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平間
按今天李隊長跟自己講的，流浪漢身上可能攜帶病毒，鍾警官跟馮警官受傷了，那自己極有可能是被他們救回來的，不進去問候一下也太過意不去了。
這間病房似乎沒有關嚴，隔壁病房門口停留了一輛推車，上面有防護服。
猶豫了一下，蘇易穿上防護服推門而入。
病房有3個床位，最裡面的一個床位帘子遮蓋上了，剩下兩個床位正是鍾警官和馮警官在住，馮警官此時正躺在中間的床位，戴著呼吸面罩，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
鍾警官從蘇易進來之後就直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鍾警官，您身體恢復得怎樣？」蘇易問道。
鍾警官有些茫然。
「感謝你們救了我。」蘇易覺得對方神情有些奇怪，但還是要道謝的。
「不好意思，我的視力出了點問題，看得不太清楚。」鍾警官開口了。
蘇易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一時也不知道該說啥。
蘇易走到鍾警官身旁，準備給他倒水，一個不小心，杯子滑落在地上碎了。
「抱歉！」蘇易彎下腰去撿碎片。
「嘶～」玻璃碎片像長了眼似的，在蘇易手上扎了個口子，血滲出來。
鍾警官突然伸過手，抓住蘇易的手指往嘴裡送，半眯著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吸起來。
別說蘇易這輩子沒有怎麼跟女性接觸過，更加沒有跟男性親密接觸，何況鍾警官此刻的表情竟如此沉醉。
蘇易整個人都石化住。
他把手從鍾警官嘴裡扯出來，那貨竟像嘴上長了吸盤，怎麼拉都拉不開。
由於蘇易力氣太大，拉扯之中，鍾警官整個人跌倒在地，壓在蘇易上方。
？？？
內心十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蘇易快悔青腸子自己為什麼要進來，他一把推開鍾警官。
「啪噠！」
還沒來得及發火，鍾警官反倒暈倒了，整個人砸在地上。
蘇易有種被訛上的感覺，罵罵咧咧去摁下床鈴。
「護士護士，這邊A4床有病人暈倒了。」想了一下，蘇易覺得還是開溜為妙。
自己明明是追著一個可疑的護士進來的，這會人沒見著，反而自己變成了最可疑的人，萬一醫生來了，這有理也說不清。
他在角落垃圾桶脫了防護服，回頭看了趴在地上的鐘警官一眼，快速溜出重症病房。
回到自己的病區，蘇易躺在床上刷著手機，看到班級群的消息已經99+了。
「你們聽說了嗎？兩天前小樂跟李維峰的屍體在醫院太平間丟了。」
「怎麼會丟了。」
「我也是聽說的，警察通知他們爸媽去醫院太平間認領，結果屍體不在了，鬧去警察局了。」
「這難道不是醫院的責任嗎？」
「什麼人會偷屍體？瑟瑟發抖。」
「醫院沒有監控嗎？」
「聽說太平間片區的監控壞了」
「太巧了吧？是不是有人故意弄壞去偷屍體的？」
「別說了，太滲人了。」
「你們說那天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的是流浪漢殺死他們嗎？」
……
群里大家齊齊沉默了，大家都已經想到，如果那天在山上遭遇悲劇的是自己，那將是多麼恐怖。大家內心不禁一陣惡寒，還有對自己同學遭遇不幸的難過，一時百感交集。
蘇易放下手機，回想起在山洞裡的畫面。
老實說那兩個同學的死狀還是有點可怖的，脖子上被啃得肉都爛了。
……
蘇易迷迷糊糊睡著了，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醒了站在醫院的走廊，所有的醫生跟護士彷彿都看不見他。
他麻木地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整個人處在放空的狀態。
走到一個電梯前，剛好有兩個人走出來，微胖的穿著技工制服了，拎著一個工具箱，而瘦子看起來是醫院的工作人員。
「師傅，這監控怎麼就壞了呢？」瘦子問。
「本來以為攝像頭壞了，沒想到整個線路都有點老化，這修起來太麻煩了。」胖技工說。
「領導讓我們趕緊修好，我這一個人也看不過來啊。前兩天我就上來忙一趟，就出這麼檔子事。」瘦子滿臉愁容。
「得了得了，我就一修電路的，你別跟我說這麼多，滲得慌。等後面跟你們領導講了再看怎麼修吧。」胖技工擺擺手，讓瘦子別說了。
蘇易不知怎麼的，邁進了電梯。看著對面兩個人走遠，電梯門關上。
他並沒有摁電梯樓層，彷彿有人幫他摁好了，電梯自動下到負一樓，門緩緩打開。
地下負一層，是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而不遠處有個藍底白字的指示牌。
太平間。
小樂和李維峰，正站在燈牌下方看著他。
沾染了鮮血的衣服，在左搖右晃。
地下，可真冷啊。
蘇易打了一個哆嗦，醒過來。
原來是做夢。
看一下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晚上11點40分。
一個晚上沒吃東西，也沒覺得多餓。
蘇易爬起來，想去自動販賣機看看有什麼吃的。
這會大多數病房都掩著門，病人跟家屬都睡著了，時不時有一些打呼聲，前台的值班護士在低頭在看手機。
蘇易站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杯鮮榨橙汁。
機器手把一隻橙子抓出來削皮，一圈圈削掉后，又丟到了另外一個洞里，接著橙汁就裝滿了杯子。
拿出來喝了一口，邊走邊看手機。
傍晚班級群里最後的一條消息：
「蘇易是不是也在市人民醫院住院？那不是小樂跟李維峰弄丟的醫院嗎？」
差點沒被橙汁噎住，蘇易看到這條消息，又想起剛做的夢，心裡覺得有些怪異。
好奇心這東西，一旦產生了，就會很難抑制下來，它會反覆在你心裡來回拉扯，催促你去揭開謎底。
思索幾秒，蘇易決定去樓下看看。
他憑藉著剛做夢的記憶，走到一個偏僻角落的電梯前。
電梯有些老舊了，看得出已經有些年份。
跨進去，摁下負一樓。
這會蘇易心裡反而鎮定下來了，就當出來透透氣吧。
直到電梯門打開，地下停車場的燈似乎壞了，一閃一閃的。
遠處的燈牌，在昏暗中異常刺眼。
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