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劉」和「柳」
「奴婢先是跟隨柳月一路出宮,在她回鳳府時去了一遍娘娘您說到的地方,後來又跟著出鳳府的柳月又去了一次,確定祥錦鋪被賣掉后,京城興起的一家名叫司雁閣的成衣鋪,幕後之人就是她!!」
連翹說,「不僅如此,鳳府幾家賺錢的商鋪或被賣,或虧損,都與她有關!」
柳月許是覺得掌管鳳家賬簿,從中挪用銀錢風險太大,還不如將原有的產業搞廢,再捧自己的人出來,這樣一來不管是誰查賬本,都會比前者更為安全。
她這種損人利己的方法,確實給鳳昭查賬帶來麻煩,但還不至於完全無處下手。
鳳昭問,「司雁閣的掌柜是誰,叫什麼名字,與柳月有何關係?」
依照柳月的謹慎,將這麼大的產業交給對方打理,讓他來做明面上的掌柜,一定要非常值得信任才行。
「回太後娘娘的話,掌柜名叫劉懷,此人與柳月日常並沒有交集,柳月在管理鳳府賬簿時,甚至還當街和他吵了幾回,說對方下作,搶生意之類的話。」要不是連翹親眼看見柳月走進司雁閣後門,單憑這點恐怕就信了。
「姓劉?」鳳昭抓住重點,迅速反應,「劉和柳,難不成這個劉掌柜,是柳月的親戚??」
柳月當初讓鳳英把她送來京城,就是說要投奔遠房親戚,結果到京城之後,又說親戚幾年前死了,無依無靠的孤女想暫時在鳳府落腳。
「她的親戚哪是死了,而是改頭換面,換了個姓氏生活。」
劉懷,懷念以前嗎?他們在鳳府剜血吃肉,也會懷念??
「這些只是哀家的猜測,不足以作為證據,你抽空雇兩個人試試他,不要自己出面。」鳳昭把唯一一張百兩銀票交給連翹,「柳月昨天夜裡去找劉懷,肯定與他說了讓他注意前來鋪面打聽的人,尤其是女子。」
鳳昭將這件事問清楚后,又問起連翹別的事,「你可查清楚,柳月近日與誰走得近??」
「沒有。」連翹昨天一直跟著柳月出宮,中途趁她回府也偷偷打聽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也罷,不管是誰,總會露出狐狸尾巴。」鳳昭心裡有幾個人選,畢竟現在與她作對的人不多。
鳳昭還要上朝,不能時時刻刻關注柳月這種小人物,所以問了連翹幾句后,就去宣政殿找蕭泓懿。
她太忙了,而偌大的宮闈少不了眼睛,尤其是現在還執掌鳳印的文媚兒。
「你說鳳鳴宮中的大宮女連翹,昨天下午出宮,今早才回來??」
守門的將領點頭,跪在地上將出宮記錄拿出來捧文媚兒看,文媚兒微微低頭,果真看見連翹的名字徹夜未歸。
將領道,「回太妃娘娘的話,每天各宮進出宮門的宮女太監很多,但徹夜不回的人很少,所以末將能一眼看出端倪,特來稟報娘娘!」
「嗯,做的不錯。」文媚兒給翡翠使了個眼色,翡翠就拿了個錢袋子給他。
將領掂量掂量分量,打開發現全是金燦燦的金子。
「和本宮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退下吧。」
將領心滿意足拿著銀子退下。
文媚兒等他一走,就捂著嘴嬌笑出聲,「鳳昭啊鳳昭,你安排的計劃確實很好,可惜百密一疏,這世上錢和權哪樣都不能少!」
「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柳月,她知道該怎麼做!」
*
柳月就算把鳳府全部換成自己人,想收文家的信也不容易。
尤其是這個時候鳳英還在府中,柳月更需要謹慎。等看到文家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申時。
她看到信中內容,二話不說出門去司雁閣。
臨行前想到什麼,又冷靜的走回閨房,從床頭取出一個瓷瓶,將瓷瓶中的液體倒入手帕。
液體泛著詭異的幽綠,將手帕也染成綠色,為了使手帕不那麼突兀,柳月又換了件翠綠色的衣衫,在銅鏡前仔細檢查過後,才放心出門。
「若王爺問起,就說我上街採買,很快回來。」
柳月交代好一切踏上馬車,馬車七拐八拐,走了好幾條街,最後才停在司雁閣後門。
後門看守的小廝有四個,個個身強體壯,看見柳月的信物才肯放行。
「主子請上二樓,我們這就去尋掌柜。」
柳月帶著幕簾上樓,等了一會才等到劉懷。
劉懷三十多歲,年紀比柳月大些,長相精明,眼中閃爍算計的微光,可眉宇間總含憂愁,不知藏著什麼心事,十分矛盾。
「你之前不是才來找我嗎?怎麼這麼快又來了,不怕被人發現??」
劉懷見到柳月先是皺了下眉,接著又開始擔心,「是不是當今太後娘娘又盤問你賬本的事?表妹,要不我們回老家吧!」
這幾天劉懷吃不好睡不好,憔悴許多。
「你怕了?」柳月說。
「能不怕嗎?她可是太后,當今皇上的母親!」
劉懷提起這事眼睛忍不往左右看,就算是自己的地盤也要起身把門窗關緊。
「你說讓我挑個不忠心的奴才給你,好送去她身邊,把她弄死在宮裡,結果呢?人沒死,現在還當上太后,她現在想碾死我們,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柳月摘下幕簾,她神情淡定,與焦躁的劉懷形成鮮明對比。m.
「別急,她就算是皇上的母親又如何,看不懂賬本,就是我們的機會。」
劉懷不這麼認為,「她看不懂,別人看得懂,朝里的讀書人還少嗎?隨隨便便叫個幾個能幹的幫她查,我們的事遲早瞞不住!」
劉懷在京城生活大半輩子年,知道京城聰明人太多,就他們這點小伎倆,根本經不住查!
柳月置若罔聞,拿起桌上的茶具開始泡茶,「表哥上次請我喝的雲霧綠茶還有嗎?」
「都什麼時候,你還想著喝茶!」劉懷不想喝,被柳月盯著又不得不去把茶葉拿出來。
雲霧綠茶是上好的茶葉品種,泡出來的茶湯幽綠清冽,入口回甘,柳月會惦記,劉懷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表妹,你到底怎麼想的,給表哥我一句實話,我們到底是回老家,還是繼續待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