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魔法超強怎麼想都是我的錯

踏進漆黑巨門，那絕美絢麗的景象湧現於張泉眼中，前面那寬袤的廣場全部是由皓白的岩石所鋪就，如果你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在每一個石板之上都留有精細的紋理，它們相互交織，繁雜中透露著嚴謹的秩序。廣場的中央造有噴泉，突涌的泉水耀曳著金色光芒，靈動歡快樣子似歡迎不遠千里來到這的學生。

廣場四周的教學樓通體為白色，尖頂的房屋與瑰麗的石牆，讓其風格更類似於西方哥特式。但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這些樓殿的窗戶則採用了更加東方的鏤空設計。亦或許是這些房屋的建造者從未想要去仿造普通人的造物，他們只是順著自己內心所想而去建立不朽之物。

學院的最遠處，一座通高塔直入叢雲，塔身通體為黑色，並其中夾雜著一些令人難以發現的瑪瑙紅。在它的周圍，縈繞著許多漂浮的石塊，它們像是圍繞熾烈恆星的行星一般，日夜不息的旋轉著。而隨著那些石塊旋轉一圈，高塔上的暗紅紋路就會像流動的熔岩般，爍出深紅之光。

即便張泉之前已經在傳送樞紐那裡見識過魔法師們所造建築的奇妙與獨特，但如今這茨塔羅學院就宛如將傳說世界中的奇迹給帶回了現實，實在讓張泉她移不開眼睛。

看著獃獃愣在原地的張泉，哈爾敏錯會了她的心思，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放寬心。

「雖然這個學校看起不是很好，並且管理層也都是老古板，但並不代表這裡不是個學魔法的好地方。就別後悔和猶豫了，跟著來報道吧。」哈爾敏踏著穩重的步伐，帶著自己的侄女走向身邊不遠處的一個等候廳。

「這叫看起來不好啊？那對哈爾敏來說什麼」

屋內中擠滿著和張泉歲數差不多的學生，他們中的人大多是和自己認識的朋友一同前來，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暢想著之後的學院生活。而少部分人則是被家長帶過來，他們的父母不時叮囑著一些值得注意的事。

但在這擁擠的房間中，有一頭上翹紅髮女孩吸引住了張泉的注意力，她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孤坐在長椅上，不與任何人交流，手裡像轉筆一樣轉動著自己的魔棒，嘴裡順著轉動的節奏輕吹口哨，看起來相當自在。

「誒，原來這裡也有像我這樣不善交際的人啊。」張泉看著那個女孩，心頭一暖，認為她應該也是跟自己一樣的社恐人。

哈爾敏走到服務台前，金色雙瞳俯視著座位上有些慵懶的工作人員，掏出了口袋中幾個文件，低聲說道：

「這是張泉的入學證明，有高層那邊認證的，你現在登記一下。」

「這位就是那邊說的天賦異稟的法師？」工作人員歪著頭，眼神中夾雜著困惑，看起來他並不是很相信一個躲在別人身後的社恐女孩會是個強大的魔法師。

「是的，她只是比較怕生罷了，快點給我們安排測試吧。」

「好的，你們排在第73號，叫到你們的時候就可以參與測試了。而在這之前請坐在這裡等候。」說罷，他將一個木質的號牌遞到了哈爾敏的手上，並為他們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空位。

「這個測試是什麼意思啊，不會是要考試我之前在授魔之廳學的文化課吧？」張泉坐在長椅上，對之前說的感到有些不安。

「當然不是，只是測試一下你的法術特性罷了，到時候就知道你擅長使用什麼魔法了。就比如我當初測試結果是質元素親和，所以走上了造物魔法這條路。指不定你到時候也會去造物魔法呢。

」

「可我並不會魔法啊，卡爾莎老師只教會了我怎麼釋放元素力，沒教過我控制啊。」張泉盯著手中的魔杖，表情很是尷尬。

「沒事，會釋放就行了，到時候教你魔法是學院這邊的事，你不用考慮這麼多，並且測試的時候也會有專業的老師教你該怎麼做的。」哈爾敏淡然地解釋道。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房間中的學生由於一個個被叫走而變得越來越少，張泉的內心開始愈發緊張起來，她身體微微顫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而哈爾敏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便打趣地說道：

「別緊張啊，你可是被學院這邊欽定的天賦異稟，即便是測試成績不高，學院這邊也肯定會礙於面子而把你留下來的。」

這蹩腳的安慰並沒能讓張泉感到輕鬆，反而使得她壓力更大了。

「七十三號。」等候廳的工作人員在里處大聲吆喝著，與此同時，張泉手裡的號牌也發出微微光亮，似提醒她抓緊時間。

「走吧，到時候無論結果如何，都不用放在心裡去。」哈爾敏輕拍她的後背，示意她放寬心。

「好吧......」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張泉來到了一間只有幾平米大小的房間之中，房間地板上畫有一個三環法陣，每一環中都刻滿了繁雜的符文。

「站上去。」他指了指的法陣中央。

「站上去？這東西不會跟體檢時的體重秤一樣吧，難不成站上去就能看出我的天賦如何？」

張泉在那個法陣的中心位置立正站好，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指示。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用自己的魔棒輕觸地板。瞬間，一道白色強光從地面的法陣上溢散開來，張泉困惑的雙眼被其致盲，她下意識地狂揮著雙臂，嘴裡叫喊著：

「這是什麼東西？別過來啊！！」

慢慢的，張泉雙眼逐漸從剛才的強光中反應過來，她發現眼前的場景已大不相同。

此刻，她所處的位置再不是剛才那昏暗的小屋子，而是變成了一間整潔明亮的大廳，在大廳的里側邊上放著一塊首尾與屋頂和地板相連的巨大黑色石板。

石板之上鐫刻著造型奇特的高聳大樹，它的樹冠分為七杈，每一枝杈的盡頭處各用簡約清晰的線條勾勒出不同法師的肖像。七杈樹冠之頂上，有一段用花體字型雕寫出的短詩。

「原初皓種育誕七杈，

七枝碩果各待其主。

尋種者應棄之鄙瑕，

品果者當承之密殊。」

「咳咳……傳送成功了，該你測試了。」旁邊傳來工作人員短促地咳嗽聲。

張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是有多麼的失態，她立刻調整好自己的姿態，裝出一幅老油條的樣子回復道:

「那好，就讓我們開始吧。」

「嗯，開始吧。」對方回以頷首。

接下來的一分鐘里，張泉與他就這樣互相靜靜看著彼此，誰也不多動一步。

「額，你不是要開始嗎？怎麼不動啊？」負責的工作人員率先打破了這一逐漸發酵的沉默。

「怎麼開始？」張泉尷尬地問道。

「看你這麼自信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把手放到顯示屏上面就行了。」工作人員冷漠地回道。

「顯示屏!魔法世界也有這種高科技嗎？」聽到這熟悉的辭彙，張泉內心感到一絲屬於故鄉的溫暖。

她久違地掏出自已那因為停電而關機已久的手機，心中略帶激動與期許地將手覆蓋在屏幕之上。為了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她嘴角不自然地輕揚，強行擠出一絲微笑，然後扭頭看向旁邊的工作人員。

「我做的怎麼樣？然後呢？」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掏出你的電話？」看著張泉溫柔地撫摸自己的手機，他忍不住蹙眉道。

「不是……把手放在這個地方？」

張泉環視這四周，實在找不到他口中所說的能稱為顯示屏的東西。

「放哪兒？」

「放這兒!」他走到那個石板旁，用指節敲了敲它漆黑的身軀

「這是顯示屏？」她眯著眼睛，連連咋舌，感到難以置信，可隨後她轉念一想，「或許這東西早就叫顯示屏了，只不過是我們普通人碰巧用了這個名字。」

隨著她指尖接觸到那「顯示屏」的那刻，一種麻麻酥酥似觸電的感覺遍布全身，引得張泉忍不住身體顫抖。

「很好，保持住。」

像之前在比格魯店裡測試的時候一樣，銀白的光點漸漸從她手掌外散開，充盈滿那玄黑的樹榦。

光點隨後形成如細流的光路，向著那七條枝杈蔓延過去，那些枝條隨著延及的魔力而抽出新芽。張泉溢流出的魔力就這樣高歌猛進，一路將整個黑樹紋路的各個角落給填充的不留空餘，而在枝條尖端，由素簡線條組成的七位法師肖像則開始發出絢麗的輝彩，七色如虹相互映照，著實令人炫目。

就連剛才一向淡漠的工作人員也揉亮了自己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發出耀眼之光的石板。

「這怎麼可能？」他嘖嘖稱奇道。

聽到來自對方那細微的驚嘆聲，張泉抽回放在「顯示屏」上的手，心裡甚是緊張。

「剛才這聲感嘆應該是在誇我吧？我測試結果不錯吧，畢竟把整個樹都給點亮了......但萬一把樹給點亮只是個過場動畫怎麼辦！」因為心中的緊張，張泉腦子裡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只見工作人掏出一張像是亞麻材質的表格，在上面飛疾地寫下幾段字並蓋個印章后，整平放進了棕色的文件袋之中，並用火漆為袋子封了口。隨後他將包好的文件遞給了張泉，壓低聲音說道：

「這個東西要保存好，任何人不得私自打開，因為到時候會有專門的人來收這個文件袋。」

「呃，好的，但為什麼不能看啊？」張泉兩手接過這個袋子，心中有一些好奇。

「裡面裝的是有關你天賦的信息，這就像是你的隱私，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他眼睛瞥向那個袋子。

「好......吧？」張泉雖然並不是很明白對方既然說這個是隱私，但為什麼最後還要交到別人手裡。

「然後請記住你的天賦類型，根據剛才顯示屏的結果，你的天賦是全元素親和，一種很稀有的天賦。」話雖如此，但他平靜的語氣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情緒的起伏，就仿若剛才他所說的事並不值得人在意。

張泉沒做回答，只是順著話點了點頭，心裡則開始琢磨起他剛才所說的話。

「聽他的語氣，感覺我這天賦好像也不是很厲害。還有全元素親和這東西是什麼啊？難不成是指什麼元素都會一點嗎？」

「這特性感覺不如別人單元素專長的厲害啊，就比如漫畫里的鳴人只會搓螺旋丸，但實力卻一直都很厲害。」

張泉不知不覺地就把自己代入到了動漫里，即便她現在是活生生的處在一個魔法世界中。

「測試完成後就不要停留了，門在那邊，請儘快離去。」工作人員伸出手臂，為她指明出口到底在哪裡。

而張泉就這一邊思索著自己的魔法，一邊邁著小步離開了這裡。她剛一出來，便遇到在門口等待她多時的哈爾敏。

「怎麼樣？那裡面怎麼說的？」哈爾敏帶著身為長輩獨有的關切心問道。

「不怎麼樣吧，反正我測試的時候把那個樹給全點亮了，然後人家還跟說我是全元素親和，跟你的質元素親和相比那個更好啊？」

話音剛落，哈爾敏便怔在了原地，雖然他仍努力保持鎮定，但嘴角的微微顫抖還是將他的驚訝給暴露。他深吸口長氣，略俯身子，在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偷聽后，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問道：

「你確定？」

「我很確定，因為就是那人告訴我的。不信你可以看一下這個文件，雖然他不讓打開就對了......」

張泉將那個袋子遞到哈爾敏的手邊，但哈爾敏並沒有接的意思，他只是嘴角翹起，眼睛眯起來，不甘心地笑了笑。

「真的就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啊，沒想到張清你竟然能有這麼厲害的閨女，你可真是人生贏家啊。」

「怎麼，我的天賦很厲害嗎？」張泉看著他的樣子，感到有些不解。

「厲害，特別厲害！全元素親和可是萬中無一的存在，這代表著你在求學之路上不會受到任何的制約。不像我是質元素親和，直接就限定了發展的路徑。其次你的魔力還能點亮整個顯示屏，而顯示屏所需要的魔力可比之前的驗魔石要多的多，這也側面證明了你也擁有巨量的魔力。毫不誇張的說，你就是此世罕見的天才吧。」

哈爾敏在說這話時，語氣中既有一絲對於自己天賦不足的感慨，也有對於摯友女兒毫無保留的深情讚許，但更多的則是激動，一種凡人見到冉冉升起的明星時，內心所產生的最原始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