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盡天機,難防無心(1)
「今天早點回去,我找你有事。」翌明如此向幽燁傳音道,「事關你十二歲的那場祭禮。這個是帝國皇族的機密,具體方法你就不要問了,我這邊有準備。」
「明白的。」幽燁對於這個狀況早有預料,對於公事和私事,帝國一向分得清楚,也因此,不會出現外戚專權,又或者是吹枕邊風的情況。翌明是帝國王爵,她知道沒什麼關係,但自己已經不是皇族,甚至不再屬於那個帝國,是沒資格知道的。自己若是一再過問,只會讓她為難,而且,自己對她本就是無條件的信任,她是不會害自己的。
幽燁和翌明的交流連那位帝君都是沒有察覺,但冰允生卻是有些不滿地用胳膊肘碰了碰幽燁,有些不滿地道:「你能不能用心看比賽啊。他們有可能就是我們在棲鳳山中將要遇到的敵人,多一些了解也是好的。你那個目光盡往那兩個大能身上看,再怎麼看,人家還能看得上你?你再覺得她們好看,也沒機會啊。」
幽燁神色一僵,看向沉淵,求證一下自己的目光真的有那麼明顯嗎?在看到沉淵點頭承認之後,幽燁頓時大為懊惱,這才多久沒見,就看得這麼入迷,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忘記了偽裝。雖然收斂了心神,將注意力假裝放到即將開始的比賽上,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惦記翌明,便是立馬向沉淵傳音道:「幫個忙。」
「好。」沉淵立馬加重了籠罩在幽燁身上的幻境,強到即使幽燁站起來繼續跳支舞還給旁邊的人來上一刀都不會有人發現的程度。幽燁沒有顧及什麼勞什子比賽規則,直接走上台,反正沒人能發現,靜等比賽開始。
那山主和翌明自然是不會揭露幽燁的所作所為,只是山主比較好奇,悄悄向翌明傳音道:「姐姐,他是要做什麼啊?是要干擾比賽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沒有聯繫我們讓我們配合,就是不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當做沒看見就好。」翌明同樣悄悄地傳音道,「而且,他這麼做必然是有原因的,我們在他需要的時候配合他就好。他越是靠近那場祭禮,我越是緊張。你······有沒有覺得他的血脈氣息越來越難以壓制了?」
「有沉淵的幻象掩飾,不會出什麼問題。」山主假裝無視了翌明的那點羞澀,非常老實本分地回答了翌明的問題。
作為幽燁製造出來的戰爭機器,這一位對於感情的分析和理解並不亞於幽燁。幽燁本身並不是時時刻刻都細緻入微,那樣會很累。同樣,幽燁也不會時時刻刻都去考慮戰略戰術。於是,這些工作都是交給了這個戰爭機器來負責,包括資源的統籌調配,技術的發展、應用,這類後勤保障工作。每天有數以百萬計的情報從各個分支匯總到她這裡,分發給各個初級分析系統,精簡之後由她進行分類整理,而後在那龐大的信息網路之中進行分析解讀,根據需要採取行動,以及在幽燁需要的時候給予幽燁支援。
根據她龐大的情報網路,那神秘的「祭禮」是什麼形式,自然是一清二楚,而強大的分析能力卻讓她對幽燁保持了沉默。如果幽燁一定要知道,她不會不說,但幽燁也沒問她,她就可以選擇不說,因為她認為,「不說」這個選項對於幽燁更有利。
從各個方面上來說,幽燁對於她而言,是第一優先的保護對象,這也是幽燁在創造她時所設下的底限,或者說是不能違背的第二鐵律。而第一鐵律則是絕對服從幽燁的指示,對於命令的絕對執行。
幽燁也以此建立一個龐大的,絕對服從於自己的意志的軍隊。而針對翌明,幽燁向這台戰爭機器下達的最高指令是「緘默」,絕對的緘默,幽燁不想讓翌明知道自己手中的力量,知道自己在暗中做什麼事情。
按照這梧桐賽會的慣例,雖是要比試,卻也要遵守禮儀。雖然那帝君心中對北問天門有不小的怨氣,但上場的那六位皇子和公主倒是頗為客氣,為首一人面對那美貌異常的六位北問天門的弟子,還頗有些羞澀。幽燁依稀記得,那位帝君曾經也在這台上,也曾經是這般純良,心懷天下。
「輝耀帝國,帝嘉征。」為首那一人不待對方行禮,率先自我介紹道。雖才只是十二歲,還略顯稚嫩,但依舊能看出未來必然是不輸於其父的英俊,極具魅力。而他身上的一身亮銀甲雖是上品,卻也沒有到作弊的層次,以幽燁的目光來看,這一身甲胄大概率是他自己打制的。
再看向其他五人,以及考慮到正在觀戰的帝君那一臉的無奈和不滿,幽燁便是明白了什麼。他們拒絕了用不屬於他們的力量,他們依靠決定依靠自己的實力打上這一場。如果讓幽燁評價,這一場比賽,帝國已經贏了,不是最後的輸贏,而是他們精神上的輸贏。
「輝耀帝國,帝嘉儀。」在那為首的皇子之後,手持秘銀手杖、身披法袍的公主上前一步,同樣沒有半分不屬於自身的力量。
「輝耀帝國,帝嘉驤。」
「輝耀帝國,帝嘉箏。」
「輝耀帝國,帝嘉珩。」
「輝耀帝國,帝嘉嵐。」
沒有一人手持帝君早已準備好的利刃,身著專門為這一場盛會鑄造的堅甲,就連提前預備好的種種上品丹藥,都是被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帝嘉征再次向對手行禮,而北問天門的六人也是看出了對手沒有半分借用外力的打算,雖然敬佩對方的勇氣和正大光明,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和他們一樣。自己六人此次來,只准勝,不許敗。
「輝耀帝國的那六人倒是的確不錯。」山主毫不避諱,此句一出,全場一片沸騰,支持帝國的那些宗門無不為帝國喝彩。但山主接下來一句卻是讓他們頭皮發麻:「雖然必敗無疑就是了,但精神可嘉。」
下面沒看出原因的宗門、國家,無不是覺得這位山主偏向於北問天門,但卻也是敢怒不敢言。而這位山主沒有在意他們的意見,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他們不敢有什麼意見。北問天門的那位領隊剛想催促那六位弟子,卻是又聽見山主的聲音傳來,逐漸冰冷:「本座設下這大會,這比賽,是為了嘉獎少年英才,而不是讓你們攀比,作為拉攏人心的工具。本座對你們的行為很失望。」
「這一場,沒有打的必要了。北問天門的弟子所服用的丹藥足以將她們的力量、恢復能力、元素屬性、身體防禦能力推升至真正傳說中龍皇的水準,自然是強大無匹。罷了,你們如此捨得,本座也並非吝嗇的小人,便是算你們勝了這一場,自己挑一件吧。」山主看向已經尷尬得都快用腳趾摳出來三室一廳的六人,輕嘆了一口氣,面色也逐漸和緩起來,「你們人類的競爭還真是無孔不入。給你們丹藥的人莫非沒有說明?這丹藥服下之後,是有副作用的。用這麼大的代價換一場勝利,這便是北問天門的態度嗎?」
一時間,全場一片寂靜。在場的門人弟子無不是認同這位山主所說的話,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場大賽已經從少年互相競爭的盛會變成了互相比拼手段,甚至為了那一件神器而用門人弟子的命去換的殘忍的交易場?就連那位帝君都是老臉發紅。
真的要拿嗎?
北問天門的幾位少女看向自己的領隊,面露難色。只是,現在誰都吃不準這位山主的態度。拿,怕她發怒,不拿,又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