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啟程

第四章 啟程

「你在說什麼?你說你叫虛?開什麼玩笑!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了嗎?還有你穿的這是什麼東西!」

亞倫抓著那亞麻布粗製的長袍就要扯下來,但是虛的一隻手也抓著長袍,不知道什麼原因原本兩人力氣相近甚至亞倫略勝一籌,但此時卻扯不動分毫。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口中的阿爾,我只是一個落魄貴族而已,如果你繼續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冰冷的聲音從虛的口中傳出讓一旁的米婭渾身顫抖好像眼前這個人真的會殺掉他們一樣。

「哥…哥……」

「米婭,沒事的,我馬上就會說服他讓他回來的。」

亞倫這個神經大條的人根本沒聽出虛話中的意思,還以為他又要像以前一樣要人『勸』才願意回來,所謂的勸也不過是他們以前的約定而已,如果遇到矛盾就打一架,打完后無論誰輸誰贏兩人依舊像以前一樣。

「我說,放手!」

「不放!」

「哼!」

虛從身旁拿起一根木棍向亞倫胸口一捅乘他因為疼痛而注意力在胸口的時候再一個上挑將手打掉緊接著又一棍甩在臉上在那被太陽晒成小麥色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印記,整個人也被抽倒在地,虛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管他了

「好了沒?好了就趕緊走吧」

商人用手帕擦了擦汗一臉諂媚的說:「不好意思啊,東西太多了還差一點沒運上來,等下固定好就出發。」

「嗯」

「可惡!阿爾!你要去哪!我不會讓你走的!」

亞倫不顧暈眩的感覺伸手向前盲目的抓著,突然向前一趴倒在了地上但也抓到了虛的腳

「你想死嗎!再不放手我就殺了你!」

「你有本事殺我啊!你個懦夫!連自己名字都不敢認的懦夫!」

虛一言不發只是不斷甩動著手中木棍,空中傳出陣陣破風聲,甚至打破了衣服在亞倫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哪怕是這樣亞倫依舊沒有鬆手甚至一聲慘叫都沒有,而站在一旁的米婭看著趴在那裡的哥哥早已淚流滿面當即跑上前跪在那裡用身體護住哥哥。

「阿爾哥,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們錯了,不要再打了,我們不會再攔著您了,求求你放過哥哥吧!」

虛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米婭卻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將腳抽了出來把那根木棍丟在了地上走入馬車中拉上帘子,留下了暈厥的亞倫和哭泣的米婭在那裡。

商人看了一眼馬車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嘆了一口氣「唉,要是剛才不來多管閑事不就沒事了嗎?現在就不會發生這種讓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了」

這時候才發現搬運貨物的工人們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頭來看著這場鬧劇,也許這比平時看的戲劇都還來的有意思,吸引的他們不願意錯過看熱鬧的機會紛紛停下手中工作駐足觀望。

「看什麼!還不趕緊搬!想干到晚上好走夜路嗎!還不趕緊動起來!」

商人氣憤的一隻手指著他們,並一隻手拍打著推車,而那些工人們也重新開始手上的工作繼續搬運和整理著各種東西。

商人再轉頭看向在地上的兩人心中情緒複雜,從一邊的貨車上拿出一個裝滿綠色不明物體的玻璃瓶走到他們面前。

「小姑娘,我這有一瓶治療藥膏,是採用弗萊特寧山上特有的一種綠色植物研磨而制塗抹一點在受傷的地方過一個小時就會好了甚至連一點印記都不存在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你要不要啊?」

「真的可以給我嗎?」

「嗯,那是當然,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特別需要這個東西,我想你應該也不希望看到你哥哥這樣吧?」

「謝謝這位先生了」

米婭伸手要拿,但快觸碰到的時候商人卻突然把東西收了回來。

「對不起,我不是牧師也不是慈善家,我不會去施捨別人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就請給錢,只需要19銀35銅就好」

米婭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個商販不是打算將東西白送給自己,而是一個需要金錢的吸血鬼,雖然很想要,但是自己沒有能力支付,同時也沒有辦法搬動70公斤重的哥哥。

「可是……我沒有錢……」

米婭說到後面幾個字的時候甚至只有她自己能聽得到,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得到這個東西了。

「其實我也並不是非得收錢不可,其實你也可以用其他東西交換不管什麼都可以」

「什麼東西都可以嗎?」

「是的」

商人的這一句話讓米婭再次心生希望抬起頭看著他,但是米婭發現那個人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的胸口,雖然她還小,但是也聽大人們說過自己快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了也知道很多城鎮的人都喜歡自己這種什麼都不懂的農村女孩。

想到這裡不由的傷心起來,果然這麼貴的葯還是沒有辦法用自己身上的東西交換,商人在她眼中也變得愈加醜陋,那笑臉如同魔鬼一般,隨即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

就在米婭低頭失神的片刻商人已經將手伸到了她的胸前,那隻手如同毒蛇一般向她靠近,米婭下意識的抬手拍開那個醜陋男人粗大的手並向後退了兩步,原本抱在懷中的哥哥像人偶一般攤倒在地上腦袋與地面觸碰發出讓人聽了都感覺疼的聲音。

「你不要過來呀!」

米婭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商人,而那個商人才反應過來是剛才自己的動作讓眼前這個小女孩產生了誤會,隨後解釋道

「小妹妹你別怕,我只是想拿你身前口袋中的手帕而已,沒有和你說就直接動手去拿真是不好意思了」

「手帕?」

她這時候才發現商人手中正拿著一樣東西,那正是自己的手帕,想到剛才對這個人不好的猜想后紅著臉低下了頭,商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她的面前彎下肥胖的身軀用剛才拿的手帕放在她的眼角幫她擦去淚水。

這時候米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流淚了,再抬頭看眼前的商人的時候就像一個慈祥的神父。

「對不起……剛剛誤會你了,請你原諒」

「沒事,那這個手帕我收下了?當做交換藥劑的『貨物』,你看可以嗎?」

「啊?」

「我是說用你擦過眼淚的手帕來交換我左手這瓶葯,現在這瓶葯就歸你了。」

米婭一時間沒接受這突如其來奇怪的交易

「可是這只是廉價的布料做衣服剩下的邊角料而已啊!根本不夠換啊!」

「的確,這只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手帕,但是卻因為主人是一位可愛的人而珍貴,更不用說擦拭了比寶石還美麗的眼睛流出的淚水,我會一直保留著的,如果您長大后發現了這塊手帕的珍貴隨時歡迎以後用等價的金錢買回去」

米婭被商人的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小聲說道:「謝謝您,您真是個好人。」

「呵呵……好人嗎?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啊……」

米婭不知道商人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知道這個人就像神派來的使者至少不會害自己於是壯著膽子提出問題

「可否問您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如果我知道一定會告訴你的」

「剛剛坐上馬車的人是誰?為什麼會叫虛這個奇怪的名字?」

商人轉過身看了一眼馬車隨後又看著她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他不是我的手下,而且他只是我的客人我也不是特別了解具體情況,不好意思。」

「老闆,東西都裝好了,水也補充完全隨時可以出發!」

「好的,清點人數馬上出發!不好意思,我們要走了以後再說吧。」

「可以問一下你們要到哪裡去嗎?」

可是商人並沒有回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米婭知道再問也沒有什麼作用了,只好來到哥哥身邊將他放在自己的腿上打開那罐藥劑將綠色的粘稠物倒在手上塗抹在身上一個又一個紅印上。

果然如商人所說一樣,塗在上面輕輕搓揉那些綠色的東西就消失了,而紅印也變成雪白的皮膚。

半個小時后亞倫清醒過來后看著美麗的天空和朵朵彩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米婭看到哥哥醒來后就開始哭起來了。

「我沒事的,你別傷心了好不好?」

「嗚哥…哥…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我好擔心你啊…嗚……」

「不會了不會了,對了,阿爾怎麼樣了?」

「阿爾哥他不回來了,他說要跟著叔叔的朋友一起離開,遠離這裡去其他國家生活了,把你打暈其實是知道你會阻攔才故意那樣的也許過幾年會回來看看的,還讓我在你醒來的時候向你說聲對不起。」

「是這樣嗎?」

「嗯」

亞倫看著一臉堅定的妹妹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哈哈哈,好吧就當是這樣吧」

「什麼叫就當這樣?我是說真的!」

看著米婭臉上的認真和惱羞的臉亞倫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每次都是如此。

「我相信,我不怪他,但是他打我那幾下我必須要打回去,在這幾年我要變得比他更厲害,下次見面就是一拳揍翻他!」

亞倫看著遠方的夕陽期待著下次的見面同時也在心中自我發誓,而米婭看著哥哥那失落而又堅定的表情也同樣感到失落,因為她喜愛的兩個哥哥都在這個時候離開了自己。

【商隊】

虛獨自坐在車中雙臂壓在大腿上低著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對於先前毆打亞倫他感到奇怪。

「為什麼?我能感到心跳加速,可是卻沒有一絲內疚和痛苦,同時也沒有對勝利的喜悅和自豪」

但是又有一絲奇妙的感覺充斥內心,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現在的他真的變了,變成自己口中的「虛」。

這時候腦海中浮現出剛才米婭抱著亞倫向他苦苦哀求的樣子時感覺又非常抱歉,米婭就像自己的妹妹,平時肯定不會在她面前打人或罵人,但是這一次卻讓她看到了暴力而冷酷的自己,他知道自己必須捨棄這份感情,因為從此以後他們都將是兩個世界的人,自己未來的路不應該牽扯進他們。

「最後一次了……」

隨後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好像是要把這些不愉快的事都了出去,接著撫摸右手臂上的印記,他知道這裡面肯定含有魔法,可是不知道怎麼使用,但如果是印在這種質量的護甲上那肯定不會是簡單的魔法,他相信200金的皮甲加魔法不會讓他失望。

不再去想印記的事情而是將注意力放在這身漆黑的護甲上,聽這商人吹噓的這麼厲害但自己知道那是半真半假,商人都是騙子包括他的叔叔也是一樣,將實際用途誇大那是一個商人的慣用伎倆。

虛抽出別在腰上的匕首握在右手上輕輕從左手的臂甲上劃過但沒有一絲痕迹,隨後不斷用力去割但這皮甲卻像鋼鐵一般一絲痕迹都沒留下,原本只是以為這套皮甲只不過比普通皮革要硬,最多不過是木石那種程度,但是現在他知道了,這筆錢不僅是沒虧反而是賺大了,哪怕沒有這個印記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好!在這裡停一下,各位準備搭起帳篷撿拾柴火準備燒火」

虛所在的馬車停了下來,拉開帘子才發現已是黃昏,夕陽映照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不知是為何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這是怎麼了?」

商人回頭髮現自己這位小客人從馬車中出來時急忙邁著小步子走了過來。

「這不是天快黑了嗎?我們打算在這裡過夜,讓大家去撿拾柴火準備做飯了,沒事的等下我們做好晚飯會再給您送過來的。」

「在這路邊搭帳篷休息會不會太危險?一般不是都有強盜在路邊劫掠嗎?」

「沒關係的,我們已經在主道路上了,這條道路一般不會有強盜,因為時不時會有軍隊通過,一般強盜不敢靠近這種大道,再說了強盜也是人,他們不會願意這大晚上的出來搶劫,如果真的運氣不好遇到了只要給幾枚金幣給他們喝點酒吃點東西也就沒事了。」

虛聽到商人的話感到不可思議,在他心中強盜都是無惡不作無所畏懼的瘋子,沒想到這些強盜還能這麼簡單的被一點過路費收買。

同時也對這商人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原本他以為這個傢伙只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胖子,沒想到還挺聰明的懂這麼多東西,隨後懷疑對方是不是早已看出自己在欺騙他,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那好吧,我就在馬車裡休息一下,對了我可以買一根木棍嗎?」

「可以,當然沒問題,您需要哪種材質的呢?,我們有西里西里鐵木、桑利斯紅木、芬迪斯香木、橡木等等,不知道您需要哪種的呢?」

「哪種木頭的輕而且硬?」

「如果輕的話我合成木倒是符合,但是這種木頭都是木頭邊角料壓縮而成所以容易損壞,硬度最高那肯定是傳說中的幽冥魔木,只不過那隻存在傳說中,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目前我倉庫的存貨有一種木材就非常符合您的要求,我帶你去看看吧」

不一會商人就帶著他來到一輛運貨馬車旁,這個馬車有著長長的車體,上面蓋著巨大的帆布並用粗麻繩子固定,那帆布下的形狀已經透露了其中的東西

商人讓人卸下帆布后眾人看清了其中的東西,三根巨大的樹榦,這三根樹榦粗細幾乎相同明顯源於同一顆,在夕陽的映照下散發出灰褐色的微光,虛將手放在上面清楚的知道這樹木比普通的木頭都要堅硬許多,在這三根樹榦面前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矮人面對三個鋼鐵巨人一般無助、弱小與渴望。

「小少爺,這三根還未加工的木材是我從東方一個商人那花費巨大的價錢買過來的,聽他的描述這種樹叫做西里西里鐵刀樹,我們平時叫它鐵樹,因為過於堅硬哪怕刀劍都無法在這棵樹上留下痕迹,而且一般情況下無法燃燒,聽那名商人所說他們的國家都會將這種木頭用來製作武器或工具。」

「如果真的照你說的比鋼鐵都堅硬那麼是怎麼被砍下來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聽說東方人不擅長用魔法,但是他們有另外一種叫做法術的東西,魔法和法術很像但又不是一種東西或許和巫術差不多吧,這或許就是東西方的差別。」

「東方的法術嗎?第一次聽說不過真想見識一下。」

「以後會有機會的,不過現在還是談一下木材的問題吧,首先您需要多長多寬的木棍?」

對於適合自身的木棍自己也不清楚,畢竟自己也才學一天而已這時候回想起先前的那一根。

「要不就用我剛才使用的那一根吧,我感覺那個比較順手。」

「沒問題,還有一件事,就是如果要用這種木頭製作木棍的話可能會比較麻煩,一個是硬度方面我們可能會製作困難畢竟工具有限,另一個是製作出來后還會剩下一大堆,那些肯定是賣不出去的,如果您真的需要那隻能買下較長的一截,大致需要139金左右。」

「沒問題,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把剩下的木材做點別的東西,一把短刀,一把長劍,三根棍子,」

「沒問題!大夥開始幹活了!」

商人開始招呼大家開工,本來在休息時間幹活,大家都是不樂意的,但是聽到有加工錢,所有人都充滿了動力,一直持續到午夜才停工,夜晚重歸寧靜,商人和其他斗篷人進入帳篷其他人則橫七豎八的躺著。

而這夜深人靜之時虛卻沒能睡著,他走出馬車看著東倒西歪的工人們,他知道這些人都累壞了,他不理解為什麼要為了錢而這麼努力,商人們也是如此,明明很有錢了卻還是拚命賺錢,王公貴族也是通過權利套取金錢。

錢,到底為什麼這麼重要?

「你醒了啊?」

虛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三護衛中的一個,那是一個偏瘦的一個人,這瘦只是與另外兩個人相比,當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卻能通過月光發現那棕色的皮甲下擁有著一副強壯的軀體,雙手環抱在胸前,在腰的兩邊各有一把武器看上去像是兩把短刀。

「嗯」

「給你做的武器已經完成了,就在這,如果你要用可以拿去試一下」

虛的目光順著他的手看去,只見在一個樹墩上放著一塊木板,而木板的上面放著一件件漆黑的物品。

三根長約兩米的木棍,一把炎紋短刀,一把帶護手的雙刃長劍,一面光滑的扇形盾,這些物品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出微弱的光哪怕是在夜晚依舊能看清上面的紋路。

「沒想到做到這麼快,還多做了個盾牌」

「沒辦法,老闆要求了,必須要儘快做好,所以大家就加班完成了要不你拿去試試?」

「嗯」

虛拿起這些專門為他打造的兵器,每一件武器都非常輕盈且鋒利,比普通鐵器還要堅硬,刀劍砍在樹上能輕鬆劃開樹皮,木棍全力揮動能碎岩石而沒一點損壞雖然沒有試盾但他相信普通刀劍應該是不起作用的。

「小少爺要不要我們來對戰試試看武器的性能?畢竟武器真正的作用是對抗敵人而不是只能挨打的木頭,不過放心吧我會點到為止的。」

「來吧!」

「那我不客氣了!」

護衛從腰間的皮套中拿出武器,那是兩把奇特的短刀,兩把刀的刀身纖細彎曲,而護手一邊向上彎一邊向下彎,看上去就像一個跳動的舞者般。

侍衛作為一個老手擺好了姿勢,而虛這邊因為對於武器戰並沒有多少經驗顯得非常生硬,只能根據曾經看書中內容想象的姿勢準備戰鬥,左手提盾右手握劍壓低身體用盾擋在身前,目光如老鷹般死死盯著對手。

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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