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小姑娘的心思
「安安，多吃點兒。」
飯桌上，林念禾照顧著徐念安，催她多吃一些東西。
小姑娘瞧見爸爸了就只顧著說話，要不是林念禾一直給她夾肉，她都能把吃飯忘記了。
另一邊，季銘亦像餓狼一樣。
他的筷子一轉，一盤子羊肉就被他一把夾起扔進鍋里。薄如蟬翼的羊肉入水就變色，他再一撈，碗就堆滿了。
什麼季小公子的風度，什麼餐桌禮儀，全都顧不得了。
季銘亦說，能有心思管吃相好不好看的，都是沒真餓著的。
「管夠，你隨便吃，別撐壞了就行。」
林念禾今天也打算回大院，索性拽著牛娃一起回去。
這裡距離大院不過兩條街，喊警衛比報公安更快。
「幹什麼呢！」
「什麼？」
「甭提了。」季銘亦抹著嘴，「錢倒是夠，但是我們去的地方也買不到肉啊！」
但他沒說出口，打著哈哈說：「那倒是正常了，十里大隊最不缺的就是大學生嘛！」
這般戰績，大院至今無人可破。
季銘亦嘴上嚷得歡，其實也吃了七分飽了。
他放緩了吃飯速度，轉頭看向牛娃，笑著問：「來過暑假？要不跟哥去別地兒轉轉吧？」
季銘亦：「……！」
林念禾看到小姑娘的反應，不禁有些疑惑：「安安，怎麼了嗎？」
林念禾微皺著眉頭，側耳細聽。
「我現在和以前可不一樣……」
徐念安瞄了牛娃一眼，似乎在說，他比我厲害多了。
「哎？」
季銘亦和牛娃都停下腳步，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林念禾。
季銘亦困惑：「學什麼？不是放假了嗎？」
「十三。」牛娃如實回答。
「什麼？」
當年季銘亦可是憑一己之力攪合黃了一場聯誼會啊。
林念禾很嘚瑟地說：「牛娃參加了今年的高考，目標院校是北大，我帶他去任先生那兒溜達了一圈兒，任先生把他收作關門弟子了。」
林念禾厲聲喝問。
他伸出一根手指：「我吃了一個月的土豆，我現在照鏡子都感覺自己的腦袋像土豆。」
他刻意沒有對著徐念安解釋，假裝自己根本沒看到她的震驚。
季銘亦心說，那也夠厲害的了。
「怎麼了？」
他們三個慢悠悠地走著，京城已經很熱鬧了，路邊還有不少擺小攤的。
那聲音夾雜在車水馬龍中很不明顯，若不是林念禾耳力驚人根本聽不到。
牛娃瞧見她看自己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對季銘亦說：「校長媽媽一直輔導我學習，我這幾年幾乎沒有休息過，所以才勉強能參加高考。」
他們……同歲！
她還在預習初二的課程，他竟然已經要上大學了！
徐念安頓時感覺羊肉都不香了。
「我這次回來要多待一陣，」季銘亦說，「我爺爺催我結婚，要給我介紹對象。」
林念禾深表欽佩，然後又要了幾盤羊肉。
飯後已是黃昏，徐禮帶著徐念安與他們道別，季銘亦也要回家去。
其實小姑娘的心思很敏感，平時家裡沒有家長，有時候開家長會都是林念禾或王淑梅代去的。
不遠處的巷子里，隱約有姑娘的呼救聲。
徐念安委屈巴巴地看向徐禮，小聲問：「真的嗎？」
結果……
被簇擁在中心的男人轉過頭，弔兒郎當地打量著林念禾：「你他媽……呦呵，這不是林家的小姑奶奶嘛，怎麼茬兒啊？還管起我的閑事兒了？」
「你、你多大了？」徐念安瞪著牛娃問。
林念禾感覺那哭喊聲不對勁，她立即指著聲源處的方向對牛娃說：「你快去大院，喊警衛過來，報我的名字就好。」
林念禾看著他那恨不得把鍋都吃了的陣仗，嘖了嘖舌：「銘亦哥，你這樣會讓我誤會慈善公司資金不足的。」
林念禾見徐念安的神情和緩了幾分，順口打岔，問起了季銘亦這次的收穫。
她在學校很受老師的喜歡，突然來了一個與自己同齡但是把自己比得什麼都不是的人，小姑娘一時間接受不了倒是可以理解。
「我開車送你。」
「當然，」徐禮點頭，「平時爸爸都不在你身邊，你還能考第一名，這還不厲害嗎？」
不自誇地說，林念禾對牛娃的情商很有自信。
「嗯，對，馮偉哥他們也總給我補課。」
所以為什麼輔導作業會讓小姑娘看到牛娃就像見了鬼一樣？
最了解徐念安的還是徐禮，他輕笑著揉了揉女兒的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在爸爸心裡，安安才是最厲害的。」
她這些年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學習，除了想讓爸爸開心以外，也是想等再見到那個曾經口出狂言的傢伙時，用自己的成績讓他折服。
牛娃立即應下，毫不猶豫地就朝大院的方向跑去。
徐念安瞪著大眼睛盯著牛娃，突然又有了那個夏天被他指教學習的感覺。
「你還用介紹對象？」林念禾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牛娃相當無辜：「我記得我給她輔導過作業。」
小姑娘藏不住喜怒，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她的心情不佳。
他倆飛快地跑過去，正瞧見昏暗的巷子里，幾個男人圍住一個姑娘動手動腳。
第二聲是徐念安發出的。
「那好。」
林念禾：「……？」
簡單的幾句話，終於安慰到了徐念安。
林念禾拽了拽牛娃，用只有他們倆聽得到的聲音問：「你以前把安安怎麼了？」
牛娃咽下嘴裡的東西，搖頭：「不行，我在學習。」
這樣的生活讓她格外倔強和要強，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督促，一定要做第一名，做最好的那一個學生。
她震驚地看著牛娃，眼睛瞪得圓碌碌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說話。」
「姐，我明天還得去上學。」
季銘亦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被林念禾拽住了。
林念禾則拽了把季銘亦：「快走，我們先去攔一下。」
徐念安：「……！」
他說著話邁步走來，一張林念禾很眼熟卻沒有任何接觸的臉出現在路燈下。
林念禾皺眉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眼前這傢伙也是大院的，不過他和他們不同，整天鬥雞走馬惹是生非，誰見了他們這群人都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