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午宴

早餐過後就是「快樂」的勞動時間，看守們帶著罪犯來到耕作園，這是位於監獄後方的田園，依靠城牆種植由占卜師決定的好位置，即使旁邊就是城牆依舊能完美的照射到太陽，護城河也能提供充足的水源，哪怕是到了雨季也不會因為大水而破壞作物。

雖然有種各種作物但主要還是小麥和大麥，而此時虛和奈庫倫特的任務就是負責一大片的小麥田原本這是奈庫倫特一個人負責的。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挺聰明才來幾天就發現那個傢伙是個膽小鬼而且膽子也大居然敢嚇唬看守讓他給你東西」

「這沒什麼，我原本只是想讓他借我一下，交到卡諾爾手裡后找機會偷過來還給他，我也沒想到那個人直接送我了」

「這麼看也是你的運氣啊，但想著盜竊可是很危險的雖然這裡不允許打架傷人但偷竊被抓住打個半死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確實也是是你的本事，而且幸好你和我一個房間，要不然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傢伙怎麼可能搞得定這麼大一片地方嘛」

「啊，我來了之後你可以輕鬆一點了呢，不過我也沒做過這些事情不確定是來幫忙還是幫倒忙的。」

「看得出來呢，如果是普通的鄉村的話多多少少都有給長輩幫過忙，可是你的皮膚如此白嫩一直在訴說你其實是一直呆在家中的富家子弟」

「是啊，曾經或許是吧，但現在只是一個罪犯罷了，對了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任務會怎麼樣？被鞭打嗎？」

「不，其實懲罰很輕，只不過是從每日三餐變為晚餐的那半塊麵包罷了，所以你會發現其實有一部分人什麼都不幹找個地方曬日光浴，當然也有幾個人是因為家族比較有錢可以花錢吃大餐」

「什麼？還能花錢買吃的？」

「是啊，錢真的能搞定很多事情」

虛一邊奮力的給田地澆灌一邊想著問題，進監獄對他來說非常不快，一方面是因為他希望能想辦法找到菲爾德羅以及叔叔。另一方面是自己想象中的監獄是如同冥界般的地方不過現實卻是天壤之別簡直是太人性化了。

奈庫倫特看到虛低頭一言不發而且有點恍惚認為他應該在幻想自己是有錢人，這樣就可以在這裡舒舒服服的吧。

「嘿！」

虛被這一聲嚇到了渾身顫了顫而後看著奈庫倫特

「在想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想我的家人了」

「是啊，無論什麼時候想到家都能得到一點慰藉。」他沉默片刻后便接著說道「對了，先前忘了問，你的審判結果怎麼樣？」

「3年」

「才3年嗎？不會吧？你不是試圖殺人嗎？還是個商人？」

「是3年啊，出門的時候表格上寫著後面法庭也是宣判3年時間」

「你是說出監獄的時候登記的表格上面寫著審判結果？」

「是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奈庫倫特感覺非常不可思議在他看來這個傢伙不可能才3年這麼短的時間

「不……我想再確認一下你真的看清楚了？那上面不是30年？」

虛被問的暈頭轉向也有點氣憤，好像這個傢伙是希望自己被判久一些

「我認識字，跟你們不一樣！」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按照正常情況你企圖殺死一個商人那個法官肯定是要按照搶劫甚至謀殺來判，這個城市的法律中是不分孩童與成年人也就是說你將會在這裡呆上數十年甚至是直接絞刑，唯一能減刑的情況只有兩種，一種是花錢還有一種是得到受害人的原諒但第二種也不可能讓你只在這裡待3年如果第一種那為什麼不多花點錢直接免刑？這就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

原本虛還以為這是本來就應該的判決，但沒想到會有這種事，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突然想到了不知在何處的叔叔，雖然莊園被燒毀但菲爾德羅說過弗朗索瓦絲叔叔的經商能力影響力和財富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雖然曾經一度認為是誇大的話的不過現在的他卻異常相信菲爾德羅說的話。

可是按照這個傢伙（奈庫倫特）說的為什麼不直接免刑呢？難道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所以懲罰自己讓自己以後冷靜行事不被謊言矇騙嗎？

虛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一定是這樣的自己的叔叔也一定會找機會救自己的，或許三年後某天或者兩年後又或者明天就會讓人接自己去新家，曾經的僕人們依舊在莊園中工作，叔叔在火爐旁喝著咖啡看著報紙靜靜的等待著自己，菲爾德羅也像曾經一般站在他的身旁跟他一起聊著最近的發生的事。

漸漸地陷入幻想之中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會好的所有事情都會回到過去那種平靜美好的生活。

奈庫倫特看到虛笑嘻嘻抬水過來不少水都撒在褲子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你抬水太慢了，連城西的老太太都比你快」

「騙人！怎麼可能！」

「你不信以後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沒力氣就到一邊坐著去吧卡諾爾過來了」

聽到卡諾爾來了的時候其實心裡非常緊張，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那個傢伙的時候總會害怕指不定什麼地方惹到他就被一拳頭砸成肉餅，也許這就是體型壓制吧。

果然旁邊田地的卡諾爾走了過來，他龐大的身軀在柔軟的泥土上行走留下非常明顯的腳印

看著走過來的卡諾爾悄悄咽了口唾沫小聲問奈庫倫特

「他怎麼過來了？」

「你怕了？」奈庫倫特能感覺到他身上淡淡的慌張「其實他是我手下」

「什麼！」

虛下意識的喊了出來，隨後注意到其他人都看著自己才假裝繼續幹活，但內心異常震撼，本來以為這兩個人只是有點關係也許是監獄內的普通朋友或者是有點矛盾的人，但沒想到卡諾爾居然是這老頭的手下。

「幹嘛這麼驚訝啊？你小子就這麼看不起我這老骨頭？你以為我怎麼會說保護你這種話？只要你還是我手下我就有能力保護你，不管什麼情況都不會讓你吃虧，但前提是你要聽話才行。」

虛點了點頭，其實他只是按照書上的知識還有菲爾德羅建議陌生環境下多個朋友更容易生存，原本只以為他只是個普通老頭可以通過他了解更多事情來讓監獄生活更好一點，但現在對於這個人的身份更加奇怪了

這個時候卡諾爾也來到他們兩個人面前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兩個人然後拿起桶準備去提水。

「等一下卡諾爾，現在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卡諾爾他是我頭號小弟，這位是……對了你叫什麼？」

「虛。」

「不是，我問你真正的名字。」

「我沒有名字，就是叫虛」

奈庫倫特眯起眼睛盯著他，一個活了這麼久的人怎麼可能會相信這種低劣的謊言，但此時他並不關注這種事，對他而言名字無關輕重哪怕他名字有幾十個單片語成都和自己沒關係。

「那好吧，你們兩個握個手就當認識了，我對自己手下一向很好，但要記住一件事，只要對我保持尊重與誠懇就足夠了記住了嗎？兩位先生~」

卡諾爾無動於衷而虛點了下頭，汗液打濕了背後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工作的太累，但他知道剛才的話表面上是告訴自己規則語氣十分友善但其實是一種警告，於是在心中記下避免出現問題。

三個人負責一千平方米的土地很快就結束了，由於這裡沒有可以遮擋太陽的地方三人只好坐到路邊看著別人辛苦的忙碌或開玩笑或炫耀自己手下兩名得力幹將，這一幕看得別人咬牙切齒但也讓他們更加奮力的勞動。

中午的午餐是這監獄中最豐盛的，足足有三種蔬菜與麵包甚至還有肉湯雖然有看守在維護秩序但依舊會有部分偷奸耍滑的人，一群人相互擁擠著到分發食物的地方期待著遲到美味佳肴。

本來虛是想過去卻被奈庫倫特攔下

「你第一次幹活不能吃這麼簡單的食物，跟我走我帶你飽餐一頓，記住等會別說話，聽到了嗎？」

虛和奈庫倫特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場面一度安靜

「我問你聽明白了沒，你怎麼沒回應？」

「你不是說別說話嗎？」

奈庫倫特嘆了口氣「唉，看你也是個小機靈鬼怎麼在這個事上和蠢豬一樣，你不說話也可以點頭啊」

隨後虛瘋狂的點著頭

「算了，咱們趕緊走吧免得遲了」

他們朝著人群的反方向走去，數輛馬車停在路旁一群人忙忙碌碌，幾個看上去像廚師樣的人在處理各種食物。

一個長方形餐桌上擺放著裝飾用的花與各種食物先前六名不幹活的人端正的坐在那裡享用著面前的肉排而且每個人的身後都站著一名侍從，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奢華唯獨每個人身上的舊衣裳（囚服）破壞了整體。

「嘿，各位富豪們不介意讓我也參加你們的盛宴吧？」

其實這六個人早已發現了他們三，想也知道這老東西是來幹什麼的但是不想和他扯上關係所以裝作沒看見，但此時就不一樣了，他們畢竟還是罪犯對於這老東西雖然厭惡但又無可奈何，他身後這個傻大個腦子有問題還特別聽他的話生怕突然發病……

「哦，原來是我們的朋友奈庫倫特啊！快請坐~來人再拿一條椅子過來！」

「嘿嘿嘿，不愧是萬斯家族的貴公子，那我就借您好意了，不過今天我新招收了一位小友看著他這麼辛勤勞作還沒有吃東西呢我不太忍心讓他看著我享用美食，您這餐桌應該還有空位我想你應該也不建議多三個人吧？」

這裡的人幾乎都對這個人產生厭惡但他們不好說什麼，畢竟主場還是萬斯家所以其他人與其多管閑事還不如看看熱鬧無論哪方吃癟都可以當個樂子以後吹噓也有話題。

「啊，那是當然，我們在這同一個鳥籠中無論身份如何都應該互相幫助，尤其是你這樣一位老先生更是應該為你做點什麼，如今有幸來到我們的宴會中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你的兄弟如果不嫌棄的話當然也應當坐下同我們共進午餐，這樣我們也能成為好朋友呢。」

奈庫倫特皺了下眉頭見到椅子搬過來后很快就笑嘻嘻的坐下了隨後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手。

他身旁的那個人看到這樣一個髒亂臭的老頭坐在旁邊而且像在自己家一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雖然他家族不是什麼大勢力但在這個城中的商會也有屬於他們的地位，這樣一個乞丐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吃東西怎麼能忍得住，當即燃起一團怒火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虛在旁邊一臉茫然，

『這傢伙怎麼突然站起來了？好像還很生氣』

卡諾爾卻不一樣看到這人對奈庫倫特有敵意就向前靠過去只要那個人有什麼動作就隨時扭斷他的脖子。

「夏迪！你給我坐下！」

在主辦方的一聲吼下這個叫夏迪的年輕人滿臉不悅並略帶疑惑的看著他，但隨後還是乖乖坐了下來靠喝果汁發泄情緒

「不好意思奈庫倫特先生，我這個朋友最近因為想家和他的舞伴或許有些許暴躁，還請你原諒他」

「不不，年輕人有點活力很好，而且我更關心什麼時候可以吃東西，再拖下去可能就吃不上了呢。」

他點了點頭隨即拍了拍手示意後面人將東西送過來。

只見數名衣著端莊的侍從將餐具與食物端了過來，三人忍不住大吸一口氣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美味佳肴，哪怕是吃過各類肉排的虛都忍不住流下了口水，而奈庫倫特兩人更是毫不在乎臉面剛放到面前時就已經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根本不給萬斯家族公子一點面子。

雖然他們早就開始享用食物因為這三人打斷了這美好時光重新開始本應該等主人家重新宣布開始才能動刀叉可是現如今……

「大家繼續享用我們的午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