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坤厚載物

就這樣很快一個學期就結束了，到了寒假。自從母親去世以後，守潤就很少聯繫阿秀，他覺得自己這樣的人很難給女孩子幸福。而女孩兒則不然，雖然明顯感覺到守潤在可以疏遠自己，可她自從知道守潤兩年之內父母雙亡的事情之後，對他就更加的關心，也更加堅定了要考守潤所在大學的決心。她想在10年的夏天給守潤一個驚喜，而8月剛好是守潤的生日。

這個寒假守潤並沒有回家，只是給奶奶寄了幾件新衣。他跟幾個同學約好在學校邊上的一個商場勤工儉學，過年剛好是商場忙活的時候，需要人手。守潤記得那一天是年三十，商場也早早關門了，自己沒有地方去。他一個人沿著圍繞著老市區的城牆走，這座城市在古代是南北方的交通要道，自然也是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城牆也就一直被維護的比較好，南方的城市少有城牆保存的如此完整的。守潤特別喜歡一個人在城牆上逛，自從大一發現了這城牆以來，可以說這已經慢慢變成了一種習慣。

那一天他一直逛到下午五點多，肚子有些餓，可這年三十估計也沒有什麼飯店開門的，他這樣想著往城牆底下走。城牆下面剛好有座古寺，掛著碩大的牌匾，上面寫著「壽量古寺」，守潤突然想起來高中邊上的寺廟來，想起來那次精疲力盡的「跑堂」。正想著，寺廟裡出來一位僧人，守潤定眼一看，差點驚出魂來，居然是學校邊上碰到的那個小師傅，就是送他《藥師經》那位。守潤擦了擦眼睛，肯定自己沒看錯。小師傅沒說話，對守潤笑了笑，示意他跟他走。

守潤順從的跟著他走進了寺廟，看得出，寺廟裡面正在做一場法事。小師傅開口了。

「您是不是餓了，施主。」

守潤嚇了一跳，他本來一直以為這小師傅應該一直就安安靜靜不說話，這已經是相處的一個默認模式，所以他突然愣住了，回了一句「您會說話？」

小師傅笑了笑回：「哦，他是不愛說話。」

「您說他？」守潤一臉找不到北的表情。

「您先跟我去齋堂用膳吧。」

守潤回過神來，自己確實餓了，於是就跟著小師傅來到齋堂，小師傅示意他自便，看樣子他已經吃過了。守潤匆匆扒了幾口，內心的疑惑越來越重，像是一團火，快把他燒穿了。看他沒有再要吃的意思，小師傅讓他跟上自己，帶他來到了大雄寶殿，守潤心想，今天自己已經走了十幾公里路了，可不想再「跑堂」了。

到了大殿，裡面坐著滿滿當當的和尚，而釋迦摩尼佛佛像前站著的卻是一位身穿黑袍的人，他背對著守潤和小師傅。到也沒讓他等多久，聽到動靜，穿著黑袍子的人就轉過身來，是一個老者，有著花白的鬍子和頭髮，表情輕鬆。

老者直接開口了：「你可終於長這麼大了！等得我好辛苦。」

守潤一臉疑惑，他飛速的翻找自己的記憶，一無所獲，他確信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於是疑惑的問到：「額，爺爺，我好像記不起來在哪見過您。」

說到這老者突然開懷大笑，這笑的守潤有點措手不及，不過和尚們好像都顯得跟自己無關一樣，繼續安靜的盤腿坐著。

「哈哈哈，等這一聲爺爺等得我好辛苦，你小子上次來找我的時候足足讓我叫了你三個月爺爺！這下可扯平了！」

這下守潤更是雲里霧裡了，上一次自己讓眼前這個老爺爺喊自己爺爺？雖然在這兩年之前自己確實不太穩重，

也愛開玩笑，可這樣的玩笑是守潤打死也不會開的。所以這一下子，守潤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不記得我正常，等會兒就讓你記起來，畢竟我得趕緊回去休息了，上次見你，你還在樂清泡小女友呢！」這下說得守潤滿臉通紅，站在那更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做什麼了。

「周邊的圍欄都設好了么？」這一句老者是對著小師傅說的。

小師傅點點頭。

「那就好」老者邊說邊面向我：「你媽有沒有跟你說是有一個黑袍老人把你給到她的？」

守潤瞪大了眼睛：「額，您不會就是那個，那個！」

老者沒有回答守潤的問題，接著說到：「你小時候是不是掉進池塘差點淹死？還有一次差點從工地樓梯上摔下來？最近一次是去看小女友，從小女友家五樓窗戶上掉下來？」

「我，我，你，你—」此時的守潤基本上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大笑「保護你這個廉貪入命的主，可真是辛苦死我了！不過~算了不說了！」「你就說你是不是該謝謝我，水裡托你的是我，樓梯上拉你的也是我，從窗戶上把你救下來的也是我，把你給你媽的自然還是我！哈哈！」老頭一臉得意，感覺守潤欠了他幾千萬似的。

這時邊上的一個老和尚終於坐不住了，站起來走過來，看著明顯比老者年紀還要大很多。「行了，4號，別嘚瑟了，趕緊的吧，等他醒過來下次讓你叫他兩年爺爺。」

守潤心想，什麼爺爺啊，什麼醒過來？我現在難道是在夢裡？不可能啊。

「好吧！好吧！那就趕緊。」

說完，和尚們開始頌咒，守潤一開始能分辨出來那是楞嚴咒，可慢慢的守潤覺得自己失去了聽覺，就是周圍的聲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