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消息VS壞消息

葉景努力思考了一下，根據這語氣推測。

莫非，是牧場主？

那個給原主種了一片HLBE大草原的！女朋友！？

葉景都震驚了，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這不明顯著送人頭嘛！

牧場主很勤勞，他手機立馬被刷屏，而且還打了電話過來。

葉景迅速拉黑電話號碼，然後拍了一張趙常鳴的背影發過去：【和我經紀人一起，沒想到你這麼不信任我，我們分手吧。】

對面突然就啞火了。

分手，就要乾淨利落！

沒了草原，看你怎麼策馬奔騰！

不到三秒鐘，收到了系統提示：【女主悔意值：1】

……

1點悔意！看不起誰吶？

趙常鳴打完電話，剛好看到了葉景又盯著手機出神，心下瞭然，皺眉道：「另外，你和你女朋友……」

他勸過好幾次，但葉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不分手。

但娛樂圈裡有女朋友真的挺棘手，尤其後面女友粉一多，曝出他有女朋友的話太麻煩了。

「女朋友？什麼女朋友。」葉景晃了晃手機，乾脆利落：「已經分了。」

「……」

趙常鳴震驚了幾秒，敲了下桌子：「乾的漂亮！」

葉景沒車，趙常鳴就順便送他回去。

「後面我也挺忙的，我讓張遷跟著你，有行程我會讓他通知你，你聽他安排就好。」趙常鳴看了看時間：「明天早上十點半，可以吧？」

知道趙常鳴手下不止他一個，葉景老老實實點頭：「可以的，我都沒問題。」

到家后左右閑著沒事，葉景拿著劇本仔細看了看。

故事是好故事，可惜他只是個客串。

但是哪怕只有十五秒，導演也給了清晰的人物脈絡，看來是個講究細節的人。

既然這樣……

葉景想了想，拿出電腦開始做正事。

在答應系統做任務之前，他其實是個碼字的。

主職插畫師，兼職碼字。

病於996，猝於ICU，就這麼進了系統的坑。

這破系統坑的不要不要的，廢柴又辣雞，啥禮包都沒，空有數據，什麼忙也幫不上，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唉，不想了不想了。」葉景拍拍腦袋，專心整理劇本里這位大將軍的人設。

職業習慣，了解一個角色，他喜歡先定好人設。

越理，條理也就越清晰。

最後一看，光是從劇本里其他人的台詞里整理出來的大將軍的事迹就有兩千字。

敲下最後一個字，葉景仔細看了看，覺得這編劇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人物挺立體。

三句台詞，轉換語氣動作，反覆練習了好幾遍，總算心裡有點底，他才趴床上睡了。

結果才睡了五個多小時，張遷就打電話過來了。

一看時間，才六點半。

「有點意外情況，你趕緊起來，我們得提前過去。」張遷跟著趙常鳴兩年了，做事很利落：「我還有十分鐘到你樓下，我就不上去了，你記得帶好劇本，早餐我給你帶了，你在車上吃。」

「好。」葉景翻身起來，洗漱完衝下去，時間剛剛好。

張遷開車很穩，語速也穩：「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壞消息吧。」葉景一邊啃麵包，一邊笑：「怎麼，難道這個角色也有人搶？」

就三句台詞，不至於吧……

從後視鏡里同情地瞥了一眼，張遷點頭：「趙哥沒跟你說吧，你這個角色本來是定了的，結果人家運氣好，接了個男二直接進了新劇組，這邊等不及了，這才落到你頭上。」

「啊，沒說。」

「他是怕你有心理壓力。」剛好遇到紅燈，張遷停好車轉頭認真地看著他：「壞消息就是，這個演員給編劇介紹了袁舟……」

男主！

終於等到你……

葉景深呼吸，憋住唱下去的想法：「……所以？」

「所以袁舟今天也會過去，聽說編劇覺得袁舟很符合她想象中的大將軍形象。」

葉景頓時來了精神，麵包都不吃了：「不是說不用試鏡？」

「嗯，這就是我說的好消息了。」時間到了，張遷轉頭繼續開車：「庄導覺得，他已經答應了趙哥，這個角色就是你的，但是編劇堅持，倆人就乾脆決定把你們都叫過去一起看看。」

說白了，就是各憑本事。

好吧，至少暫時沒被搶走。

葉景沉吟片刻，緩緩低頭。

繼續吃麵包。

張遷見他不吭聲，嘆了口氣：「你也別有太大的壓力，最後作主的還是庄導。」

這可說不好，如果袁舟演的比他好，一個講究細節的導演最後肯定會擇優。

葉景笑了笑：「這個圈子裡，「糊」就是原罪，我糊，所以選擇權在別人手裡，我明白的。」

難得看到葉景提到袁舟沒生氣沒罵人，大概也是認命了吧。

張遷嘆了口氣，這是心知肚明的事，沒什麼好安慰的。

他默默踩了油門，到《凰途》劇組的時候才七點半。

庄導在看機器，場地都布置好了。

張遷熟門熟路地寒喧一番，才笑著給他們介紹：「庄導，這是我現在跟的新人，葉景，電影學院畢業的……」

葉景很上道地伸手，笑容燦爛：「庄導好。」

「嗯，小夥子挺精神！」庄導跟他握了握手，笑了笑：「有個人等會也過來，左右只有十幾秒的鏡頭，沒什麼好試的，都拍一個場景，啊。」

「好的，謝謝庄導。」

正說著，袁舟也到了，而且是跟著編劇一起來的。

一群人簇擁著，不著痕迹地把葉景和張遷擠出來了。

葉景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袁舟的確有兩把刷子。

世故，圓滑。

在庄導面前很謙遜的樣子，很快就讓原本對他不感冒的庄導露出了些微笑意。

「別看了。」張遷領著他進化妝間：「我找了熟人給你化妝，他時間緊，我們先去換衣服。」

說著，他嘀咕了一句，幸虧早到了。

葉景換完衣服出來，看到袁舟已經開始化妝了。

和葉景不同的是，袁舟帶了自己的化妝師。

看來他挺受公司看重的，至少經紀人挺關心，今天還是親自跟過來的。

「葉景？」袁舟看了他一眼，目光一掃他身後，笑了：「趙哥今天來了嗎？上次承蒙他關照得了個好角色，我挺感謝他的，一直想請他吃飯來著。」

這話說的，上次那角色是趙常鳴找的，但最後是他搶過去的好吧？

張遷皺了皺眉，有些擔心葉景會炸。

好在葉景彷彿沒聽懂袁舟的言外之意，只是笑著搖搖頭：「他今天有事。」

「哦，這樣啊。」袁舟若有所思，忽然嘆了口氣：「我真羨慕你，趙哥給你的資源都挺好的。」

是啊，三個好資源最後都被他截了胡。

得了便宜還賣乖！

咋就這麼欠呢？

張遷都氣到了，有些後悔進了這個化妝間。

但眾目睽睽之下，如果直接生氣反而落了下風，他一時有些躊躇。

葉景挑了挑眉，訝異地道：「難道公司給你的資源很差？還是你經紀人不……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會和趙哥說的。」

說話留一半，但大家都聽懂了。

張遷憋著笑，暗挫挫掃了眼袁舟的經紀人。

啊，神色還算平靜，但眼神有點冷呢。

「……」

袁舟瞪了他一眼，立馬陪著笑回頭跟經紀人說話去了。

看那樣子，應該是在賠禮道歉。

知道他們不高興，張遷就開心了。

「坐吧。」張遷把化妝師帶了過來：「時間緊，別說話了。」

這麼說著，手卻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暗豎了個大拇指。

葉景笑了笑，坐了下來。

畢竟不是自帶的化妝師，所以上妝的時候略為簡單，戴上頭套處理了一下，描了描眉眼就收工了。

化妝師時間趕，有些不安地補了一句：「你底子真好，化起來很順手。」

「謝謝。」

袁舟的經紀人撩起眼皮掃了一眼，撞上了張遷的視線。

他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繼續低頭刷手機。

正準備打招呼的張遷閉上了嘴，暗罵了一句。

「走吧。」葉景起身，拂了拂衣擺。

袁舟化完了妝，準備進去換衣服。

錯身而過的瞬間，袁舟壓低聲音笑道：「多謝陪跑，每次你一來我就不緊張了。」

張遷瞥了一眼，暗自嘀咕這也太狠了。

殺人誅心啊這是！

「……沒關係，我年輕，精力特別足。」時間緊急，葉景只來得及回了一半，倆人便已經各自朝著自己的方向前去。

袁舟皺了皺眉，這是諷刺他年紀大？

但很快地，他又舒展了眉眼。

年紀小有什麼用？他註定演不上戲。

一個拍不了戲的演員，就像開不了飛機的飛行員，有什麼用？

開拍前，張遷給葉景整理了一下衣服，壓低聲音：「乾的漂亮！不要有壓力，剛才的事情我會跟趙哥說的。」

「嗯，我沒事。」

這點壓力他還是能扛住的。

雖然介紹是說葉景科班出身，但庄導其實都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

畢竟一部戲都沒拍過，新人能少NG幾次就已經不錯了。

庄導點了支煙，眯著眼睛道：「先拍最後一場，大將軍以身殉國，衝過來，然後死，沒問題吧？」

其他場景要很多群眾演員，這一場只有近景，浪費的人力物力少些。

「好的。」

「各就各位！」執行導演掃過來，葉景接過長劍走上前去。

前兩個鏡頭特別好過，葉景殺氣騰騰，像極了劇里那個威武大將軍，嚇得對面跟他對仗的掉頭就跑。

奔跑起來非常有勁，舞劍的手法也特別利落。

就算沒到他說台詞的時候，他也很入戲。

「可以。」連莊導都忍不住誇了一句，回頭確認了一下：「葉景是么……」

其他人都羨慕不已，就算是糊咖，在庄導這掛了名，以後肯定能飛起。

已經換好衣服出來的袁舟微微皺眉，目光灼灼地盯著葉景。

怎麼回事？

明明前些天試鏡的時候，葉景還軟綿綿的。

他，不是走的溫柔路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