李礬走進去同他坐在一起道:「怎麼還守在這裡,不回去好好休息?」
「如果今晚有人跑來搖鈴,他們明天就可以和我們一起撤離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真有責任心,說實話,我挺欽佩你的,要是換我,可不會守到現在。」
「瞧你說的,誰讓我是消防員呢,穿上這身衣服不就是為了救更多的人嗎。」
「行,要不是沒酒,我高低得敬你一杯。」
李礬其實還想問他有沒有別的消防員,但又不太好開口,如果他們都犧牲了,那不就揭了人家傷疤嗎。
「那我先回去了,你加油。」
「好。」
李礬不禁感嘆,這末世還是有一些堅守本心的人在,只不過越到後期,他們越會成為更稀有的人物。
在末世的折磨下,再也沒有人堅守本心也不是不可能,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在六樓的血肉中,一隻四肢爬行的喪屍開始啃食同類的肉,慢慢的身體開始產生異樣的變化。
漸漸進入夢鄉的人們並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