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 焦灼的戰場

審判熾光和星空劍聖正在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九個人』。

他們也沒想到能這麼容易找到九個人。

通過靈魂印記，很輕鬆就找到了九個人所在的一個古怪村莊，然後將僵化在村子里各處的九人依次找了出來。

「所有手段都試過了，沒法喚醒他們。」審判熾光有點無奈的站起身。

原本就計劃中就做了很多破除幻術的準備，甚至有神明賜下的寶物加持，但是嘗試了所有手段后，都無法讓九個人恢復行動，這片幻境的層次似乎很高。

作為聖者，神之下最強的一批生靈，他們從未聽說過誰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幻境——瓦倫丁世界尚沒有掌握幻術相關權柄的神明誕生。

星空劍聖仔細端詳了一下，說道：「他們九個不像是陷入幻境，而是他們的時間停滯了。」

「你的意思是？」

「他們已經和這個幻境合為一體，這片幻境的時間停滯了，所以他們也隨之停止一些活動。想要喚醒他們，只能將他們帶離這片幻境，或者將幻境破除。」

審判熾光觀察了四周，印證了對方的猜想，水流、飛鳥、落葉都一動不動，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星空劍聖說道：「這個村莊不像是我們人類的聚落。」

「那個亞撒·斯科特，是從其他世界意外流落到我們世界的流浪靈魂，這裡應該是依照他前世的記憶具現而成。」

聽到對方篤定的語氣，星空劍聖看了一眼旁邊身披全身甲胄的纖細女性：「我之前在王都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言——失控的靈魂巫師，身份特殊的少年，還有這場詭異的戰爭，都是我們索爾德王國守護神大人所策劃的。」

審判熾光沉默了一會兒：「吾主只是告訴了我關於亞撒·斯科特的一些情報，並派我來處理相關事務，至於吾主的具體計劃，我不敢妄自揣測。」

「但是。」審判熾光停頓了一下：「吾主是王國的守護神，沒有危害王國的理由，更沒有危害人類的理由。也許他有他的考量，我們沒有站在他所在的高度，有些事還是不要自作主張的好。」

星空劍聖沒有繼續發難：「我只站在王國的立場行動，現在將這片幻境破除，解決外面的戰爭才是最優先的，其餘的事情我會彙報陛下后再做決定。」

——

「將軍，經過隨軍法師解剖，已經確認對方也是人類！」傳令官帶著顫音彙報著情況。

其實在場的人對此早有預料。

就在五個小時之前，埃文斯將軍下令聯軍全軍衝鋒。

得益於來自北方灰岩堡的遠程支援，神秘軍隊的防禦設施被大量摧毀，雖然依然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但好在半天之內便突入了對方的營地，並展開了肉搏戰。

和預想的一樣，這支神秘軍隊的近戰能力極其低下，個體戰鬥力甚至還不如精英地精，現在的戰局是人類聯軍對神秘軍隊的一邊倒屠殺。

敵方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他們的組織度和紀律性——這方面甚至讓西境聯軍的指揮官們都有點汗顏，要知道人類軍隊向來以組織度和紀律性聞名瓦倫丁世界。

正因如此，個體戰力孱弱的敵軍才能在聯軍的攻勢下苦苦支撐。

不過讓聯軍更加驚訝的是，對方居然也是人類，雖然膚色和體型有些異樣，但是絕對是人類無疑。

焦灼的戰爭已經顧不上一線軍人們思考敵人是誰的問題，但是聯軍指揮官們不能不重視這個關鍵情報——既然敵人是人類，

那就不是人類團結一致共御外敵，而是人族內戰。

西側的弗爾尼斯王國軍隊也已經取得絕對優勢，對方也是人類，而且就在幾天前還是敵國。

埃文斯將軍思索了很久，期間沒有任何人諫言。

最終將軍還是開口：「之前審判熾光和弗爾尼斯王國的熔岩錘兩位大人已經達成了合作協議，我們還是現將這部分敵人全殲以後在考慮和弗爾尼斯王國的關係吧。」

周圍人紛紛點頭，表示支持將軍的觀點。

見沒人反駁，埃文斯將軍有點猶豫：「魔法師大隊和兩個工兵隊後退一千米構築工事，現在是肉搏戰，他們也幫不上忙。」

——

就在聯軍節節推進之時。

「將軍，有情況！」一個軍官指著遠處的戰場。

之前衝鋒的時候作為聯軍的指揮者們曾經帶頭衝鋒陷陣了一次，但隨著形勢逐漸焦灼，指揮系統還是退到了後方的一個山頭建立了指揮所。

現在的位置，本身實力都不低的軍官們可以清晰的看到戰場的局勢。

只見原本混雜在一起的雙方軍隊間忽然生出大量白霧，深入敵軍的聯軍將士見此紛紛在基層軍官的指揮下有序撤退，連原本已經脫離戰場的魔法師大隊也停下觀望。

他們還記得，這支神秘軍隊最初就是從同樣的大霧中突然出現的。

「他們好像是要逃走。」一個軍官推測到。

「霧氣太大了，而且有阻隔探查魔法的功能，我們不了解其中原理，沒有有效攔截手段。」另一個軍官說道。

將軍問道：「弗爾尼斯王國那邊撤出來了嗎？」

情報員聯繫了一下前方哨所，「已經確認全部撤出來了。」

「通知魔法大隊遠程攻擊，其餘部隊原地構築工事。聯繫王都，詢問能不能再派一名聖者前來。」

隨著西境聯軍的魔法攻擊，弗爾尼斯王國一方的魔法師軍隊也開始大規模攻擊，-因為友軍距離敵方太近，灰岩堡方向的『隕星』沒有在這個空檔發動。

從魔法接觸到白霧的那一刻，雙方軍隊的魔法師就發現了異常——魔法對白霧不起作用。

就好像是虛幻的存在，白霧根本不受外界事物的影響。

但即使如此，魔法師們也沒有停止攻擊，只不過攻擊強度降了下來，隨時儲備著一定的魔力。

不過大霧持續的時間比預想的短，關於派遣聖者的神情還沒有得到回復。遮蔽了視野的白霧便迅速消失，顯露出讓聯軍震驚的景象：

原本敵軍陣地上遍地的屍體和奇怪武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千台『金屬傀儡』。

並不是奇形怪狀的傀儡，而是基本符合瓦倫丁世界人類對傀儡外形認知的『人形』傀儡。

暗銀色的金屬表面篆刻著複雜的魔法紋路，類人形態，一手持金屬近戰武器，另一側肩膀扛著類似魔能炮的金屬構件。隨著傀儡頭部的藍色燈光閃爍，一個個能量護盾依次在近千台傀儡周身撐起。

「讓魔法師大隊全力攻擊！」將軍見此瞬間汗毛直立，但命令已經晚了。

敵人的遠程攻擊依然迅捷且犀利，傀儡肩上的巨炮閃爍，強大的爆炸轟擊在聯軍陣地，讓猝不及防的軍隊損失慘重。隨後傀儡紛紛似人般向著陣地急速衝鋒，與人類軍隊糾纏在一起。

在人類聯軍不斷尋找敵人弱點，調整作戰方式並且取得階段勝利后，神秘軍隊也改變了自身的作戰方式以扭轉劣勢。

於是，又一場屠殺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