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金髮的zro
alpha在白山茶濃烈的信息素中被來自摯友的告白衝擊得暈頭轉向,一時說不出第二句拒絕的話來。
萩原研二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那雙深紫色的眼眸里只映著星星燈和長谷川,帶著繾綣的深情。外面的煙花不知何時已經停止,於是摩天輪里恢復曖昧的靜意。
在這種坦然到炙熱的情感之下,長谷川徹又想將自己藏起來了,成為一隻能躲進海灘沙子里的螃蟹。
面上燒了一片,甚至連帶著耳根都滾燙著發熱,似乎血液一股腦地湧上腦袋,絲毫不給他留思考的餘地。
在摩天輪下降到只剩下一半的高度時,包廂內的凈化器開始運轉,空氣中的山茶花的香味淡去。明明oga的信息素已經很難再引發起他的心理陰影,長谷川徹卻依舊在心裡長舒一口氣。
他現在無法回應研二的感情,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即便研二那麼說,自己也不能心大到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將研二當成摯友毫無察覺般親密相處。
——
長谷川徹睡不著。
他沒法睡著。
因為只要他一閉上眼,就能聽見萩原研二的那句「我喜歡你」,或者是「你都可以開始心動」。
於是白日里交換的冰淇淋、鬼屋的牽手,還有誇下海口的保護允諾,都以一種慢鏡頭重回放在腦海里循環。
——這分明是有備而來!
「......」
啊啊啊長谷川徹你到底是有多遲鈍啊!怎麼連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
褐發青年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可憐的嗚咽,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枕頭裡,試圖以這種方式捂死自己。
他甚至不記得是怎麼下的摩天輪,又是如何回到警校——大概全靠著身體本能的跟隨反應,宛若遊魂一般飄在萩原研二身後幾米遠。
於是長谷川徹躊躇了幾分鐘,在枕頭達成「憋死鬼殺隊新任柱」的成就之前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種時候,果然還是要去找監護人,看看有什麼更好的方式能讓研二放棄。
他自己實在是想不到了。
拒絕完全沒有用,也給不出肯定回答,可又不能真的讓研二等上幾年乃至十幾年——最後徒留一場空。
這不是很不負責嗎?
何況自己背負的責任和痛苦無需讓他人一起承擔,甚至重現。
明天依舊是休息日,他正好可以回去看看主公。
長谷川徹從衣櫃里拿出一件短袖,正要往頭上套的動作突然又定格住——明天,好像是和陣平約好的最後一次臨時標記。而一般來說,這對幼馴染平時都會在一起研究炸彈模型。
alpha腦袋撞在了櫃門上,將質量不是那麼好的木板撞出了一個淺坑。
哪怕現在回去,明天也很可能逃不開啊!
——
一個多小時后,長谷川徹灰溜溜地踏進了鱗瀧道場的後院。
他回來的時機還算早,以殺鬼人的作息表,監護人們都還沒有入睡。
長谷川徹並沒有打招呼,其實貿然回來是有撲空的風險。但他運氣顯然不錯,自己最靠譜的那位監護人是在家的。
alpha沒有掩蓋自己的腳步聲,於是在夜深人靜時這點動靜就極為明顯。錆兔打開房門,就得來褐發青年一個猛虎飛撲。
長谷川徹幾乎是錆兔一手帶成年的,靠譜的前輩眯著那雙如月的水銀色雙眸,從自己的懷裡扒拉出這麼一大隻褐發青年。
對方的每一根髮絲似乎都在說著不知所措,一看就是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難題。
隔壁的富岡義勇也打開了門,冒出一個腦袋朝這裡看來:「?」
他面無表情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也就只有熟悉的人能看出來其實是在關心自己的徒弟發生了什麼事。
「......」
話到嘴邊,又被長谷川徹重新咽了回去。
錆兔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靠著廊柱看著自己的後輩。在長谷川徹長大后,很少會遇到解決不了需要向他們求助的問題,除了——
他的目光落在alpha那不再戴著阻礙器的脖頸上。
雖然在簡訊中已經聽過這件事,但長谷川徹畢竟沒有和他們講太多,只說在摯友們的幫助下成功克服了不受控制的應激反應。
——即便錆兔對「摯友」一詞持有保留態度。
「所以。」錆兔似笑非笑地看著躊躇遲疑的褐發青年,「我們阿徹遇上什麼需要深夜偷跑回來的難題了?」
在監護人們的注視下,alpha舔了舔自己的犬齒,磕磕巴巴道:「就、就是有人和我告白......」有風刮過,卻吹不散他顴骨上緩慢升起的紅暈。
「喔——」錆兔拉長了聲音,「「有人」。」
他露出極為促狹的表情,「怕不是普通朋友吧。」
富岡義勇:「有別的問題嗎?」
錆兔:「......」
如果不是從少年起就熟悉富岡義勇的說話習慣,知道對方是在問長谷川徹究竟還有什麼困擾,錆兔保不準要揍上他幾拳。
看著長谷川徹依舊在組織語言的糾結模樣,錆兔好心地幫他解了圍,「所以,是上次我見過的那位金髮zero?」
畢竟當時就能看出降谷零對阿徹有一些不屬於摯友的心思,現在才告白也算正常。
富岡義勇:「?」
長谷川徹瘋狂搖頭:「不,不是zero。」
錆兔沒有理自己狀況外的好友,而是端起手捏住下巴,覺得自己這次應該沒猜錯,「不是這位金髮同學,那就是前段時間夜裡被你帶出去兜風的那個黑髮好友?是叫hiro對嗎?」
富岡義勇看向錆兔:「什麼時......」
長谷川徹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是hiro,我們可是摯友啊......」
他聲音越來越低,說到那個曾經可以坦坦蕩蕩的詞語時已經快要心虛到消音。
「所以都不是?」錆兔看著站在廊下幾乎要把腦袋埋到胸口裡去的青年,眼神微妙。他試圖再回憶起有誰和自家小孩玩得好,終於從之前真菰分享過來的新聞照片里扒拉出另外一個。
這次總歸不會搞錯了吧。
肉發男人清了清嗓子,「那一定是之前米花百貨商場搶劫案時和你一起站在救護車前的那位捲髮青年吧?」
富岡義勇雙眼一亮:「這個我也知道!」
因為真菰是分享到他們三人的小群里的。
雖然只是被攔在安全線外的新聞媒體記者拍到的一張模糊照片,但是對於熟悉自家小孩的監護人們來說,照片上的兩人狀態很是不對。
長谷川徹啞口無言:「......」
alpha不由得後退一步,死死盯著地面,恨不得當場刨出一個坑來把自己種進去,變成一根不會說話也不需要思考的蘿蔔。
褐發青年的態度說明了一切,顯然也不是那位捲髮好友。
錆兔不由得為這個現實倒吸一口冷氣,開始重新打量起自己面前的這個笨蛋。
他是知道長谷川徹因為曾經的事而對alpha與oga之間的戀愛有些退縮,也逐漸對此變得有些恐懼與遲鈍,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能到這種程度!
富岡義勇看看錆兔,又看看長谷川徹,恍然,「所以也不是他嗎?」
alpha可憐兮兮地嗚咽一聲,在自己師父不自覺的火上澆油中被自己徹底打敗了,有些崩潰地抱著腦袋原地縮成了一顆大糰子。
如果真如監護人們所說的,零他們也......
不,不要自戀,這是不可能的。
要相信大家都是單純的摯友。
可如果萬一呢,那自己豈不是犯了好多罪!還臨、臨時標記多個oga,這要被判幾年來著,有期徒刑,還是乾脆槍斃好了——他大腦不太清楚地開始胡思亂想。
錆兔:「......」
他揉了揉開始跳動的額角,頗有些無奈地瞪了眼自己給予最後一擊還不自知的好友。
算了,笨蛋教出個更笨的傻瓜來,也是不奇怪的。
男人微微嘆了口氣,鬆開一直以來的調侃神情,這讓他臉上的疤痕都變得柔和下來。他走過廊下,蹲下身揉了揉大湯圓露出來的那點褐發,像很久以前對待某個小孩一樣,「不管怎麼樣,我都知道阿徹不會玩弄別人的感情,對不對?」
沒有反應。
錆兔想了想,繼續寬慰道:「沒關係的,只是「摯友」關係而已,你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長谷川徹:「......」
alpha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聲音小到以錆兔的耳力都沒能聽清。
——其實也許聽清了,只是他有點難以置信。
「什麼?」所以男人又重新問了一遍。
「......臨時標記。」長谷川徹咽了下口水,謹慎地回答道。
身為oga的監護人心頓時涼了半截,理智搖搖欲墜。好在有多年養育而建立的信任情感,才讓他沒有失手掏出日輪刀。
他開始慶幸這是在家裡,要是給別人聽去,大概alpha已經成為了不折不扣的海王。
但是錆兔顯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不管怎麼樣,阿徹。臨時標記並不是什麼單純的事情,它代表的含義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你如果沒有談戀愛的意思,就不要給別人那種「有可能」的錯覺。」
「這對你們誰來說,都很不負責。」
alpha有些猶豫地抬起腦袋,看見的是錆兔離開的背影。
「啪」
背影消失在木門之後。
他以惶然的眼神看向站在一邊的富岡義勇。
對方沉默了幾秒,上前將褐發青年拽了起來,「拿著刀,和我去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