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第六章

看著宴示秋笑眯眯的模樣,越浮郁抿了抿唇,別過眼又看到一臉瞠目結舌的姚喜,他頓時冷斥道:「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姚喜趕忙收斂了表情,喏喏應是,端著收拾好的碗碟麻溜的退出了大殿。

姚喜離開了,越浮郁看向宴示秋,又是一聲冷哼:「宴太傅,孤要休息了,你也該出去了。」

宴示秋便慢騰騰站起身,眼裡還是帶著輕笑:「是,殿下,正好我去看看接下來要住的地方。」

聞言,越浮郁猶豫了下,然後忍不住問:「父皇為什麼突然要你住到東宮來?應該不會是你主動要求的吧?」

「你瞧著可能嗎?我像是那麼捨不得你這個學生的模樣?」宴示秋語氣含蓄,但說的話半分都不委婉。

越浮郁被刺到了下,不虞的轉身就朝內殿走去,一聲也不吭,寬大的袖擺都隨之一甩。

看著他的背影,宴示秋不禁失笑。

明琅殿就在越浮郁寢殿的邊上,宴示秋進入殿內時,硯墨正在書案前擺放硯台和筆架。

「公子!」看到宴示秋進來,硯墨很高興的喊道,確認了他後面沒再跟著其他人,又接著說,「這宮殿里的布置好奢華,地方也比家裡要大些。還有那個剛剛帶我進來的姚喜公公,我前兩天還覺得他不大好親近呢,但剛剛相處了下,姚喜公公人還挺好的,很貼心,還問公子喜歡睡什麼樣的枕頭呢……公子,咱們之後就住在這裡了嗎,要住多久才能回家啊?」

「今年之內多半是回不去了,之後看情況吧。」宴示秋道。

硯墨點了點頭:「這都十月了啊,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過年了。對了,公子,姚喜公公還問說要不要給您在這殿里再安排幾個使喚的宮人。」

宴示秋搖了搖頭:「用不著。」

「我就說嘛!」硯墨聞言樂滋滋的,「公子身邊有我一個小廝就夠用啦,我可是打小就在公子身邊伺候的!」

硯墨的年紀其實比宴示秋還要小兩歲,這會兒搖頭晃腦頗有點得意。直到午膳時間見著了越浮郁,硯墨的得意才被打擊到了,因為越浮郁掃了他一眼,然後就對正在夾菜的宴示秋說:「你帶的這個小廝一看就不穩重……為什麼不要姚喜給你撥的人?」

越浮郁睡了一上午,這會兒臉上狀態看著好了點,黑眼圈也沒那麼明顯了。

「哪有那麼多需要使喚的,你這殿里不也沒見旁人嗎。」宴示秋隨口道。

越浮郁就悶聲又看了硯墨一眼,然後看向了姚喜。姚喜雖然怕這個主子,但也很了解他的意思,當即反應過來,帶著笑就攀上硯墨:「咱倆也別杵在這兒了,太子殿下和宴太傅都不用人伺候用膳,咱們也快去膳堂吃飯吧,待會兒飯菜都涼了……」

硯墨幾乎是被姚喜強行推著往外走的,一時間有些懵,只能努力回過頭去看宴示秋。見宴示秋帶著笑對他往外揮了揮手,硯墨才安心跟著姚喜走了。

「好了,人都走了,你想說什麼?」宴示秋又噙著笑看向越浮郁,好脾氣的問。

越浮郁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碗里的米飯,才有點彆扭的說:「姚喜說要給明琅殿安排宮人,只是為了你方便,不是孤要人去你那邊盯著你的動向……孤說了,要有待客之道!」

宴示秋聞言無奈:「我當你是想說什麼呢。我知道你沒其他意思,我說不用姚公公再差人到明琅殿,也不是懷疑你想監視我,只是當真用不上。我本就帶了個小廝來,你別看他年紀小還話多,確實算不上穩重,但很機靈,也聽話。」

宴示秋覺得自己解釋得挺明白的,但不知道怎麼的,越浮郁聽了之後好像更不高興了。宴示秋也不知道他在不高興個什麼,索性只能當看不見,繼續吃飯。

彆扭孩子鬧情緒這種事,不能慣著。

見宴示秋胃口頗好的模樣,越浮郁頓時更加悶悶不樂了。

午膳過後,越浮郁直接道:「孤還是乏得很,下午也不去藏玉殿了,宴太傅自便吧。」

宴示秋聞言輕輕一挑眉,伸手就抓住了正想要回內殿的越浮郁:「殿下,你讀書還是休息,目前得我這個太傅說了才算。」

於是越浮郁就被逮到了藏玉殿。

剛坐下沒一會兒,姚喜就端著熬好的湯藥過來了:「殿下,這是今日的葯。」

宴示秋聞言回過頭看了一眼,越浮郁則是頭也沒抬:「放下,出去。」

姚喜「哎」了一聲,輕手輕腳將葯碗放到了越浮郁這邊的書案上。

「秦太醫可有說這葯還要喝幾日?」宴示秋語氣自然的問道。

姚喜恭恭敬敬回答:「秦太醫還未說,不過按著殿下以前犯病後喝葯的情況來看,今日這碗喝了之後應該就能停葯一陣了。」

姚喜退出去之後,越浮郁才端起了葯碗,也不用站起身,往後轉了轉就倒入了斜後方的盆景之中。

宴示秋注意到越浮郁並沒有將整碗葯都倒乾淨,而是留下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然後又將葯碗擱回了書案上。一刻鐘后又進來收回葯碗的姚喜見了,也沒表現出驚訝,安安靜靜端著碗又退出去了。

宴示秋就想起初見那日,他將越浮郁的葯倒了個乾淨,而後姚喜見了十分意外的模樣,再對比今日越浮郁和姚喜都平靜自然的態度,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越浮郁見著了,立刻肅著臉:「你又笑什麼?」

宴示秋擺了擺手:「沒有,只是覺得殿下做戲非常嚴謹,我師心甚慰。」

見越浮郁又要發作,宴示秋拿起了書:「我們開始講學吧。」

……

還有兩日就是秋獵,往年都不去的太子殿下今年本來也說不去,但這臨出發前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負責儀仗隊伍和圍場安排的官員們急忙忙調整,也不敢面上發牢騷。

文皇后聽說了之後卻是摔了一盞茶水:「他又要作什麼妖!今年本宮好不容易說服了皇上,能帶著謙兒、誠兒還有明薇一塊兒去,偏他這個太子殿下又要摻和一腳!到時候有他在,皇上哪還能看得見本宮的謙兒和誠兒!」

文皇後身邊伺候的宮女拿出帕子,矮下身來小心為她擦拭手上濺到的茶水,嘴上迎合道:「怎麼會呢,大皇子和二皇子殿下出類拔萃,大家都是看得見的。大皇子殿下半月前在國子監作的那篇文章,還得了皇上親口稱讚呢。」

不說這事兒還好,一提起來文皇后又是氣得不行:「親口稱讚!親口稱讚又有何用!大越歷代的皇子,哪有都年滿十八了還只能整日出入國子監讀書的!本宮的謙兒又不考科舉!不過是皇上怕謙兒出了風頭,妨礙他那寶貝太子的儲君之位,才這般拘著謙兒,都十八了,還未出宮立府,沒能娶妻成家,更是政事上都沾不了一點邊……可恨本宮無能,娘家失勢,叫謙兒和誠兒一個大皇子一個二皇子,既要忍讓著半路出身的野太子,還要忍受如今不過才七歲的六皇子……」

文皇后越說越忿忿不平,乾脆推開了面前的宮女:「去小佛堂,本宮要給佛祖上香,叫神佛保佑那病秧子儲君早點去見他親娘,叫榮太后也早些去見她那寶貝侄女,若是沒了榮太后,六皇子一個驕縱幼子又能成什麼氣候!」

聽著文皇后越說越可怕,她身邊的宮女連忙跪了下來,不敢再迎合。

……

宴示秋在第二天出宮回了趟家。今天正好祖父宴誦休沐,宴示秋就想著後日一早他就要和越浮郁一塊兒去秋獵的圍場了,少說有五六天回不來,那今日趁著有時間正好回去陪祖父母吃頓午飯。

飯後,宴示秋沒有多待,又上了馬車往東宮回趕。

只是意料之外,馬車剛進入宮城,就讓人攔了下來。攔下馬車的是位年長的嬤嬤,自稱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人,想請宴示秋去宮裡聊聊家常。

宴示秋略一琢磨,應了下來。

他跟著榮太後宮里的嬤嬤走了,而送宴示秋回宴府、又帶他回宮的馬車則被充當車夫的硯墨先行趕回了東宮。

姚喜見只有硯墨一人回來,有些驚訝:「宴太傅呢?」

硯墨想起宴示秋剛才下馬車時的吩咐,便老老實實回道:「我們剛進宮門,就有個榮嬤嬤過來攔車,問車裡的是不是我家公子,然後公子就跟著那位老嬤嬤去太後娘娘那兒說話了,公子說會儘快回來。」

姚喜臉色一變,稟告越浮郁這個消息時更加小心和不安。

聽到宴示秋去了榮太后那兒,正在看書的越浮郁垂了垂眼,然後手上力道沒控制住,一個不小心就扯下了一片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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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執反派太子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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