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時（一）

「你們別都站爹屁股後面啊，這讓爹很沒有安全感。」

「鴨子，你咋跟宋婉倩勾搭上了？她不是轉校了么？」

看著眾人疑惑的樣子，鄧西城只好把自己跟宋婉倩如何拉近距離的經過說了。

「傻子，你在幹嘛呢？又不理我么？」

接著宋婉倩發了幾個委屈的表情，眾人頓時不安分了。

「唉，世風日下，好白菜全尼瑪讓猥瑣狗啃了。」

「是啊，鴨子，你這狗東西，長個小白臉就是好。」

「散了散了，讓鴨子好好談戀愛唄，造孽啊，希望這次別又跟高一上學期那會兒一樣被別個女伢戴綠帽。」

看眾人各自回到座位打遊戲后，鄧西城趕緊給宋婉倩發消息：

「我，鄧西城，以後若是再敢對宋婉倩愛搭不理，下輩子就讓我娶芙蓉姐姐（彼時鳳姐還沒走紅，不過也就在兩個月後鳳姐火了）」

「呵呵，傻子！怎麼半天不說話呢？」

「剛才老猥瑣，徐龜，蛤蟆他們七八個圍了過來，非要問這問那的。」

「。。。。。。他們都說啥了？」

「這些狗兒子都說我拱了你這顆小白菜，還說希望你以後不要給我戴綠帽，嘿嘿。」

「無聊！唔，你之前說的那句話是真心的？」

「哪句話啊？」

「暑假收假補課前最後你發的那句話。。。。」

「當然，我很想你！」

「唔，算你有良心。」

「倩，我想看你，給你發個視頻？」

「我手機登的呀大哥。。。」

「啊啊啊啊，好想看看你。」

「暈，我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跟半年前那樣么？」

「倩」

「嗯？」

「你為什麼不說一聲就去廣東啊，那個千紙鶴要不是我老媽聰明沒給我一把連褲子一起水洗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要去廣東了。」

「你沒第一時間打開么？」

「我咋知道那是你給留的，再說了你去廣東為什麼不親自跟我說呢？」

「哼，你還好意思這麼理直氣壯！你不是滿腦子都是陳雪一么？」

鄧西城看著宋婉倩發的消息，不禁內心一緊虎軀一震，想著肯定是馮瑤這個死妖精到處傳的。

「爺們兒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承認之前對陳雪一確實有想過追求，等她跟阿樂在一起后，我確實也有過難受。但那種難受僅僅只像是小孩的玩具被人家搶走了一般。等回過頭來，再把過去的事捋順了，才發現。。。」

「嗯？還賣關子么？」

「才發現我可能並沒有那麼喜歡雪一，或許我只是把她當做挺要好的紅顏之類的。」

「那你現在對她還有啥想法呢？」

「沒有，兒騙你（方言：騙你就是你兒子）！」

「嗯，還算誠懇，姑且相信你吧。。。」

「倩，我不知道自己對你是什麼一種感情，也有想過像對妹妹一樣關心你，也有想過會不會你也會成為我的紅顏知己，甚至，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歡你？如果因為你長得好看就喜歡，那也是貪戀美色！」

「傻子！」

「倩，我們能重新和好么？雖然我們距離拉近也只不過一個月，雖然高一那會兒也沒啥交際，雖然我這人確實也沒有太多優秀的地方，雖然咱們現在相隔千里，雖然。。。。」

「我不喜歡聽雖然！」

「嗯，能否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

鄧西城看著這條消息，一時忐忑且又猶豫，趕忙問了問左右的狐朋狗友。

「尼瑪，你是灑筆嘛？這麼明顯的暗示都看不懂？」

「鴨子誒，你這個戀愛智商啊，低的令人髮指！宋婉倩讓給哥算了，哥會好好對她的！」

「滾吧癩蛤蟆，你給勞資陰到（方言：閉嘴）！」

「倩，我會抓住機會的！一定會！」

「嗯。」

「你為啥去廣東啊？」

「我想和你電話聊。」

鄧西城趕緊跟老猥瑣要了手機，跑到網吧外，此刻已經凌晨一點多，學生街吃宵夜的攤子也基本都收了。除了不時有的士跑過，昏暗的燈，長長的街道顯得異常安靜。盛夏夜半的風吹著臉龐感覺涼絲絲的。

「嘟。。嘟。。。。嘟。。。」

「喂。。。」

聽著電話那頭久違的甜酥酥的女聲，鄧西城只覺氣血翻湧，恨不得順著電話線跑到廣東，一把把宋婉倩摟在懷裡，要摟的緊緊的，一刻也不撒手。

「倩。。倩倩。。我。。。我。。。」

「呵呵，傻子，怎麼說話結結巴巴的。又跑出來網吧通宵了吧？都不好好讀書呢。」

「唉，自打你走後，老師講的哪怕一個字我都沒心思聽進去。」

「油嘴滑舌，我爸媽離婚了，我跟我媽。我媽之前一直在廣東打工，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也怕我不好好念書就讓我跟著一起去廣東了。」

「奧，為啥離婚啊？」

「我爸出軌了。」

「唉，真不該！」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了宋婉倩的抽泣，鄧西城一下慌了。

「你以後。。。會不會。。。也這樣？」

「不會！」

鄧西城幾乎是脫口而出，卻又擲地有聲。

「我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但我孝順我媽，我對我的兄弟講義氣，我喜歡語文和歷史，我沒有正正經經談過戀愛，但我篤定的人和事，我會一直堅持下去！」

「嗯。。。。」

電話那頭的抽泣也小了些，鄧西城趕忙問道：

「你這會兒在哪裡呢？」

「我媽租的房子里。」

「奧，咱們打電話會不會被你媽聽見了？」

「你怕？」

「不，不是，我只是問問。」

「她上夜班的。

「那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要注意安全！門要鎖好！」

「沒事的，我一個人習慣了。」

「倩，以後有我！」

「嗯，只是以後嗎？」

「不，我一直都在！」

「那個小人偶還在么？

「當然，我一直放在抽屜里，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還有千紙鶴我都一直放在床頭櫃里，別說，你的字跟你的人一樣美。」

「呵呵，油腔滑調！傻子！」

「嗯額，你在那邊學校有沒有人給你寫情書啥的？」

「你聽了會不會生氣？」

鄧西城聽完心裡「卧槽」了以下，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妙，唉，他這人太小氣，屬於他的東西誰也不能染指！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

「喂，哥哥。。。」

「傻子！逗你的。」

「卧槽。。。倩倩，你差點沒把哥老命嚇沒了。。。」

「至於么，真是的。」

「肯定至於！你是我的！」

「唔嗯。。。。。」

「嘿，那你說吧，肯定有些廣東佬騷擾你。」

「你別這麼說別個，我同學都蠻友善，也有收到一些情書，不過我都沒看，直接給班主任了。」

「卧槽，女中豪傑！是你嗎，郭襄？」

「呵呵，我更希望我是黃蓉。」

「蓉兒，靖哥哥在此。」

「呵呵，傻子，兩個大傻子！」

「倩，你要還在我們學校讀書就好了。」

「還是別了，免得某人又怕別個誤會，免得某人又對我愛搭不理。」

「卧槽，你還在糾結半年前那句話？」

「西城公子都沒忘，小女子怎敢忘懷？」

「不是倩倩，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啊，不解釋了，越解釋越亂。總之，別個愛誤會就誤會吧。」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

電話那頭傳來宋婉倩的歌聲，鄧西城靜靜地聽著。

「倩，你唱的比梁靜茹還好聽。」

「《勇氣》是我最喜歡的歌。」

「啊？那《隱形的翅膀》又算什麼？」

「張韶涵我也喜歡。」

「嘿嘿，我也喜歡喜歡張韶涵的你。」

「傻子！」

「鴨子，尼瑪，勞資手機要沒電了，你特么打了兩個小時。」

老猥瑣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

「么尼瑪ra，滾回去看片。」

「怎麼了？」

「沒事，老猥瑣跟我要手機呢，我讓他滾回去看片。」

「嗯，看什麼片？」

「啊啊啊，少兒不宜，不跟你說。」

「暈。我想睡覺了。」

「您好，我的名字叫覺，聽說你想睡我？」

「呵呵，傻子，晚安啦。我快堅持不住了，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呢。」

「嗯嗯，睡吧睡吧，做個有我的美夢。」

「哥哥。」

「嗯？」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宋婉倩掛了電話，鄧西城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3點47，沒成想跟宋婉倩居然打了兩個多小時，老猥瑣的手機都發燙了，電量也只餘下百分之七。此刻的學生街顯得更為僻靜，除了幾家網吧和不多的店鋪招牌透著隱約的光。

「呼，約摸再過一個小時天邊該泛魚肚白了。」

鄧西城說罷從網吧留出的門縫擠了進去，網管換了人，網吧里空位多了很多，留下的多數也都趴在電腦桌上酣睡著。

網管把大燈也關了，只留下四角泛著蠟光的小圓燈，此時還未關機的電腦熒屏的光一閃一閃著。隨著鄧西城出來包夜的幾個也睡了一半，餘下未睡的三四個在玩街頭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