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直面惡魔
昏暗角落,屍體之旁,程默靠著牆微低著頭。
結合之前的經歷,他開始確認今晚賽澤爾酒店的住客有哪些。
愛德華·賽澤爾,現實中死於1950年,在這裡跳樓而死。
伊麗莎白·羅斯,現實中死於1970年,在這裡疑似被佩姬·懷特謀殺,窒息而死。
道林·格雷,現實中死於1972年,在這裡被碎屍而死。
安娜·卡西亞,現實中死於1974年,在這裡匕首插入胸口自殺而死。
佩姬·懷特,現實中死於1976年,目前生死不明。
連環殺人犯午夜詩人,現實中死於1980年,在這裡被分屍而死。
除開愛德華·賽澤爾,另外幾人在歷史上的死亡時間均在1970年到1980年之間。
除開愛德華,另外幾名住客的死亡年份有明顯的規律性,1970、1972、1974、1976,但在到午夜詩人死亡的1980年份中間斷掉了。
可以試著推測一下,今夜的住客應該還有一名死於1978年的歷史人物,1978年發生在賽澤爾酒店的有名的案件……
「洛城大麗花失蹤案。」程默確認了那個答案。
1978年,出生於洛城被稱作「洛城大麗花」的北美知名女星凱瑟琳娜·佩尼亞於入住賽澤爾酒店期間失蹤,在當時掀起軒然大波,許多人湧入酒店試圖找出凱瑟琳娜的下落,幾乎要把整個賽澤爾酒店翻遍,但終是無果。
現在看來,凱瑟琳娜·佩尼亞在那時不止是失蹤了,她在那一年被殺害了。
這樣的話……程默在心裡計算了一下,目前酒店裡基本可以確定的活人除開他自己,就只剩下凱瑟琳娜·佩尼亞以及被他打殘了的佩姬·懷特了。
當然,住客可能還不止這些。
看來這下子不能再待在酒店外了。這麼想著,程默決定回到酒店內部。
而他前腳剛走到連接酒店底層大廳的門前,然後就看到一個人影站立在櫃檯前。
那道人影抬起了手中的左輪手槍,指向了他。
「靠!」程默直接後退躲在牆后,同時順著感覺朝櫃檯處開了一槍。
他的運氣非常好,慌忙中開出的那一槍直接命中了櫃檯處那人的腦袋。
那是一名綁著髮髻穿著一襲紅裙的美麗女子,名字是凱瑟琳娜·佩尼亞。
在確認沒有危險后,程默再次走進酒店內,來到了櫃檯邊,看著凱瑟琳娜·佩尼亞的屍體。
到這裡,他的一些疑問就解開了,為什麼之前他在406房間內能通過電話聽到伊麗莎白的聲音?
因為凱瑟琳娜·佩尼亞有著一項特技,她可以模仿別人的聲音,雖然一些太過奇葩的聲音難以模範,但模範伊麗莎白的聲音估計並不困難。
但問題又來了,她為什麼會跟午夜詩人合作?午夜詩人初次犯案是在1997年,凱瑟琳娜沒道理不認識他……啊不,那時候午夜詩人的身份還沒暴露,是他這個後人想當然了。
隨後,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上的屍體,之前都沒注意到,他之前乍一看以為凱瑟琳娜身著一襲紅裙,但實際上她穿的是白裙,只不過這白裙上此時滿是血污。
這些血是哪裡來的?來自於誰?
一個可能性浮現在程默腦中,他第一時間無法相信,但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就只能是真相了。
殺死午夜詩人的人,就是凱瑟琳娜·佩尼亞。
這麼想來,當時聽到的拖動重物的聲音,恐怕就是來自於裝著午夜詩人屍體的袋子之類的東西了。
不過這樣的話,他之前的一個推論就產生了分歧,為什麼凱瑟琳娜·佩尼亞要以那樣的方式殺死午夜詩人?第一種可能是她就是歷史上黑血玫瑰懸案中殺死伊麗莎白的那名變態殺人犯,第二種可能就是她當年也是被以這種模式殺死的,所以按照遊戲規則,她也要以這種方式殺死他人。
到這裡,雖然還有一些細節方面的疑問,伊麗莎白·羅斯、道林·格雷、安娜·卡西亞、佩姬·懷特以及連環殺人犯午夜詩人這五個人在酒店裡的事情差不多理清了。
現在的最大的疑問,就只剩下愛德華·賽澤爾了,賽澤爾酒店的建造者和最初的老闆,這個特殊空間里今夜這場活動的發起人。
他為什麼會跳樓而死?又為什麼會以鬼魂般的模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去找出這場遊戲的真相吧。」
程默想起了這段話,其出現於之前他在406找到的白色信紙的背面,是指引他獲得勝利的遊戲規則。
思索片刻后,程默抬起頭看向天花板道:「喂,我找到真相后是不是要找你核對看是否正確?」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徑直從底層大廳天花板中「滲」出,緩緩落地立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愛德華·賽澤爾。
「是的,客人。」愛德華微微躬身,似乎是在回應程默剛剛的疑問,「那麼,你現在是想要告訴我你找到的真相了嗎?」
「你能先回答一些問題嗎?」程默問道。
「視情況而定,有些問題我肯定是不能回答客戶你的。」
「你是為了變成這副模樣才選擇了跳樓自殺嗎?」
「是的。」
「好了,我沒有其它問題。」
「……」聽聞此話,愛德華沉默了片刻,而後再次微微躬身,身軀上升,又一次消失在了程默的視野中。
「呼。」程默輕吐了口氣,轉過身往樓梯間走去。
距離真相的確定,他還剩最後一塊拼圖,所以,他要前往那個地方。
…………
「叩叩!」程默敲了敲404號房間的門,隨後等待了一小會兒。
但房間內沒有任何聲音傳出,於是他掏出在櫃檯找到的備用鑰匙,插入鎖孔,轉了幾圈后打開了房門。
然後,他在房間的地上看到了佩姬·懷特的屍體。
她的嘴角兩側被割開,傷口一直延伸到了耳垂處,屍體自肚臍處被割開成兩半,四肢皆被砍斷,軀體被整齊地擺在了地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地毯。
和午夜詩人屍體的遭遇基本一樣,稍有不同的地方大概就在於午夜詩人的下巴沒有受什麼打傷吧。
程默調轉視線,看向屍體旁邊擺放的白色沙發,滿身血污的伊麗莎白·羅斯現在正坐在那上面。
她迎著程默的視線與他對視,她的眼瞳空洞無神,但在其深處似乎又隱藏著血色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