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3）

燭照僅僅是對已經列陣的大軍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便看到他們要進攻的城池城門大開，士兵和百姓幾乎是蜂擁而出，簡直可以說是已經熟練到令人心疼的地步，大軍毫無阻礙地開進已經空無一人的城池時，燭照周圍的將領無不露出無奈的神色。他們已經相當熟悉這一幕了，在一路拿下十幾個城市后，就會面對近乎絕望的場面：開始有難民抗議，要求返回家鄉，開始面對數倍的守軍······然而，由於族人的數量本就不多，國家更需要的不是土地，而是願意歸順的人民和國家勢力間的盛望，僅僅佔領這些空城並不能達到目的，還會空耗補給，最後還是不得不撤退回國。

「以往戰線到這裡便無法推進了？」燭照一邊安排士兵接收兵不血刃佔領的城市，一邊向一旁並沒有半分喜悅在的將軍們詢問道：「然後你們就因為再進攻得不償失就撤退了？」

「如殿下所言。再向前便是一座座住滿了平民的城市，要塞。守軍百萬之眾，各種原始的防禦器械十分充裕，若是強攻，損傷極大。」拱衛在燭照周圍的一眾將軍中，唯一敢上前回話的便是同為皇族的銀惟玄。在場的將領無不能感受到燭照的怒火，雖然他們並不明白燭照的怒火來自何處，但在自我檢討之後，還是齊齊向燭照請罪道：「是臣等無能，還請殿下降罪。」

「和你們沒關係。你們前線作戰的指揮調度已經做到了最好，是他們太過於守舊。懷柔政策沒錯，但護住國家已是不易，天下太大。」燭照平靜地道：「全軍修整，而後利用現有城池修建要塞和重火炮陣地，要求覆蓋對方所有主城和要塞。通知航空編隊投放勸降書和戰爭預告，完成投放后等十二時辰，火炮洗地。向我方陣地移動且不願臣服的平民，一律視作敵軍。」

「謹遵殿下旨意。」

燭照對這些帝國精心培養的士兵有足夠的信心，相比於尋常人類的短暫壽命，本族的士兵可以奢侈地將兩百年的時間用于軍事訓練，從各種冷兵器到本族研發的各種戰爭機器，從攻城破陣到潛伏暗殺，無一不精。而且，本族族人自出生那一刻起，就擁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肉體強度，對各種負面影響的極高抗性。若不是孕育後代極難，我族便是掃平天下又有何難？

大抵······直到帝國的炮火吞沒他們的城市，炸平他們的要塞時，他們才會給予我的警告足夠的重視。手段殘忍嗎？或許吧，但自己所要考慮的只是自己的國民而已。那一場聖戰付出了何其慘痛的代價才戰勝了敵人，那是對敵人低估、仁慈的結果。戰爭，從一開始就不能講仁慈，那是勝局已經無法被扭轉時表演給世人看的，在那之前，只能足夠殘忍。

當上千門重火炮和萬餘速射炮開始轟鳴時，燭照已經在要塞內的一間房間內放好了書桌木椅，開始處理帝國積攢至今的文件，還有不斷送來的新的奏摺，秘密部門的密報，兩個盟國送來的情報，交易文書······

「殿下，黑龍族族長求見。」正當燭照分出了二十餘分身，多線程高效率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時，門外的請示讓二十多個燭照一同抬起頭，異口同聲地道：「請進。先坐，稍等。」

在燭照賜予血脈之後，黑龍一族的變化可以說是脫胎換骨。門打開時，剛剛掌控了身體，還不太習慣的伯爵大人幾乎是滿心的崇敬與恐懼。在他心中，這位未來的皇只會比他所想像的更加威嚴，難以親近，會讓他連靠近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而現在的情況是，這位殿下僅僅是穿了寬鬆的睡袍，嘴裡叼著一袋飲料，兩隻手分別批閱兩份文件，一點威嚴都不存在。

「不用管我，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好。這些積壓的文件我必須儘快處理完，不介意的話，那邊有袋裝的茶，我暫時騰不出手去泡茶。」燭照的語氣出奇的和善，還帶著些許歉意，如果是吃飯問題的話，不必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黑龍一族可以在軍區用勞動賺取工資。各類技術我也會派專家去你們族中指導。」

「殿下大恩大德，臣等沒齒難忘。臣聽說殿下遣去所有侍從，殿下若是有意，小女可為殿下侍妾，照顧殿下起居······」黑龍伯爵幾乎是做好了被一腳踹出去的準備，每一位皇在娶親時，那場面堪比新皇登基。萬國拜會不說，就連敵對的國家都會有仰慕皇的貴族女子願意捨棄自己的一切身份參與競爭，因為每一位皇，都在各個方面優秀得無可挑剔，而且從不會始亂終棄。正妻肯定是沒指望的了，但侍妾未必不可。

二十多個燭照齊齊愣住不動了，在大腦宕機了一小會兒后，燭照「們」才道：「我還沒到娶親的年紀，暫時不會考慮。但身邊的確少一個端茶倒水的人，她若是願意，自然是可以。不過，我會給她一個前往諸神聖山修鍊的機會。一個擁有頂尖實力的族人，才能真正帶領種族強大起來。在她從聖山歸來后，便可自行選擇未來的道路。」

「帝國的強大不能有短板，不必多心，去吧。我還要處理公務。」燭照補充道。

「臣，謝殿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