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放妻書
君浩然看著九妹,示意繼續說下去。
「和離書,等您的毒解了,我離開王府。」
「你已經是晉王妃,在王府,除了本王,所有人都聽你的,不好嗎?」
「您也說了,還有您,到時候,您只要說,所有人都不許聽我的,我怎麼辦?」
「不會,本王一言九鼎。」九妹提到離開王府,君浩然竟有些……捨不得。
九妹歪著頭,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著他,不說話。
君浩然和九妹對視一會,移開目光,有點心虛。
「本王向你道歉,之前不該那麼對你。」
雷三驚呆了,王爺道歉,是他幻聽了嗎?王妃威武。
「王爺的道歉,我收到了。
雖然這兩天餓肚子讓我生氣,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
君浩然一陣無語,這是不計較嗎?這分明是記恨上了,明明是小肚雞腸,還說大人大量。
第一次道歉,還是給自己的王妃。但似乎並不領情。
看著君浩然不說話,九妹笑了:「王爺,不喜歡就放手,這是對你我的尊重,王爺如果覺得和離書不好,休書也行,我無所謂。」
「你知道女人被休會面臨什麼?」
「知道,無非是一些閑人說的閑話,我不介意。」
「不止,再想找如意郎君,恐怕會很難,沒人願意娶棄婦。閑人的閑話,也會說的特別難聽,沒人不介意。」
「這個不勞王爺操心,王爺只說願不願意。」
「本王如果不願意,你會怎樣?」君浩然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答應他。
「不怎樣,挺好,解毒很麻煩的,我什麼都不做,樂得清閑。」九妹翹著二郎腿,渾不在意。
君浩然提高了聲音,「你什麼意思?」
九妹翻了個白眼,說的這麼明白,還問啥意思,還真是個棒槌。
君浩然其實明白,就是不理解,不是說嫁給他是為了給他解毒嗎?這怎麼又不解了?
九妹表示,怎麼回事自己心裡沒數嗎?
不過九妹還是氣死人不償命的多說了幾句,「您喊什麼,有理不在聲高,您的毒,目前來看,最多還能活六個月,到時候,做個快樂的寡婦和拿著和離書離府,應該也差不多。」
君浩然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真想拍死眼前的女人,不過理智尚在,關鍵他現在不一定打得過她。
「好,本王答應你,只要你醫好本王,本王如你所願。」
「好,空口無憑,立字為據。」
「你怕本王賴賬?」
「不,我怕我自己賴賬,到時候賴在王府不走,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看著君浩然氣的用眼睛瞪她,繼續調侃,「王爺如果不願意,那就這樣,我無所謂。」
君浩然咬牙切齒的道:「文房四寶。」沒見過上趕著當寡婦的女人,真是和傳聞一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還不知天高地厚。
君浩然提筆筆,略一思索,落筆,一氣呵成,並蓋上晉王印章,遞給九妹。
九妹接過,竟然是放妻書。
瑾立放妻書一道,蓋說夫婦之緣,恩深義重,論談共被之因,結誓幽遠,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夫婦,若結緣不和,比是怨家,故來相對,妻則一言數口,夫則反目生嫌,似貓鼠相憎,如狼犬一處,即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遷本道,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嬋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九妹看完,一時無語。
這放妻書寫的,有點高大上啊。
看著九妹笑顏如花,君浩然心裡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滿意嗎?」
「非常滿意,就是感覺這『放妻書』和找公雞和我拜堂,讓我給側妃敬茶,不像出自一人之手。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實的王爺。」
「你這人真沒勁,不是道歉了嗎,怎還抓著不放。」
「接受你的道歉,不代表原諒你,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
九妹想想,沒必要跟他鬥嘴,隨即臉上掛上職業的微笑,起身,行了個標準的謝禮,「多謝王爺。」
坐下來,將『放妻書』抄寫了一份,將兩份都簽上自己的名字。
拿上君浩然寫的那份,折好,放進袖袋,實際放進了空間。另一份留給君浩然。
站起身,鄭重其事的看著君浩然,「告訴你府上的人,尤其是你那位側妃,別來招惹我,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頭都沒回就走了,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得和秀回門呢,再晚,家裡人該擔心了。
君浩然看著九妹離開的背影,他這是被威脅了?哪裡還有一點點謝謝他的樣子。
九妹帶著秀回到青竹居。
晉王府的下人還算靠譜,六十六個木箱子把青竹居的院子佔得滿滿當當。只留了一條小路,直通主屋。
管家滿臉的姨母笑,「王妃,您的嫁妝給您送過來了,您看……」
九妹抬手,打斷管家接下來的話,「我這沒事了,都去忙吧。」
九妹急需洗個澡,收拾一下。
沒空跟他們寒暄,她就不相信,廚房不給飯吃,君浩然和管家不知道,不是他們吩咐的,也是他們默許的。
大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姑娘,奴婢給您燒水洗澡。」
「好,多燒點,你也洗洗。」
一會的功夫,洗澡水就準備好了,秀幹活是真的快。
兩人收拾妥當,看著院子里的嫁妝,秀犯愁了,「姑娘,這放哪啊?」
九妹看著秀,有些事,或許應該告訴她,秀足夠忠誠,信得過,想到這,九妹笑眯眯的看著她,「秀啊,閉上眼睛。」
秀也不問,聽話的閉上眼睛。
九妹就喜歡秀這樣,事少。
九妹繞著箱子走了一圈,將所有的東西收入空間。
站到秀的對面,「可以睜開眼睛了。」
看到眼前所有的箱子都沒了,秀一臉驚訝,但卻什麼都不問,「姑娘,我們可以走了嗎?」
九妹本來準備了一堆的謊話,現在倒顯得有些多餘。「你都不問問東西去哪了?」
秀理所當然的道:「奴婢問那麼多幹什麼,只要姑娘把東西放好就好,奴婢只要伺候好姑娘,姑娘要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准沒錯。」
「你不好奇嗎?那麼多東西,一下就沒了。」
「奴婢應該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