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城市

在下一家補給站，林燕和貝恩得到了頂級的治療，當羅傑向補給站的人出示了證書後，他們立刻得到了最頂級的待遇，補給站內最好的醫師為傷員作了站內最好的處理，隨後他們便再次乘上羅傑的豪車，沿著補給站向城市駛去。

在車上，羅傑向剩下的人陳述了關於補給站事件更為詳細的情報。

研究院安插在進步公司的暗子得到了消息，進步公司有幾場違背倫理的實驗將會在遠離聖樹庇護的補給站展開。遠離城市，受公司控制，時刻處於異變風險中的補給站，可以說是進步公司展開禁忌實驗的絕佳場所。

如果蘇木林和羅傑沒有到達那個補給站的話，那麼在那個補給站中發生的一切會理所當然地被公司包裝成一場異變者失控的意外，真相則會與屍體一起在火葬場中焚燒殆盡。

補給站中失控的人名叫大衛，是補給站的最高長官，身為異變者，他的能力是強制讓對手模仿自己的動作，而後來出現的鏡子，疑似為進步公司的實驗產物。

新的情報讓蘇木林更加深刻地認識到進步公司的貪婪與血腥，這家表面上為了人類開拓領地的公司背後，或許隱藏著無數的罪與血。

在行駛了一個星期後，他們終於逼近了城市。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自地平線亮起，映出了視野盡頭小小的黑色剪影，隨著車輛的靠近，黑色的剪影變得清晰起來，成為了一座座小小的平房，稀疏的平房之間，不時可以見到一些大型的工廠，與那些破敗的房屋不同，工廠顯得更為乾淨，只是它們一刻不停地在向外汩汩地冒著濃煙。

這，蘇木林皺了皺眉頭，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未來的城市，難道不應該更加酷炫拉風，科技感拉滿嗎？之前的刷牙機器人和ai控制的車輛給了他這種感覺，但是這裡就像是回到了千年前的落後村鎮一樣。

似乎是看出了蘇木林不解的表情，貝恩解釋道：「這裡是邊緣城區，所以看上去會比較落後。」

「邊緣城區？」

「沒錯，這裡是聖樹庇護的邊緣，庇護的效應是遠不如靠內的區域的，只有破產者和外來的流浪者會選擇在這裡生存。」正在開車的羅傑接過了話頭。

正在這時，路邊的一棟平房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怪異而尖銳的高音，那高音讓蘇木林感到了一陣輕微的頭暈，而林燕和貝恩的反應則更明顯一些，他們不約而同的捂住耳朵，皺起了眉頭，顯然，這聲音讓他們感到很不舒服。

「失控。」車輛前方的後視鏡反射出羅傑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突然，「砰」的一聲，槍聲響起，那高音戛然而止。然而，一秒鐘后，那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次沒有剛剛那麼響亮，而且斷斷續續，像是某種詭異的哭聲。而在那些嘈雜的聲音中，蘇木林似乎聽到了一陣哭聲。

「砰砰砰」槍聲再次響起，那詭異的聲音終於停下，而當那些聲音都停下時，蘇木林終於聽清了那陣哭聲。

那是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她的哭聲是如此的撕心裂肺，彷彿背負了這世間最痛苦的悲傷。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隨著「砰」的一聲，獵槍的最後一聲悲鳴響起，為所有的聲音畫上句號。

沉默的車輛向前，在他們的背後，工廠依舊汩汩地冒著濃煙。秋風吹過，帶走了所有的聲音。路上有匆匆的行人，這裡的生活還要繼續。

隨著無數的平房向後滑去，邊緣區被他們甩在身後，

隨即而來的，是一幢幢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大片的高樓如海浪般淹沒了他們，蘇木林感到頭頂的日光黯淡了幾分。

「外城區，也是大多數人生活的的地方。」羅傑邊開車邊向蘇木林解說。

相較於邊緣城區，這裡顯得繁華得多，清晨的陽光喚醒沉睡中的城市，街道上的車輛行人逐漸增多，蕭瑟的秋風中，裹在大衣里的人們步履匆匆地穿梭在城市之間。高樓縫隙之間，有不少地鐵口，人流在那裡彙集。

「未來的城市感覺如何？」車輛前方傳來了羅傑的聲音。

蘇木林看著車窗外面，蔽日的高樓佔據了絕大部分視野，藍天在樓宇間的縫隙中露出一角。

「感覺不是很好，沒有看到突破性的技術產物，人均居住面積也很糟糕的樣子，不過你們確實沒有太多地。「

「確實沒辦法和你們那個年代比，科技有發展卻沒有根本性的突破，大部分人所擁有的資源更是少得可憐。」

「不過人類面臨著天災，也沒辦法吧。」蘇木林收回了視線。

「呵呵，可不僅僅是天災。」羅傑低聲地笑了起來。

當他們最終穿那些摩天大樓時，眼前的視野忽然豁然開朗起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巨大而古怪的樹形植物，它有著不下30層樓的高度，每一根「樹枝「都向著詭異的方向延伸而去，然而整體看上去卻有一種怪異的美感。

「歡迎來到中心城區，而那個最顯眼的東西，就是『聖樹』，整個大陸已發現的區域，共有三十八棵這樣的聖樹。」羅傑凝視著前方。

當車輛駛入中心城區，蘇木林發現這裡精緻得彷彿不在與前兩個城區同在一個世界，街道寬敞而整潔，偶爾可以看見機器人滑過人行道，將垃圾吸入。不再有高樓遮住視線，陽光都更加燦爛了幾分。路過的公園裡，小小的彩虹橋架在噴泉的水霧中，吸引了幾位穿著華麗衣裝的孩子的眼光。一位穿著黑色管家服的老人家在不遠處站立，看著孩子們臉上的笑容。

和前兩個區域比，這裡簡直是換了個濾鏡。

這裡的風景如此的美麗而溫和，但卻沒有給蘇木林帶來一絲溫暖的感覺，因為不久前，他才在這座城市的最邊緣，聽到那聲絕望的槍響。

「呵呵，可不僅僅是天災。」羅傑的話語迴響在他的腦中。

正在蘇木林浮想聯翩之際，一個急剎車將他拽回了現實。

「到了，進步公司。」

這是一座寬廣的大樓，恢弘的建築上，「進步開拓公司開拓中心」這幾個燙金的大字在建築的中央，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