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的秘密 2

晚上我和老婆躺坐在床上，我側抱著老婆說：「老婆，今天上班路上我想你啦。」老婆白了眼看著有點神經質的我回說：「發神經了么。」我在一旁傻笑著，想著白天那會突然進入哪個奇怪的地方，滿滿的擔心都是怕萬一回不去了不能再見到老婆了。

第二天我提前了半個小時起床，在路上的一家小連鎖超市買了點廚房常用的調料，就往地下通道方向繼續騎去了。在地下通道的底部區域，我看到那隻小花貓，忐忑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下。今天小花貓還主動跑到我的腳下搖了搖尾巴。我嘗試摸了摸它的額頭，小花沒有閃躲，反而主動蹭了蹭我的手。我把單車停在通道的另一側，就跟著小花貓進入了那個奇異空間。

今天奶奶在院子中擺了張小木桌，上面擺滿了橘子、石榴、葡萄等水果，看到我進來趕緊跟我打招呼：「來，小生，這邊坐。」一早的陽光打在劉奶奶和她的那一小方院落上，看的我有點晃眼，覺得自己有點像走進一個童話世界。我在奶奶桌子邊的小板凳坐下，奶奶就遞過來她掰開的大石榴：「看看好不好吃，奶奶自己種的。」我看著像一顆顆像鑽石般的飽滿的石榴果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著就很好吃。」待我歇了會，劉奶奶說：「小生，邊吃水果，我邊給你講個故事哈。」

奶奶說我的本名是劉玥，老家在鄉下。好多年前，有個城裡的年輕人來到我們村裡，說是下來歷練的，他住在我家，清清秀秀的，每天白天跟著村裡人一起干農活，可是白天再累再苦，他總能找出時間偷偷的看書，還老讓我幫他盯著有人就告訴他。講著劉奶奶嘴邊浮起一絲笑意補充說，我們那時候不流行看書好多書還不讓看呢。我問他，書有啥好的，他說讀了書，就不那麼苦啦，書能給人慰籍。然後他也給我講了好多紅樓夢啊亂世佳人啊種種故事，慢慢地，我們就整天黏在一起啦，除了他給我讀書講故事，我還帶他跑遍我們村莊周邊河流山野。我們相愛了，那會也不懂啥是愛，但我們整天會想辦法黏在一起。不久后我父母發現了我們的關係，他們也很喜歡他。過了兩年，我們就按農村的習俗拜了堂成了親。轉眼到了1977年，高考恢復了，他想回去高考，我父母也幫他一起想辦法走路子。後來，他考上了大學，讓我在老家等他說等他在城裡安定了就回來接我過去。哦，對了，那會我剛懷孕，後來生了個小子。劉奶奶補充了句。

奶奶繼續說我就在老家一邊養小孩，一邊想辦法掙點錢寄給他，好讓他安心在城裡讀書，那會上大學不要學費，但吃穿得自己擔著。剛開始兩年，他還給我寫信很勤，可是過了兩年，他開始不怎麼給我寫信了，也讓我不要寄錢給他，說是他自己能掙錢，他父母也能給他寄點錢了。再後來，我給他寫的信也很少能收到回信了，偶爾的回信也很簡短。說到這，劉奶奶的聲音有點哽咽了。奶奶咳了聲穩了穩嗓音，給了我個別擔心的眼神。然後又繼續說道，我那會猜著他可能城裡有人了，但那會年輕氣盛不甘心，就拉著跟他的4歲多的小孩去城裡找他了。果然發現他跟一個女孩在一起了，好像女孩的父親還是個官員。我問他為什麼，他紅著眼睛說他不想再回鄉下了，現在女孩的家裡已經幫他安排城裡的工作了，還讓我回去，說他會想辦法補償我的。我不甘心，又去找那女孩鬧，那女孩就想辦法躲著我。時間長了，他們兩都開始躲著我了。我也沒力氣鬧了，

還有個小孩要養，我也不想回鄉下，讓鄉親看笑話，讓父母傷心。

後來，我在城裡的一個學校找了份做保潔的工作，做保潔的時候，有次在路上發現了小花，它被人打斷了腿，鮮血淋漓的，我給它包紮一直照顧它恢復，後來，它就一直跟著我啦，說到這劉奶奶摸了摸趴在她腿上的小花肚皮，面容略帶了點笑意。我也不甘心一直做保潔，所以把所有的課餘時間用來學習，一點一滴的學，後來，也如願的讀了大學。再後來，運氣比較好，進了一家軍工單位做技術。就這樣，我把小孩拉扯大，努力供他跟其他小孩一樣上學。可是，後來小孩大學畢業了，不知道怎麼的染上了賭球，又不跟我說，導致窟窿越來越大，後來要債的天天上門，小孩就自己跑了給我留了封信說對不起。然後要債找不到他就天天到家裡來找我了，我也沒辦法，就把辛苦大半輩子的房子賣了，全給了要債的好像還不夠，好在人家看著我個老婆子啥也沒有了也就沒再為難我了。哎，城裡房子也沒了，也老了，只剩下小花了，本來想它回鄉下父母的老房子，但小花帶我來了這，後來就一直生活到了現在。

講到這，劉奶奶嘆了口氣：「小生，你看吧，人生可能就是這樣，現在想想我以前的老公吧也不算是壞人，不管怎麼樣，我鬧的時候罵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罵過我，被催債那會他也有想辦法幫過我，只是他們那會過的也一般，跟兒女擠在一起，老了還被兒女嫌棄。我那個兒子只是年輕一時走錯了路，聽說現在在XJ呢，也成家啦。」我聽著，覺得眼睛里的淚水快要掉下來了，趕緊眨了眨眼穩了穩神，回奶奶說：「是啊，可能人生就這樣。」「好在你看還有小花一直陪著我，還帶我來了這麼好的地方，最後這十多年我像又回到了出生的鄉村，回到了我的小時候。」奶奶繼續說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書里的愛情呢？」後面一句奶奶有點自言自語又像是自問自答。

「對了，小生，有兩個事情可能需要拜託你，我說給你聽，願不願意你決定哈，千萬別覺著為難。這麼多年小花除了我就帶了你進來，我覺著可能是原因的。」看著奶奶稍顯祈求的眼神。我努力憋了憋眼角的淚水，趕緊說：「奶奶，您說，我沒問題的。」奶奶說：「一個我可能快不行了，我怕到時候嚇著小花他們，所以你能到時候幫我在這裡找到地方埋了么？」我的眼淚終於憋不住了，趕緊使勁的點頭。奶奶幫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說：「沒事哈，我年紀好大了，已經很好啦。」「第二個是我走了后，你能抽空過來幫忙照顧下小花么？它再怎麼聰明，也只是一隻貓，而且它也不懂外面的世界。」奶奶接著補充道。我聲音有點沙啞的說：「奶奶，您放心，我沒問題的。」奶奶聽了我的回復，像是放下了好大一件心事，溫暖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遞給我一個剝開的橘子，笑著說：「多吃點哈，都是奶奶種的，謝謝小生，你看，這也沒認識多久，就麻煩你這麼多事真不好意思哈。」我趕緊說沒事，我願意！

「小生，明天還有空來么？我把小花他們還有這個地方的一些事情交代給你，這個地方是小花的，我也只知道一點點，小花有些奇怪的但好像也沒啥用的能力也說給你聽哈。」奶奶問。「沒問題的，奶奶，我明天還這個時候來。」我趕緊回復。

接著奶奶和小花把我送到了昨天出去的地方，還給我包里裝滿了奶奶果園裡面的各種果子。哦，我買的廚房調料也留給奶奶了，奶奶說她不願意出去，正好缺了些。我擦了擦有點通紅的眼睛，騎著單車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