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侍寢
臻平三年十月十五
東州軍營來報竟遭到姜國大軍壓境攻伐,形勢壓迫。
顧楓帶領葉安紀以及眾位將士列兵布陣,全力抗擊。最終姜軍擊敗,敗落而去。
十月十九。數場亂戰之後,終於徹底擊退姜軍,姜軍傷亡慘重。短期之內也無法再發起進攻。我方軍營傷員也不少,準備養精蓄銳,找准機會再次進攻。
東州軍營以及百姓無不揚眉吐氣。若論功勞,當屬顧楓。連臻朝百姓也傳揚顧將軍的沙場之名,盼望他凱旋歸來,一睹風采。
紫宸殿南承翊看到上的摺子,也不禁連連叫好。心情大為振奮。這一月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後宮也很少進,如今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急忙讓總管太監梁福宣七王爺靖王入宮。幾個兄弟中關係最好的就是靖王,無論年幼還是現在。
靖王來的時候已是天黑之時,兩人把酒言歡。還是小太監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興緻。
「啟稟皇上,秦嬤嬤方才來過了。說太後知道王爺在陪皇上喝酒,定需要一個伺候的人。稍後會讓顧美人在寢殿伺候。」
南承翊揮手讓太監退出去。眸子瞬間變的暗淡,嘴角掛著一抹略顯無奈的笑容。搖動手裡的酒道:「身為一國之君,就連妃嬪侍寢都得聽人安排。」他抬頭一口氣把酒喝完。
「看來後宮嬪妃多了皇兄也煩惱啊!」南興燁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上帶著一抹壞壞的笑,白皙的臉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配上一雙桃花眼,笑如彎月,高挺的鼻配上完美的唇形,給人种放盪不羈的感覺。
南承翊瞪他一眼,意味深長得笑著:「看來七弟想成家了,這樣吧,你看上了誰,朕給你賜婚,順便再給你納兩個妾。朕看整日你閑得慌。」
南興燁連聲道:「皇兄皇兄,我錯了。說你的事呢,怎麼扯到我身上了。」他裝的有點害怕的樣子,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南承翊眼神有些許迷離,只是一個勁得把酒入口。「朕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七弟,無拘無束。朕有時候真的很累。」
南興燁臉微紅:「皇兄羨慕臣弟,臣弟也曾羨慕皇兄,天下人皆有煩惱。人本就活在生老病死、喜怒悲哀之間。皇兄要學會自己調解。事情都有兩面性。」
而映月軒這邊都沉浸在喜悅當中,熱鬧了起來。
顧卿言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按照宮裡的規矩,在紫宸宮軟轎來之前,要先沐浴更衣。才可去見皇上。當然也有比較受寵的妃嬪,皇上移駕到她的宮殿也是常事。
雲霜給她挽了一個簡單髮髻,其餘垂在頸邊。不施粉黛,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身著藍白色裙子,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整個人清靈透徹,襯出幾分靈動的仙氣來。
上了軟轎,晃晃悠悠。在轎中也感受到了秋風。夾雜著些許寒意,猶如她心一般。
紫宸殿後室是妃嬪侍寢的地方,於是軟轎會直接帶去后室。到了之後有小太監過來的恭敬道:「小主請稍等,眼下王爺還在前殿,皇上一會就過來。」
顧卿言點了點頭溫和笑道:「有勞公公走一趟了。」
小太監應聲退了出去。
大殿只剩她一人悶得慌。她把窗戶打開。風把垂低的帷幔吹了起來。彷彿把她思緒吹亂一般,她也不曾經歷男歡女愛之事。其實自己也沒準備好,那是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
前殿這邊,兩人已經喝酩酊大醉。南承翊更是直接睡在了桌子上。
南興燁頭腦還比較清醒,叫來梁福扶皇上去後殿,臨走之時,他看著南承翊偷笑道:「佳人在側,皇兄快去相伴吧。」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咧的更開了。
梁福也不管皇上是否喝醉了,這是太后交代好的啊,送進後殿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而南承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路上也一直未醒。到了殿中,顧卿言正在榻上坐著。
看到醉酒的南承翊急忙過去幫忙扶到了床上。後面跟著一位宮人端著一盆水。顧卿言溫和道:「有勞梁公公了。」
梁福恭敬道:「那皇上就交給小主了,奴才告退。」說罷兩人退出了殿外。
顧卿言望了望那宮女,很想讓她留下為皇上整理衣衫,最終還是沒有說話。畢竟今日是她侍寢,如果連伺候皇上這件事都不願意,傳出去還不知道會怎麼說。
目光落在南承翊熟睡的臉上,他滿臉通紅,渾身酒氣。閉著眼的他沒有了往日里那種凌厲嚴峻,收起了他的刺,倒生出幾分柔和之色。
她給他脫了靴子,帕子打濕后擦著他的臉,床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異樣,眼睛微微動了一下,只不過沒有醒來。
其實他的鼻子特別堅挺,擦拭鼻子后忍不住摸了摸他鼻尖。碰到肌膚的滾燙讓她馬上收回了手。
他其實長的很是俊美,只是以往見到他都是冷若冰霜的樣子,也許對自己才是這樣吧?她竟有些不服氣。
看著那張並不是很大的床卻精緻而華貴,床柱皆是以龍雕刻。後宮之中,女人的前程與恩寵皆是在這枕榻之上,她自言自語道:「殊不知多少女人在這張龍床上婉轉承恩。或許你不願,我也並不樂意睡如此多女人睡過的床。」
她知道他聽不到,只是禁不住說了出來。她還真的有點接受不了,可能有上一世的思想,她的確覺得有點厭惡。
秋風的寒意襲來,她拉上了床上的帘子。輕步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
今夜的星光甚為稀疏,然月光卻極為明亮,柔和朦朧的月色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整個天空都像是蒙上了一層如霧似幻的白紗。
那張眉目如畫的臉本就絕美,青絲猶如瀑布一般瀉在肩頭。加上纖細的身段身著藍白長裙。在暖色燭火的微光,以及月光交縱之下。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猶如不食煙火,天界下凡的美麗仙女。
桌上的蠟燭悄無聲息的燃燒著,滴滴蠟珠一串串淚珠順流而下的凝固了。如同一幅畫,凄涼而美麗。
等到南承翊醒來,已是五更。看了看殿內,空無一人。猛的起身突然感到有些頭痛。他按了按太陽穴。喊道:「梁福。」
梁福快步帶跑似的進來。「奴才在。」
看到皇上穿的衣服還是昨夜那件,不禁有些吃驚……這,昨晚不是顧美人侍寢嘛?怎麼……
南承翊看見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命令道:「這件事,不要再讓第二個人知道。」
梁福神情拘謹,略顯緊張道:「奴才什麼也沒看到,也什麼都不知道。」他跪了下去。
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莫非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神情淡然的臉龐上,一雙目光深邃且疑惑。問道:「顧美人何時走的?」
「小主到了時辰就走了。」梁福大概也知道了,這是什麼一情況了。
宮中有規定,除了皇后以外的妃嬪皆不可過夜。且不能超過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是半個時辰,現在的一個小時。當然也有比較受寵的皇上執意要求嬪妃過夜也沒辦法。不過這種也是少之又少。
他默不作聲,只手脫了外衣。淡淡道:「更衣吧」
隨後宮人準備好的朝服,以及洗漱用的水端了上來。
儘管他不喜歡她,可是現如今的顧家他必須得顧忌,東州之戰還未結束,顧楓立下戰功,他也會給足她的顏面。且有個顧家的女兒在後宮,牽制著顧家應該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