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太后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就在太后回宮后的第二天，福寧宮來人傳旨太后召見顧卿言。顧卿言面對這個傳召也是心頭一驚，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她換好衣裙，速度整理了儀容。帶了清芷前往。無論如何，希望今日一去可以獲得太后青睞。

來的宮婢還是福寧宮的秦嬤嬤，她可是太後身邊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路上秦嬤嬤都笑臉相迎，倒讓顧卿言緊張的心放了下來。連帶覺得太后也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到了福寧宮門口則留下清芷在殿外，自己進去。

福寧宮常年瀰漫著檀香的氣味，芬芳馥郁，很是安定心神。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青諸色身影，顧卿言不能直視，行跪拜禮柔聲道：「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她動作流利標準，剛來這裡不習慣這裡的坐姿以及行禮，現在也學的有模有樣，挑不出什麼毛病。畢竟那些電視劇不是白看的。

「起來吧。」

顧卿言只聽見太后溫和的聲音，她緩緩起身，這才看到眼前的人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美婦人，也正在端詳著自己。在她的臉上絲毫沒有老的痕迹，有的只是成熟。

顧卿言打量一下就低下頭，太後半晌才點了點頭，揮手讓宮人們退下。只留了秦嬤嬤在一旁伺候。太后笑了起來，溫煦如春風：「顏家的外孫女，果然代代出美人。」

顧卿言有些疑惑，來這裡后所有人都是說顧家如何如何，第一次聽人說起顏家。

她見太後面色溫和，且帶著親切的笑意。不免也放鬆了幾分。垂頭道：「太后謬讚了，臣妾見太后，不過也如二十般的年紀，您那神態氣質臣妾可望不可及。」

太后被她這麼一說，也笑出了聲：「你這孩子，小嘴巴甜的。」她招手讓顧卿言上前，讓她坐到一旁。

「瘦了」太后撫著她削瘦的臉頰道。眼神中透著幾分憐惜。旋即又滿臉笑意：「不過，膽子變大了！」

「太后見過我？」這讓顧卿言吃驚，本以為太后可是上一屆宮斗的冠軍，定是一個厲害了不起的人物，今日見到如此和善，原來竟然認識自己。

太后恍惚著點了點頭，笑道：「是啊，那個時候你才這麼高一點。」她比到自己腰側的位置。「那時候顏貴妃帶你入宮，當時啊我就覺得這個女娃娃長的可愛極了。雖然說你是顏貴妃的侄女，可是哀家看著你呀真是像極了她。」言罷那張白皙的臉上，愁眉緊鎖，眼神中塗滿了淡淡的憂傷，微微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秦嬤嬤擔憂的喚了一聲太后。太后沖她搖了搖頭。在顧卿言看來，兩人似主僕，更似姐妹。看來口中的顏貴妃，定是與太後有故事，她不禁充滿好奇之心。

「臣妾前段時間掉水之後，許多事不記得了。依稀記得，姨母長的極美。」她自然得說許多事不記得，否則很多話也答不上來。

就在這出神的時候，感到手心一暖，只見太后握著她的手憐惜道：「孩子，你受苦了，身體如今好些了嗎？」

見太后關切的眼神十分真切，顧卿言也隨意了很多：「臣妾現在身體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只是有時候貪嘴吃多了，胃還是會有點不舒服。」說完也害羞一笑。

太后被她說的笑眯眯的搖了搖頭，帶著寵溺的口吻道：「你呀，還是個貪吃鬼。哀家記得當初去顏貴妃宮裡，你望著哀家旁邊的點心，眼神直勾勾的都不帶動一下，哀家問你可要吃，你還礙於規矩搖了搖頭。」

「民以食為天，臣妾偶爾也會忍不住貪嘴。」

太后想到什麼，摸著梳的一絲不苟的髮髻悠悠得道：「孩子，以你的家世容貌，別說美人，昭儀都綽綽有餘，委屈你了。」說著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似乎要將心中的鬱結一起嘆出去，這個兒子……

顧卿言起身，跪在太後身邊：「太后，臣妾不委屈，今日一見太后，臣妾覺得十分親切。好似臣妾的母親一般，所以所言句句真切。臣妾什麼都不求，只希望得太后庇佑，長伴太后。」她抬起頭，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睛里，滿是誠懇。

太后將顧卿言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她的手。「孩子你放心，有哀家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這句話幾乎是給了顧卿言一顆定心丸。太后對自己的喜歡和信任，竟到了這個程度？她剛想謝恩。太后就打斷她道：「哀家在後宮見慣了那些為了爭寵，費盡心思手段，殘忍至極。哀家眼裡容不得沙子。孩子你懂嗎？」

聰明的人都知道，她這句話是在說別人。也是在對顧卿言說。這才是太后，可以幫助自己，也不可越過她那道線。

顧卿言依首含胸，恭謹道：「太後放心，不該做的，臣妾絕對不會沾染半分。倒是臣妾以後常來叨擾您，你可不要嫌棄臣妾哦。」

太后也心情大好，人都喜歡和聰明的人說話。她搖了搖頭：「你陪著哀家這把老骨頭幹什麼，沒事的時候多往紫宸殿走動才是。」

紫宸殿前堂是皇上批閱奏摺的以及召見大臣的地方，受寵的妃嬪偶爾還可以短時間伴駕，以及送吃食進去。後殿則是寢殿。

顧卿言臉上溢著滿滿的愉悅，連帶著兩道眉毛也泛起柔柔漣漪。「皇上身邊那麼多女人，也不在乎臣妾一個。而太后，臣妾也敢大膽說真心對你的沒幾個，所以臣妾想陪著太后，」

太后微微一楞，後宮的真心真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曾幾何時對自己真心的倒是有一人，只可惜那人早已逝去。她閉目片刻，再睜眼眼底有著淡薄的朦朧。

「無寵，在後宮生存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你難道想一輩子當美人？婕妤？你放心。哀家會幫你，」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以示讓她安心。

顧卿言也只點了點頭，輕輕得嗯了一聲。

隨後交代她注意身子。調理好了以後再去鳳棲宮請安也不遲。

顧卿言離開后，太后出神的望著窗外。用自己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又到了秋天了，十七年了。」

「銀墨，哀家看那丫頭，像極了顏姐姐，她一定會比姐姐更有福氣的對吧？」她半疑問半肯定的道。眉頭緊皺，在白皙的額上，還是可見不易發現，淺淺的細紋。

秦嬤嬤含笑道：「依奴婢看呀，顧小主是個有福氣的人。」

太後轉頭對秦嬤嬤說道：「吩咐內侍省，不準剋扣顧美人的份例。另外你去查一查顧美人掉水的那天。可有什麼其他內幕。」

畢竟她在深宮生存了二十餘年，後宮的這些把戲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