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村中23事

一個小村莊坐落在兩座丘陵的中間，這裡安靜祥和，由於是夏天可以看到一群老人坐在大柳樹下閑聊，一群孩子在老人身旁嬉戲打鬧，為這安靜的氛圍里增添了一些青春的活力。

「爸！媽！我考上大學了！」一道叫喊聲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這是一位少年的聲音，可以看到少年一邊往家裡跑著一邊叫喊著。當少年跑到大柳樹下的時候被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叫住。「文兒啊，你考上大學了？」少年臉色漲紅，氣喘吁吁，顯然是一直跑過來的。「是啊大爺爺，我考上了萬川科技大學。」雖說少年臉色漲紅，也依然能看到滿臉的喜悅。「哎呦，你可比我家那不爭氣的小子厲害多了，那小子就知道天天在家打遊戲，這不前兩天打遊戲還被他爹罵了。」少年訕笑著。「行了快回去給你爹報喜去吧。」老頭再次開口。「大爺爺再見。」少年走後圍坐在大柳樹跟前的老人開始收起了自家那不爭氣的後輩。

少年匆匆忙忙的趕回了家中，將自己考上了萬川科技大學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母。少年名叫顧念文，一家四口一直住在這個名叫古稀村的小村子里，從村子的名字就能看出來這個村子的老年人很多，顧念文家算的上村裡年輕的家庭了。顧念文的父親叫做顧建國，母親叫做周氏。父親顧建國是一位年近50的中年人，是一位地道的農民。母親要比父親小一些，顧念文還有一個大哥叫顧念武。由於家境困難顧念武初中就輟學出去打工用來補貼家用，雖然出去打工但也沒有攢下任何錢款，因為顧建國有心臟病，大多數掙到地錢都用來給顧建國買葯和打針了。

「文兒啊，咱們家什麼情況你也知道，為了讓你上高中家裡幾乎沒有錢了，你大哥還沒有訂婚，我總要留一些錢為你大哥的後半輩子做打算啊。可你這大學的學費可怎麼辦啊。」顧建國滿臉愁容。就在一家人為了大學的學費犯難的時候門外來了一群人。「建國，你這是什麼話，即便再困難也要讓孩子上學不是嗎？」門外正是剛剛在大柳樹下乘涼的幾位老人，其中便有被顧文稱作「大爺爺」的老者，方才開口的也正是他。「哎？大爺你們怎麼來了快進屋裡坐坐。」顧建國雖有些不解為何在這個時候自己的這些令居會來到自己家但還是非常熱情發出邀請。「我們就不進去了，我們知道你們家家況不好，老大還沒有結婚，文兒這孩子還要上學，我們是來給你們送錢的。」白髮老頭面容和藹的說著。

「大爺.......「顧建國有些哽咽，「行了別唧唧歪歪的都是鄰居，再說了文兒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如今這孩子考上了大學卻因為沒錢就不上這讓「我們怎能坐視不管啊。」一位與顧建國年齡相仿的婦人說著。大家紛紛從口袋裡掏出一沓沓紅色的鈔票。「說好啊，這是借給你們的，別以為我們是慈善機構不求回報，等這孩子有能力賺錢的時候可要連本帶利地還給我們。」一位身材消瘦，面容刻薄地老夫人說著。「三姑姥你放心，等我有錢了肯定會還給你們的。」顧念文滿臉激動，原本他以為自己和大學無緣了，沒想到在平時總擠兌他的這些令居會在這個時候幫自己。「行了別自我感動了，我們這是在做投資，就是想讓你在發達地時候別忘了你是從古稀村裡走出去地人，不要忘了你還有我們這些不爭氣地令居。」那位三顧姥再次開口。「是啊，你出息了別忘了拉我家那個不爭氣地小子一把。」大家紛紛地議論起來，瞬間這原本沉寂的氣氛被打破。

有誇顧念文的，有面帶笑容安慰眼含淚花的顧母的。「各位父老鄉親們，」就在這是許久沒有開口的顧父開口了「各位父老鄉親們，謝謝你們對犬子的幫助，你們不光是幫助了犬子，也是幫助了我們這一大家子，我在這裡謝謝你們，謝謝！」說著顧父向著人群跪了下去。「哎！建國你這是幹嘛？咱們做令居做了大半輩子了，我們又和你們家的老爺子交好，雖然老爺子今天不在了，但是咱們的交情卻沒有斷啊。」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著這一大家子人........

轉眼四十多天過去了，距離顧念文開學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在過去的一個多月里，顧家擺上酒席，鄰里鄉親來喝酒。「文兒啊，明天早上你和我去山裡一趟，你也要走了和我一起去拜拜你的祖父，他生前可是最疼你的。」顧父坐在床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對顧念文說著。「好的父親，我大哥還沒回來嗎？不是說好了等我考上了大學他給我買手機嗎？」顧念文說著。「可能是你大哥的工地不給批假吧！你放心吧，你大哥答應你的事他不會食言的。」顧母在一旁安慰，自從顧念文考上了大學家裡的人都很寵著他，他大哥竟然破天荒的提出了給他買一台智能的手機，要知道在這村子里很少有人能用的起智能手機。「你去睡覺吧，你以前不總抱怨沒時間睡覺嗎？等明天早上去拜你祖父時我再叫你，正好你好好休息一下，你也沒剩下幾天就開學了。」顧父說著就開始趕人了，顧念文無奈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

顧念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獃，「為何馬上要離開村子了自己卻高興不起來呢？自己曾經不總認為這個村子是束縛自己的囚籠嗎？為何呢？」顧念文靜靜的想著。「也不知道我走後父母會不會擔心啊，還有那個大哥，自己的大哥雖然在外闖蕩多年也沒有給自己領會個大嫂，都二十八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在一次又一次的胡思亂想中顧念文緩緩地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大哥回來了身旁還跟著一位面容姣好地女子........與此同時顧父顧母地房間中，「當家的文兒馬上就要離開咱們身邊了，我總是有些擔心啊。」顧母滿臉愁容對顧父說著。「那能怎麼辦咱們也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樣去大城市陪讀，家裡還有7畝地沒人幫忙照看，武兒還沒有成家，總要留些給未來的兒媳婦吧?我這要不是那年的事情我又怎能.......」顧父有氣無力的說著。「這兩個兒子來到咱們家是一點福沒享著啊。」顧母不無愧疚的說著。「行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幹活呢。」顧父說著便翻過身去睡覺了。

一夜無話。轉眼間公雞報曉，朝陽初露，「文兒起床了，吃完早飯好和我一起上山去拜見你祖父去。」顧建國叫著顧念文起床。顧念文麻利的穿上衣服，整理好床鋪。吃完早飯便和顧父一起上山祭祖去了。

山上仍飄著點點地霧氣為寂靜地山林間又增添了一些神秘感，在隱隱約約的霧氣中有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正在緩緩地向山上走著。顧父與顧念文走了一路沒有說一句話，畢竟紀念逝去的老人任誰也開心不起來。兩個人很快的來到了埋葬顧念文祖父的地方。

「父親你的孫子考上了萬川科技大學，您生前沒有白疼他，如果您泉下有知，您也一定會開心的笑出聲來吧。咱們老顧家世世代代的農民終於在您孫子這打破了。」顧建國走到父親的墳頭跪了下去，哽咽的說到。「文兒跪下拜拜你的祖父。」顧建國對著顧念文說到。「顧念文跪了下去，「爺爺，我沒有辜負您對我的期望，我考上大學了，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說罷便對著爺爺的墳頭磕了三個頭。伴隨著樹上烏鴉呱呱呱的叫聲，父子兩個低著頭緩緩地離開了。

「文兒，你要記住不管你日後有什麼樣地成就都不要忘了，你是我顧家走出去地大學生，你不能愧對父老鄉親們的幫助」顧建國滿臉嚴肅的對顧念文說著，顧念文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父子兩個回到了家。卻發現一個快遞包裹在自家門口放著，上面還有一張字條。「文兒！是我不中用，我沒能在弟弟你的升學宴上回家去為你道喜，但是哥哥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下面的這個盒子裡面是我答應你的新手機，你要好好學習知道嗎？咱們一家人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啊！是哥哥無能，沒能讓你像其他大學生那樣快樂的生活，還要往你身上加擔子，你要知道你哥哥我啊，這一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我就是給別人打工的命，我長時間回不去家，所以你不要對父母耍小性子，哥知道有時候你也會懊惱為何沒有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里，人有時候就要認命。好了哥哥要去幹活去了這封家書就到這裡吧。——勿念你的哥哥」

信到這裡便結束了，顧念文拿著信，信上有兩點淚的形狀「大哥，你可知我從沒有抱怨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