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我們害了她。」紀琳琅垂下眼帘，褪下自己的外衫給她披上。

司徒璟淵眉頭緊蹙，綳著臉，沉思一會後開口道：「地羊鬼。」

柳依依和謝邈一臉懵。

紀琳琅卻猛地抬頭看向他：「對，地羊鬼。我們去地羊鬼那。」

地羊鬼是一個會妖術的部落，可以用泥土或木頭換取五臟六腑和肢體。

「你和謝大哥守在這。」紀琳琅迅速說完，然後看向司徒璟淵：「你知道在哪嗎？」

「嗯。我帶你去。」司徒璟淵點頭道。

——

地羊鬼的地方非常隱蔽，藏在一處瀑布後面。

司徒璟淵用內力分開瀑布，兩人滴水未沾身。

入口守著兩團沒有形態的黑影，不停轉悠，無形的攔住兩人。

紀琳琅正琢磨著怎麼跟這兩團打商量。打一架？不行的話就兩架！

司徒璟淵已經不慌不忙地亮出了一塊刻著羊頭圖案的骨頭，拋過去。

兩團黑影接住，在空中停了會，像是在辨認，不過幾秒其中一團便化作羊頭人身的實體，招手讓他們跟上。

「你來過這？」紀琳琅小聲問他。

瀑布后是幽暗空谷，搞得紀琳琅不敢太大聲講話。

「嗯。之前跟著師傅遊歷時來過，師傅跟地羊鬼首領是老朋友。」司徒璟淵慢條斯理的淡然道。

「哦。」紀琳琅點點頭。

地羊鬼的首領很好認。像是野羊群中，羊首領的角最大最堅硬，地羊鬼的首領也是羊角最大。

「司徒小子，直接說吧，要我幫你做什麼。」首領猩紅的眼睛落在紀琳琅身上一瞬便挪開了，轉而盯著司徒璟淵。

「我需要一副肝臟。」司徒璟淵下頜微微揚起。

「哦，人的？」

「妖的？」首領有一瞬的驚訝，不過很快淡然，「你小子確定了？這機會可來之不易。」

「嗯，確定了。」司徒璟淵說完，睨紀琳琅一眼。

紀琳琅瞭然，倒出物儲袋中的泥沙。

首領伸出手掌在空中虛點幾下，那些泥土逐漸緩緩升空，一點點成型，最後被一團空氣保護膜包裹著飄向紀琳琅。

看似簡單，實則整個空氣都好似在涌動。

紀琳琅接過裝進物儲袋。

「多謝。」司徒璟淵朝它拱了拱手，帶著紀琳琅向外走。

紀琳琅垂著腦袋想了會，還是鎮定不住想問他：「什麼機會？」

「師傅曾經與地羊鬼首領打了一架。師傅贏了，首領於是允了一個機會給師傅，師傅說他用不上便轉給了我，剛進來用的那塊骨頭便是信物。」司徒璟淵穿過瀑布，轉過身等她。

紀琳琅趕忙跑出來：「這麼珍貴，那你，那你後悔嗎？」

後悔為了救一隻妖，浪費這機會……

「無事。反正我可能也用不上。」可能是看她還有些糾結，他補充道：「很值，救了一條命。」

紀琳琅鬆開緊鎖的眉心，「嗯，我也如此認為。」

他們匆匆趕回。

柳依依和謝邈已然將棺材搬了出來，移到了一間屋裡。

「你們回來了。」柳依依看著他們歸來，眼睛一亮。「找到辦法了？」

「嗯。」紀琳琅拿出換來的肝臟，小心翼翼放回麗娘身體里。

各脈絡開始連接。

過了幾分鐘后，那顆心臟終於開始跳動起來。

「謝大哥。」紀琳琅讓出位置，看向謝邈。

謝邈手足無措：「我並未學過這縫合之術。」

紀琳琅眼神一滯，對了，該死的，古代還沒有縫合之術。

可月紫怡背後那條縫合線卻十分細密精湛吶……

柳依依也慌了：「這可怎麼辦？」

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啊。

紀琳琅神情肅然：「找李子坤。」

於是他們又去正堂找李子坤。

「李子坤，」紀琳琅言簡意核：「為月姑娘縫合的那大夫在哪？」

李子坤沒敢多問什麼，直接讓管家去請。

不過多時，一位翩翩少年郎挎著和謝邈相似的木箱大步流星走過來。

「又找我何事？」少年盯著幾人。

紀琳琅向他拱了拱手，「請跟我來。」

少年看到狼狽躺在棺材中的麗娘時還是有些心虛的，他摸了摸鼻子：「咳咳……」

定睛又看到新的肝臟驚訝：「這是？」

「麻煩你先替她縫合。」紀琳琅怕肝臟會失活。

「好的好的。」少年連忙打開木箱取出工具。

紀琳琅直盯著他操作。

真的很熟悉……很像現代縫合？

但是她不能現在打擾了他繼續操作。

縫合的時間有些久，過了兩柱香才完全好。

「吁……」少年大夫長舒一口氣，「完成了。」

「謝謝。」柳依依連忙道謝。

紀琳琅則趁他剛歇會氣那恍惚勁，不動聲色的伸出試探的小腳：「氫氦鋰鈹硼？」

「哎呦媽，我文科生。」少年大夫擦了擦汗，脫口而出，愣了片刻后，猛地抬頭，欣喜的看著她，「你你你是任……」務者！！！

紀琳琅拚命給他眨眼，示意他不能說出來，小心被天道追蹤擠出異世界。

「你理科生？」他連忙換了個說法。

「昂。」紀琳琅重重點了下頭，偷偷伸出手去「幸會啊，老鄉！我叫紀琳琅。」

「幸會幸會……我叫孟兆垚。」孟兆垚興沖沖地就要同她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