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蛇混雜
「神劍只是傳說,百年來,找的人海了去了,可惜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咱們這次出海神劍島,還是作好最壞的打算吧!」雷疾城城主雷丁攤了攤手,一臉灰心喪氣的說道。他蓄著兩撮短而硬的八字鬍,看著好象膽小怕事,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總比坐以待斃好吧,神劍是江湖最後的希望,若不去找,大家只有死路一條,天門首先拿我們這些門派掌門開刀,聽說天門是一個殺手組織,那些帶著黑色面具的殺手全是鶴雲軒培養出來的,為的是幫他掃除障礙,一統江湖,背後甚至還有更大的陰謀,難道你想歸順天門助紂為虐,為禍蒼生?」
說話的是離魂門門主田一刀,他四十來歲年紀,長得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這次我們門派掌門一起出海,尋找神劍,為的是匡扶正義,剷除天門。」
「老朽倒沒有田門主那麼正義凜然,老朽只是為了活命,天門那些傢伙根本不懂得禮貌二字,當他們對付完兩位門主,下一個就輪到我這個老傢伙了。」說話的是地煞城城主丁老怪。
他年過七旬,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裡,頸間褐色皮膚上橫著幾條皺紋,清晰地暴出條條青筋。
「不說了,咱們一塊出去喝酒去,這裡太悶了。」丁老怪吧唧吧唧嘴說道。
「丁城主又被酒蟲勾饞了吧,沒酒喝,渾身難受了。」雷丁笑著調侃一番。
「沒辦法,就好這一口。」丁老怪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對著他調皮地眨了眨眼。
田一刀見他二人嬉笑著,漫不經心的樣子,臉色一肅,微微嘆了口氣。
此刻,他們便來到了樓船之上,唯一的酒樓之中。由於是偌大的樓船上,唯一的酒樓,因此這裡人流量十分巨大,嘈雜無比,一些江湖人士都會聚集在這裡。
「看來三教九流都匯聚一堂了,好生熱鬧,我這個老傢伙就喜歡熱鬧,好玩,沒白來一趟。」丁老怪雀躍起來。
「難怪江湖中人都稱您為丁老怪,行事果然古怪。」田一刀搖了搖頭說道。
「非也,這叫既來之則安之,人家丁城主是活得瀟洒,明白。田門主你也放輕鬆一點,您就是太緊張了,老綳著。」雷丁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我看你倆就是放鬆過頭了。」田一刀皺著眉說著,然後撥開了他的手。
雷丁見他的語氣中帶著些怒氣,也沒有再揶揄他。
「快看,地煞城城主丁老怪,雷疾城城主雷丁和離魂門門主田一刀果然都在;除了他們還有一些武林幫派,綠林中人,想必也是為了神劍而來。」白潼瞥了他們一眼說道。
火鳳和青鸞順著他的朝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不少隱於樓船的武林高手。
火鳳的臉上立刻露出喜悅的表情,「他們都是為了神劍而來,莫非神劍不是傳說,真的封印在了神劍島?」
「我相信所有流傳下來的傳說都不是空穴來風,萬物皆事出有因;傳聞這神劍蘊含著號令天下的秘密,誰不想得到?世人對於名利,地位都是趨之若鶩的。」黑影拿著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
「若被他們先找到,恐怕對天門不利。」青鸞臉上泛起一片焦急之色。
黑影卻不以為意,「這些江湖門派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
就算神劍到了他們之手,也對天門構不成威脅,而且憑他們的武功也根本駕馭不了神劍的威力。」
這時,前面就像炸開了鍋似的頓時沸騰了起來,原來那些富家公子哥帶著四個歌舞伎到了酒樓來。
其中一名公子身穿紫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手持象牙的摺扇,眉清目秀,他剛坐下就提議道,「四位姑娘給大家表演舞蹈,為我們喝酒助興吧。」
另外兩名公子同樣一身衣袍盡顯華貴,他們立刻拍掌叫好,「好提議,這樣別有一番趣味。」
「是,公子。」她們個個聲若黃鶯,酥麻入骨。那四名歌舞伎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隨著她們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們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眾人早已喝得微醺,看著她們曼妙的舞姿,眼眸微束、嘴角暗勾,紛紛起鬨著,「跳得好,再繼續。」然後雙眼貪婪地盯著她們,眼中都閃過了一抹邪淫的光芒。
「發生什麼事,鬧哄哄的?」白潼回頭看去,瞧見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邊看著那些舞伎跳舞,邊嚷嚷著。
「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今晚屬下就讓他們永遠消失,不再出現在您眼前。」白潼見他,分明流露出的冷峻殺氣,惴惴不安道。
只見他「啪」地一聲把茶杯放下,然後離開了,白潼他們也跟著走了。
第二天,甲板上站滿了人,他們目光都看向海上飄著的三具屍體,臉上露出驚恐之色紛紛議論道:他們不就是昨日在酒樓與作坊歌舞伎們飲酒作樂的富家公子哥嗎,怎麼就死了?也有的人說,怕是惹上仇家了吧,看來這船也不安全。他旁邊的人說,何止不安全,簡直殺機四伏,你看船上那些帶劍的個個凶神惡煞的。
此時船上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人人自危,不敢高聲語,唯恐無辜而惹禍上身。
「看來,這艘船上還有跟老娘一樣的同類人,不過做得還不夠狠,死得人還不夠多,這艘樓船本不應該有多餘的人存在,不但礙地方還礙眼。」魅娘妖冶的鳳眸落在每一個人身上,隨即嘴角勾起,眼角眉梢無一處不笑意盈盈,眼裡卻是一片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