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顛倒的世界

第1章:顛倒的世界

唐啟明蹲坐在緊靠在走廊角落牆角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但是他的心裡已經將胖子的八十輩祖宗罵了個遍......

走廊的另一端正不時的傳來人類的慘叫聲,開火聲和爆炸聲,夾雜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唐啟明不知道為什麼槍戰會在一所學院廢棄的教學樓中爆發,也不知道交戰的雙方究竟是誰,唐啟明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後,不過他不爭氣的雙腿和在走廊里彈跳的曳光彈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他只能儘可能把身體放低不讓飛濺的碎石砸到自己。

「奶奶的,死胖子,非要讓我上完課去小吃街帶飯結果卻碰到這種事情,我要能活著回去絕對讓你請我一個月的飯!」

唐啟明深呼吸,試圖理清楚現在的情況,借著槍火投射在牆上的影子,認出一個勉強可以被稱為人形的物體,顯然「它」就是開火的目標。

「不會是校方整的什麼演習之類讓我趕上的吧?」唐啟明心中還帶著一身僥倖,希望自己不會這麼霉運,被困在槍戰的中心。幾經心理鬥爭,好奇心還是讓唐啟明從角落裡探出頭去,不過一顆子彈也在這時擦著他的臉滑了過去......

唐啟明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用手一抹,是血!

這不是演習,這是荷槍實彈!

唐啟明捂住自己的嘴竭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雖然他知道最近的世道不太安定,但是卻沒想到這種事情會被自己趕上,並且是在校園裡,他希望這麼大的開火聲可以被誰聽到而自己也可以在中彈前被人發現救走......

「雖然是在廢棄的教學樓,但是還是在校園的主要動線上,一定有誰和我一樣想要抄近路,或者開火的聲音被大路上的人聽到報警的!」唐啟明這樣安慰自己。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唐啟明被困在這裡已經接近半個小時,這麼大的爆炸聲理論上外面應該聽的清清楚楚,可是即便到現在警察也沒來,彷彿已經任由事態發展自生自滅一樣。

唐啟明曾經數次打開手機試圖求援,但是手機一直顯示的都是「無信號」。

越來越近的爆炸聲把唐啟明從幻想拉回現實,一方因為節節敗退開始向走廊的角落靠了過來。

「喂喂喂,別過來啊,你們打你們的怎麼開始往這邊靠了。」唐啟明知道如果再不移動位置,自己早晚要被困在交火的正中心,他緩緩起身,目標是更遠處開著門的教室。在那之前唐啟明再次鼓足了勇氣探出頭去,想要知道對方後退的方向,以便於避開他們。

這一次唐啟明看清楚了交戰的雙方,一方手拿槍械身披黑衣黑袍,衣服上印著白色的不知名的文字,時不時用藍色的屏障抵擋對方的進攻,從他們的行動的方向,顯然他們就是交火劣勢的一方。

而另一方,只有一個人?

對,沒錯,只有一個人,或者說被稱為「人」的生物。唐啟明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是一個一人高的生物,不過與人類有所不同,「它」的身後有著一對翅膀,用它時而在狹窄的走廊中滑翔,時而用來抵擋爆炸與子彈。子彈打在上面發出與金屬碰撞的聲音,而那生物的右臂,粗壯且青筋暴起,宛若一個巨大的肉瘤附著在上面,各種組織糾纏在一起,而從中發射出來的物體,僅一發就能奪走數個黑袍人的性命......

唐啟明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生物,縱使在基因技術如此繁榮,

各種奇幻生物都被陸續發現與征服的22世紀,這種形狀的生物的出現還是過於怪異。「它」更像是基因實驗的失敗產物。

「也許是某個研究院的科研產物跑出來了?」唐啟明這麼一細想,好像也說得通為什麼這麼長時間警察還不來,想必是已經封鎖的區域不希望消息泄露,又不希望官方介入只能找這種不入流的民間組織。

人在陷入絕望的時候總會給自己找一個最為合理的解釋,安慰自己,試圖給自己一絲迴旋的餘地,但是事實往往比人的設想荒誕的多。

就在這時那怪物好像被激怒了,連續而快速的衝擊著黑袍人的陣線,藍色的屏障與怪物的手臂相接觸,發出嘶嘶的宛如烤肉一般的聲音。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那怪物距離自己已經不到十米,唐啟明用後腳蹬住牆面,縱身向前一躍,手裡還不忘拿著給胖子帶的螺螄粉。

半空中唐啟明不禁感嘆,自己這輩子沒有跳過這麼遠,不過,方向好像出了些問題......

唐啟明的身體在半空中被爆炸的衝擊波吹飛,重重的摔在地上,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巨大的響聲帶來的耳鳴讓他聽不見任何聲音,只能感受到周身都是濕漉漉與黏糊糊的東西......後背的疼痛讓他緊弓著腰,即使這樣痛苦他還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等到疼痛減緩,唐啟明終於可以睜開眼睛,漫天的塵土,周遭的瓦礫,和血與殘肢!

「啊——」他大聲喊了出來,黑袍人的血液彷彿將廢棄的教學樓整個粉刷了一遍一樣,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詭異的紅色,破碎的肉片與殘肢布滿了走廊的每一個角落,唐啟明的衣服也早已讓鮮血染紅,不知是自己的還是黑袍人的,一陣陣乾嘔讓他不得已跪坐在地上,痛苦的咳嗽著,剛剛那群黑袍人盡數被殲滅了。

忽然,一陣強大的推力將唐啟明抵在了牆上,他的喉嚨被人死死的扼住,四肢劇烈的掙扎著,試圖夠到地面,但是他的整個軀體已經被提了起來,強烈的窒息感襲來,他仰著頭,大口的吸氣。但是脖頸上的壓力讓他幾近昏厥。

「你也是來殺我的嗎?」說話的竟然一個女聲。

「不......不是!我......只是學......學生。」唐啟明用盡自己肺部的最後一絲氧氣說出了這句話。

隨後扼住自己脖頸的力量消失了,唐啟明跌坐在地上,大口著呼吸著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等到呼吸喘勻他抬頭看向將自己輕鬆提起的人,竟然是那個怪物!

那個怪物竟然長著一張人臉,那是一張姣美的容顏,但是臉頰的兩側與眉間卻帶著細密的白色碎鱗片在時刻提醒著唐啟明,「她」不是人。與面容形成巨大反差的是近兩米的身形與極其壯碩的右肢顯示著「她」令人恐怖的爆發力,一頭長發被血漿糊在一起,但是仍然可以勉強分辨出是一頭銀髮。

「別......別殺我,我只是路過的學生。」唐啟明儘可能遠離這個怪物瑟瑟發抖的擠出這麼一句。

「你如果只是普通的學生,怎麼能進入這裡呢?」那怪物聽到這個解釋明顯嚴厲了許多逼問著。

「這裡是我們學校的廢棄教學樓啊,很多學生為了抄近路都走這裡啊,學校也沒封,隨便進啊......」

「學校?」那怪物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學校?你向外面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學校。」

唐啟明愣住了這裡不是學校?那是哪裡?他強忍著後背的疼痛爬起來望向窗外,窗外的布景可以說和校園中一模一樣,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熟悉,除了空無一人外並無半點不同,除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或許是月光所導致的。

「你抬頭看一看。」怪物提示到。

唐啟明被震撼了,天空上有一座顛倒的世界!天空中的一切都是顛倒的不論是街邊的路燈或是教學樓亦或者是花壇,或者說他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才是顛倒的,天空彷彿一個鏡面完整的將上面的世界完美的鏡像複製下來,那違和感正是因為它與平日所處的世界是相反的!上面的世界距離似乎自己只有幾百米,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校園中走路的學生們,自己也本應該在哪裡,而現在卻不知為何正處在這個顛倒的世界中......

「現在明白了吧?」怪物趴在窗台上饒有興趣的望著驚訝的說不出話的唐啟明。

唐啟明看著眼前怪物和地上的碎肉一時間有些迷茫,恐懼和驟然徒增的壓力讓他的胃裡翻江倒海,一時間沒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那怪物厭惡的向後退了兩步,等到唐啟明吐完那怪物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裝滿水的杯子:「漱漱口,臭死了。」話語中毫不透露著厭惡。

「謝謝。」唐啟明下意識的道謝接過杯子有些猶豫,看著杯中的清水,莫不是這怪物想要下毒害死自己?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她」想殺自己恐怕自己早就和那些黑袍人一樣了,嘴裡發酸的胃液的味道夾雜著晚餐的食物殘渣著實有些不太好受,唐啟明心一橫,把水含到嘴裡漱了漱又吐了出來。

「不......不用謝。」那怪物竟然有些扭捏的回答著,看起來像是有些害羞?

唐啟明從「她」身上看到了屬於人類的感情,一時間有些喜出望外,興許自己可以和他解釋的通,讓「她」放自己走。不過自己已經看到了「她」的臉,沒準也會被撕票,他腦子裡琢磨如何從這個怪物身邊逃脫,顯然自己的腿腳不可能比那些黑袍人更敏捷,況且自己也沒有辦法回到頭頂的那個原本的世界,看起來目前只有先安分的聽著這個怪物的話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令他不敢相信的是怪物似乎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反而像是一個很久未與人交談過的孩子一樣饒有興趣的和他聊了起來。

「這裡是......哪裡?我要怎麼才能回去。」好奇與恐懼終究是前者佔了上風

「唔,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看起來你不像和那些黑袍人一夥的,你先和我來吧。」

「她」這是相信自己了么?只是簡單的解釋就讓「她」放下了警惕,雖然這個怪物看起來兇惡,但是貌似十分的單純一舉一動都像是一個小女孩一般。還是說「她」要帶自己去某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然後將自己這個目擊者殺人滅口?

「你叫什麼名字?」怪物在前面一邊清理著封住前方的崩壞的瓦礫突兀的問道。怪物清理瓦礫的方式很特別,嘴裡念著什麼然後一揮手瓦礫就重新拼成完整的牆面。像是倒放視頻一般。

「名字?」唐啟明猶豫了一下,難道是要記下自己的名字如果暴露了行蹤找我來報仇?

「對,名字!」怪物加重了語氣。

唐啟明不敢怠慢生怕惹怪物生氣:「姓唐,唐啟明。啟明星的啟明。」

「我叫......」

唐啟明慌忙打斷怪物:「別,別,我知道規矩,我現在已經見過你的臉了,如果我要再知道你的名字肯定活不成,你不用說你的名字,我絕對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別人,求求你就放過我這個誤入這裡的學生吧!」

「嗯?我也沒準備對你怎麼樣呀。」怪物歪著頭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我以為你們人類第一次見面都是要相互介紹名字的,你不想知道就算了嘛。」

「我就是,那個意思,嗯......不是,我還是想知道你的名字的。」唐啟明一時語塞試圖解釋,但是怪物說話的興頭好像被打斷了,便只顧清理瓦礫不再說話。

「躲開!」忽然,唐啟明注意到角落裡還有一個有著一口氣的黑袍人,正拿著槍瞄準著怪物,唐啟明也不知道為何,不去幫自己的同胞反而去幫一個怪物,他飛身撲過去,想要讓怪物躲開子彈,但是唐啟明宛若撞在一堵牆上一般怪物只是輕輕的晃動,反而唐啟明被反作用力撞到在地......

所幸,因為這一撲子彈擦著怪物的脖頸擦了過去。

怪物發覺被偷襲,怒不可遏:「死吧!」

唐啟明還沒意識到「她」就已經移到了那人身邊,手輕輕一捏,那黑袍人的腦袋就宛若西瓜一般裂開。

「別!」唐啟明想要制止但是已經晚了,鮮血濺在他的臉上......「你為什麼要殺他。」他忍住翻湧的吐意,不知從何來的勇氣,似乎忘記了自己才是更弱勢的那一方大聲質問道。

「因為,因為他想要殺我啊。」

「可是他幾乎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

「我,我只是想要自衛。」那怪物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孩子蹲在牆角,聲音支支吾吾越來越小,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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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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