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醋
話語直指蘇文嫣,蘇文嫣再次下跪。
「殿下教訓的是,妾不該同娘娘議論張氏的事,還望殿下責罰。」
岑瑱緒看著她低眉恭順的模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罷了,孤和太孫妃還有話要說,這裡沒你什麼事,你退下吧。」
「是。」
蘇文嫣規規矩矩退下,太孫妃只望著她退去的背影,恨不得此刻退下的人是她自己。
果然殿下接下來的一番話,真令她更加為難起來。
他竟然要她拖辦此事……
蘇文嫣回了暖香閣,對著鏡子取下了額上的花鈿。
額上的傷見好,仍需要花鈿遮著才不易看得出。
這幾日奉儀的脾氣不好,銀環猜測,許是和殿下新納的張孺人有關。
殿下也已經好些日沒來暖香閣了。
銀環上前來侍奉自家主子取發簪,一不小心扯到了蘇文嫣的頭皮。
蘇文嫣扯下發簪,一股腦扔到了地板上,發起了牢騷。
「毛手毛腳的,留你有什麼用。」
屋裡一眾丫鬟忙跪下,銀環更是心裡自責的緊。
迎門撞見這幕的王德懷看見地上砸來的發簪,回過頭來望了自家主子爺一眼。
岑瑱緒譏笑出了聲。
「奉儀這脾氣倒是見長。」
蘇文嫣回過頭來,一頭長發將將才散了下來,此刻正柔順地披在肩上。
起了身,蘇文嫣便是委屈極的模樣。
「殿下你就只管說妾吧,派來給妾用的丫鬟宮女,沒一個稱心的,各個都毛手毛腳。妾就知道,殿下現在有了新人,哪還管舊人的死活。」
一番話沾酸粘醋,不光太孫殿下,就是王德懷聽見了,也覺得蘇奉儀這嗓子是實打實的嬌俏。
岑瑱緒本是半肚子的脾氣,聽見她這話,一掃不暢快,頓時輕笑出了聲。
「一些個宮婢而已,用得不順心,換了便是,王德懷,從內庭報個數目,給蘇奉儀再撥些人手來。」
蘇文嫣聽罷,柔柔順順貼近岑瑱緒身側。
軟得沒邊。
岑瑱緒單手一摟,就叫人貼到了自己懷裡。
「殿下,你就是派一百個人來,妾也都覺得不稱心。妾從小到大,身邊本來就有個貼身侍奉的丫鬟,偏偏入東宮那日,被內庭扣下了。獨她梳頭髮,我最滿意,哪像這些個,都是吃乾飯的。」
美人在懷,岑瑱緒摸著她的腦袋,這一頭長發確實柔順。
是比一般人養的烏黑靚麗些。
「那便叫王德懷尋個由頭,將人送進來。王德懷,這事你仔細去辦。」
王德懷應是:「是。」
心裡事達成,蘇文嫣便沒了那副媚態模樣,要從岑瑱緒的懷裡退開身。
人才剛剛退開,就被岑瑱緒拉了回去。
蘇文嫣拖著嗓子喚了一聲。
「殿下……」
岑瑱緒懷抱著她,低頭便吻了下來。
一屋子裡人見怪不怪,相繼退去,門又掩了起來。
兩人黏黏糊糊又去了榻上。
「今日抹的什麼口脂,這般香甜。」
抹的口脂全被他吃完了。
蘇文嫣撥開他亂動的手。
「妾自己做的小玩意,殿下若是喜歡,我送你兩盒,好叫你,再去送給張孺人,順便做個人情。」
岑瑱緒就知曉她今日幾次三番說這個話,醋味重的很,原是因這個事不高興。
「你個沒良心的,孤才從兵部回來,回來腳都沒歇,便來了你房中,你這個小性子,這般不容人,往後可怎麼好。」
蘇文嫣心內翻了個白眼。
他從兵部回來,分明先安置了張氏,虧他說得出來。
軟軟依偎進他懷裡,玩起他的手。
「妾哪裡能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殿下現在喜歡妾,待過幾日,什麼張氏李氏,滿院子都是,妾也算不了什麼。不趁著現下多要些,指不定殿下什麼時候就厭了妾。」
說著,她拿起他的手,輕輕咬住了他的虎口以泄憤。
岑瑱緒嘶了一聲。
越發知曉,她就是個沒有肚量的。
這也應當,她愛他愛得這樣深,自然眼裡容不下旁人。
「要什麼,孤給你的還不夠多?」
說著,便將人壓在了身下。
蘇文嫣鬆開手,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主動獻吻。
「自然是殿下的恩寵了,殿下,你多寵寵妾,妾,想為你生個兒子。」
岑瑱緒眼眶發熱。
外頭說對了,她就是個妖精。
「孤每日被你纏得脫不開身,就這樣,你還要妒忌張氏,看孤怎麼罰你。」
蘇文嫣偏偏勾得他難以脫身,這時,人歪倒在榻上,任憑一席長發攤開。
明眸皓齒,發笑。
「殿下,今日怕是不行了,妾,小日子來了。」
岑瑱緒興緻滅了一半,生出更多的惱意來。
「好你個小妖精,你這是故意的是不是。」
「哪有,殿下若是急,不妨去碎花閣嘛,張孺人手藝好,現下去了,還能趕得上晚膳——妾錯了,妾錯了,饒了妾吧。」
兩人在屋裡玩弄了一個時辰才用晚膳。
此時,已經月上柳梢頭。
蘇文嫣又累又困,手還格外酸。
岑瑱緒將人抱在懷裡,喂著她吃羹膳。
王德懷瞧著這幕,心裡暗暗咂舌。
這蘇氏何止手段了得,殿下對她的恩寵,那可真是獨一份。
用過膳后,岑瑱緒便沒留在暖香閣,而是去了書房,批起了公文。
銀環準備伺候自家主子歇息,卻見蘇奉儀一改睏倦模樣,人還從榻上起了來。
叫銀環磨起了墨來。
銀環心裡有些暗暗吃驚,本以為自家奉儀真是困得不行,殿下體諒她勞累,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吩咐,叫她好生伺候。
不想,自家奉儀此刻卻是精神抖擻。
難不成,剛剛那都是裝的?
想到此,不禁打了個寒顫。
「奉儀,您在抄什麼?」
蘇文嫣一手小楷寫的極是好看。
便是那位……先帝爺在時,也曾誇過她這手字。
她這雙手,本是撥得珠盤,算得一筆好賬,上能知賬目,下能通人情,多少主意,都在她的筆目間完成。
現下,卻只能拘泥於一方小院,個人榮辱,全靠他人的恩寵。
此前最不屑去做的事,如今倒是做了個十足十。
人到底是逃不過命運的,往往最不想做些什麼,上天就像是安排好的,偏要給你些什麼。
你就是不想受,那也得生受。
「在抄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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