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怡春樓的女子果然各個妖魅。
「四位客官這是,聽曲還是尋姑娘?」老鴇迎上來,疑惑地頓了頓,轉而臉上又堆上笑。
「請問麗娘可在?」柳依依直接了斷。
「找麗娘?她在樓上梳妝,可能得慢點。你們找她是何事?」老鴇問道。
「我們是她的朋友,來看看她。」紀琳琅張口就胡謅。
然後懂事的遞上碎銀。
老鴇被塞了碎銀,頓時喜笑顏開:「好,幾位客官稍等,我這就去讓她快點。」
紀琳琅幾人在樓下尋了個位置坐下,等著。
樓中央一位身材纖細的青衣女子半遮面紗,款款上台來準備彈奏琵琶一曲。
紀琳琅幾人本是心不在焉的看著彈奏。
忽然眼神一定,台上這個女子長的好似——
紀琳琅和柳依依對視一眼,這女子長的和柳依依竟有八分相似!
不等他們細想,便被老鴇前來引著上樓去。
「台上那位姑娘真是彈的一手好曲……」柳依依趁機裝作隨口。
「哦,您說的是紫怡吶。那是,她可是老奴在這兒的心頭寶。」老鴇邊上樓,邊答道。
像是想到什麼,她停頓一下,笑道:「說來,我們紫怡和姑娘你長得確是有些相似的。……希望老奴這樣說,沒冒犯到您。」
「沒事。」柳依依搖了搖頭。
「麗娘便在這裡頭。」老鴇在一間房門前停下,「老奴還有別的客官要招呼,便先下去了。」
謝邈沖她輕點頭。
柳依依叩了叩房門,裡頭立刻傳來一略顯嫵媚的聲音:「進來吧。」
紀琳琅輕輕推開門,徑直繞過屏風。
入眼便是一位長相嫵媚動人,身著襦裙,卻未著外衫,只披著一件薄薄的紫紗堪堪遮住風光旖旎。
麗娘倚在桌上,不慌不忙給他們倒上幾杯水:「幾位客官請坐罷。」
幾人依言坐下。
「媽媽說你們幾位,是奴家的朋友?」麗娘抬眼掃過一圈,又垂下眼帘:「可奴家卻記不起來,有過你們幾位朋友?」
「其實吧。」紀琳琅又是不打草稿,臉不紅心不跳的。「我們幾人,是李兄的好朋友。李兄,李子坤,你總認得的吧?」你的老相好!
「子坤?認得。」麗娘明顯一頓,「只是,你們是子坤的朋友,為何要來找我?」
還不是因為李子坤嫌疑最大吶。
若麗娘是李子坤的老相好,那麗娘便是有綁走、殺害那些新娘的動機的。
麗娘出身不好,身為青樓女子。一個狀元郎娶了青樓女子做妻,那是要被人人笑話的,在這個略顯封建的時代。
麗娘要是個嫉妒心強的人……
只是紀琳琅想不通,為何李子坤會願意看著他的老相好繼續接客,雖說不能娶她,但身為一個狀元郎,替她贖身還是能做到的吧?
如此想著,紀琳琅順勢而為,腦袋瘋狂轉動,拋出誘餌:「是這樣,我們依依呢,前幾日剛和李兄識得。他們相識相知,情意愈漸濃,一時竟起了想相伴一生,結為夫妻的念頭。」
「身為依依的好姐妹,我當然是不放心的。他們二人不過只相處了幾天,李兄的為人,我們都是還不夠了解的。你和李總相處多年,我們便想來問問你,李兄的為人如何?」
故事、語氣誇張動人,紀琳琅邊說邊觀察著麗娘的反應,不放過一絲一縷。
麗娘眼眸微閃,有些恍神,轉即恢復:「子坤他為人自然是極好的,他謙虛有禮,待人真誠……」
紀琳琅自然是抓住了她那恍惚的一剎:「那便真是再好不過了,聽了麗娘你的此番話,我放心多了……」
「這次貿然前來找你了解,屬實失了禮。」司徒璟淵慢吞吞地摩挲長劍劍柄,置於他前面的茶水,他是一口沒動。
紀琳琅與他打配合:「對的。所以,為了表示感謝,不如明日邀你一起賞梅吧?」
「……這。」麗娘猶豫不決。
「如何?麗娘你就給我們這個面子吧!」紀琳琅聲音清麗。
「好吧。」麗娘應下。
……
第二日,梅園。
「我現在看到梅花都想吐。」柳依依扶額。
麗娘還未見蹤影。
「哈哈,忍一會吧。」紀琳琅有些幸災樂禍地摟住她的胳膊哄道。
過了會,麗娘提裙而來。
「久等。」麗娘嘴角掛著笑。
「沒事。」柳依依擺了擺手。
眾人賞起梅來。
此時卻恰逢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大雨將至。
麗娘左右看了看,忽然指著不遠處的木屋:「各位,先到那兒避一避吧。」
於是他們紛紛躲進簡陋木屋。
木屋裡頭只有一扇小窗,留著一束光打進來。
麗娘先發現的木屋,卻是最後一個進來。
「嘎吱」一聲,合上木門。
山雨欲來風滿樓。紀琳琅腦中忽然浮出這句話。
她的手摸向儲物袋——她早已把符籙轉移到了那。
果然,麗娘緩緩轉過身,染滿紅色寇丹的指甲剎那變長,眼裡爬上猩紅。
她閃身移到柳依依面前,利爪伸向她的脖頸。
柳依依立馬後仰下腰,往旁邊一轉,堪堪躲過一記。
謝邈拉著柳依依往木桌後邊撤。
司徒璟淵利落拔出長劍,將劍鞘往邊上隨手一扔。
轉而迎了上去,頓時他和麗娘打得不可開交。
紀琳琅想幫忙,只是麗娘身形快的讓她著實沾不了身,更別說在她身上附符籙了……
但顯然司徒璟淵是壓麗娘一頭的。
麗娘被司徒璟淵猛地一掌拍得連連後退,半跪在地上。
眼看實在打不過,麗娘捂住受傷的肩膀,扶著木門起身。
從袖中掏出一團手帕,快速剝開一層層,取出被包裹得嚴實的黑色藥丸,毫不猶豫仰頭吞下。
幾秒后,麗娘不僅恢復了妖力,還實力大增。
司徒璟淵蹙眉接招,卻也漸漸乏力了,因為麗娘的妖力像是總會被源源不斷的補充,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紀琳琅著急的不行,無計可施時,眼睛瞥到了落在門口的那手帕。
那手帕,是沾了麗娘的氣息的……
紀琳琅偷摸撿起,放入儲物袋中,又取出「定身」符扔向麗娘。
「定身」符沾上了麗娘的氣息,立馬開始追蹤。
麗娘才躲過司徒璟淵扔出的長劍,長劍被躲過後刺入木門。
這會又感覺到符籙的飛近,便東躲西躲,卻還是沒法躲過,被死死定在空中,狠狠墜落下地。
她眼中的猩紅更甚,竟是不顧自爆妖身的危害調轉了渾身妖力想要突破符籙的限制。
眼見就要突破限制,司徒璟淵抿唇踢起一旁的劍鞘,穩穩接住后,念了句:「劍來。」
刺入木門的長劍受到召喚,立馬把自己從木門裡拽出,調轉方向,穿透麗娘的背後,乖乖回到劍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