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斷子絕孫
我一時間不知道楊聽霜又在玩什麼把戲。
但她那充滿誘惑的語氣，還有挑逗性的動作，都讓我不禁想起行雪，想起昨晚那一夜春光。
隨著楊聽霜一直向下摸的手，我心跳也越來越快，這種感覺竟讓我不自覺地沉淪其中。
「斷子絕孫腳！」
趁著我慌神之時，楊聽霜瞬間出手，一陣難以言說的痛感讓我驚醒，我粗暴的推開她，捂著疼痛位置猛地倒退。
她竟然一膝蓋狠狠地撞到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這女人！
我痛到沒法站立，只能不停地跳躍，藉此來緩解。
「鷂子眼呀？李望風呀？」楊聽霜在一旁大笑道，笑聲充滿了嘲諷！
我還來不及開口，楊聽霜便陡然上前，手中銀光閃爍。
趁著我疼痛未解時，她竟用極快的手法，拿銀針封住了我的幾條經脈！
銀針封穴！
我頓時身體一軟，倒地不起，連嘴巴都閉不上，只能默默地承受最脆弱的地方傳來的陣陣痛感......
「好了李掌柜，本姑娘不陪你玩了，你就好好歇著吧。本姑娘要去取摩尼寶珠啦！」
直到現在，楊聽霜才露出了她真正的本性！
擅長演戲，古靈精怪的惡毒女子！
可惜現在的我被人封了穴位，是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下到泉眼裡，不消片刻便將摩尼寶珠取了上來，后又消失在夜色中......
初入江湖就失了手，還吃了這麼大的虧，如果陳叔在的話，肯定會罵得我狗血淋頭，連這麼小兒科的當都會上。
難怪陳叔一再叮囑我要心狠。
下體的疼痛感逐漸減輕，但我也在心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等我逐漸能動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而我身邊也圍著一群人。
他們是半空寺的僧人！
為首的披著一淺紅卍字紋袈裟，應該是半空寺的方丈。
方丈將我扶了起來，詢問我身體有沒有事。
我感覺了一下，被封住的經脈已經解開，血氣也通暢無阻。
方丈讓小僧把我帶去了一件禪房，他便親自端來了一碗稀粥。
見我遲遲不肯喝粥，他才說道：「喝吧。」
我心裡疑惑，這方丈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他不應該先問我為什麼會倒在寺外，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嗎？
反而把我帶到禪房，還好心的端了稀粥給我。
我跟隨陳叔大江南北的走，也算是親眼見過幾次江湖的險惡。
再加上昨晚吃的虧，我對這個反常的方丈還真放心不下，心裡那叫一個謹慎！
「阿彌陀佛，施主也是為了摩尼寶珠而來？」
我心中一驚，臉上卻沒有半點波瀾，沒有回話。
方丈倒是風輕雲淡地一笑，說：「施主一定是被楊施主迷暈了吧。」
他居然知道楊聽霜昨晚來盜取摩尼寶珠一事？那為什麼這麼淡定？
「你知道？」我問道。
方丈說道：「楊施主也來過幾次，但泉中有靈獸守護，只得無功而返。直到昨夜是靈獸繁衍的日子。沒了靈獸守護，楊施主總算是得手了。」
我不解，問道：「既然知道楊聽霜要來盜寶，也知道昨晚沒有靈獸守護，你們為什麼不阻攔？」
方丈哈哈一笑，說道：「摩尼寶珠雖說是佛門之物，
但也無主。即便老衲在此建禪立院，也不見得就是老衲的東西。怎能稱為『盜』？既不是『盜』，又怎能阻攔？」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方丈，哇，好大一段禪理！
但我卻心中暗想：自家門前的寶貝不去保護，還讓人盜走。這不是傻子嗎？
可我又沒有什麼話能夠反駁，只得尷尬地笑了笑。
方丈繼續說道：「楊施主身為走山客，向來不對靈寶動心。此番堅持要取得摩尼寶珠，實則是為了救人。」
在方丈的述說下，我才明白楊聽霜為什麼對摩尼寶珠勢在必得。
原來楊聽霜有一個身患奇症的姐姐，即使是精通醫藥的走山客，也對這個病症束手無策。
眼見自己的姐姐距離死亡越來越近，為了醫治好姐姐，楊聽霜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摩尼寶珠，這才有了她多番盜寶之事。
但可惜每次都是無功而返，直至昨夜......
至於摩尼寶珠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她姐姐的奇症，就連方丈都不得而知。
方丈雙手合十，唱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願摩尼寶珠真能為楊施主消除病痛。」
「施主你又是為何想要取走寶珠？」
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斷不可能與方丈細說，只是回道：「我叫李望風，是一名憋寶人。」
只要我說出憋寶人的身份，方丈應該就知道我為什麼要盜寶了。
畢竟憋寶人有「無寶不落」的名聲。
方丈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接著示意我把粥喝下，說：「李施主，老衲有一事相求。」
「方丈請說。」
「李施主既是憋寶人，自然是知道靈寶有靈獸守護的道理。只是守護寶珠的靈獸昨夜不在，老衲擔心它回來后，見寶珠遺失，恐怕這山林之中將無寧日。」
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
靈獸之所以守護靈寶，必然是靈寶有助於修行的用途。
天下靈獸分為兩種，一種是脾氣好的，一種是脾氣差的。
脾氣好的靈獸，即便把寶盜走，它也會自行散去，找其他的靈地修行。
但如果遇到脾氣不好的靈獸，免不了是要發飆一番，泄掉心中怒火。
天下靈獸，脾氣差的遠遠多過脾氣好的，所以憋寶人盜寶，往往是九死而一生。
這也是為什麼憋寶人的傳承及其稀少的原因！
我跟隨陳叔時就曾遇到過這類事情。
當時我們在長白山，陳叔是為了盜取「金甲龍鱗」，曾和守護金甲龍鱗的怪物纏鬥。
之後是陳叔摸清了那怪物的休息時間，趁著那間隙才將金甲龍鱗盜走。
結果那怪物醒來后就發了狂，將天池水攪得是渾濁不堪，就連岸邊的山脈都被震得幾乎斷裂！
最後未免生靈塗炭，陳叔才不得已將金甲龍鱗又給放了回去，這才平息了那怪物的怒火。
說起來也是陳叔倒霉。
那個怪物脾氣原本就暴躁，再加上那片金甲龍鱗正是助它化龍的寶物，陳叔將它盜走，能不發飆？
不過像陳叔這般，將到手的寶貝還回去的事情，在我們憋寶人的歷史中還真有不少！
憋寶人雖然是「無寶不落」，但千百年來也秉承著一條法規，那就是心懷蒼生。
憋寶人行規有言：天靈地寶非無窮，盜寶不可盡盜，如遇危難之際，則是憋寶人身家相送之時！
由此可見，當守護靈寶的靈獸做出一些危害蒼生的事，即便是到手的寶貝也得還回去，以免塗炭生靈。
方丈這一開口，我便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麼。
「老衲想請施主留下幫忙安撫泉眼中的靈獸。」
我思索了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
倒不是我心腸有多善良，而是憋寶人都知道，凡有靈獸，其體內的精華也是難得的靈寶！
少了摩尼寶珠，多一顆靈物的內丹也不錯。
方丈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淡淡地說道：「李施主眼中殺機閃爍，老衲想要提醒李施主，佛門聖地還是不要見血為好。」
說罷，方丈低頭唱了句佛號。
我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已有主意。
佛門裡不能殺生，我把那東西引到外面去殺了，你方丈也拿我沒辦法，嘿嘿！
方丈見我如此，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出去了。
我在禪房中休息了片刻，忽聽到房外有人喊我。
「李望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