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招子放亮點
面試問答也就那些，陸歡事先也做了功課，答得中規中矩，程前很滿意，扭頭先看了一眼劉瑾瑜。
劉瑾瑜隔著小張，很有風度的微笑著問於質明：「你覺得呢？」
於質明沒理他，
上下掃視了一遍陸歡，還歪著頭認真看了一眼他乾淨的褲子，
「簡歷上看你是單身，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女朋友？」
陸歡愣了一下，偷偷咽了口唾沫。
剛進來的時候，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但經理程前溝通的時候很關照，還兩次溫和的笑著讓他放鬆。
陸歡心裡明白，這是戴鑫事先幫忙做了安排。
本來他以為不做聲的於質明也會裝作不認識，兩邊廂來日方長。
哪想到人家報仇不隔夜，現在就逼上來了。
「沒有，我……單身。」陸歡看到於質明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邪魅。
「單身？沒有未婚妻？」
於質明壓抑著惡作劇的調笑，強調道：「這件事很關鍵，如果你有未婚妻的話……，公司不希望新員工在還未熟悉業務的情況下，頻繁請假。」
嗎的！陸歡暗罵了一聲。
「我沒有女朋友，也沒有未婚妻，更不會因為這個問題耽誤工作。」
許是於質明壓不住自己想笑，咬著嘴唇低頭繼續看陸歡的簡歷，又問道：
「特長籃球？創金公司是民營企業，更注重具備社會性的愛好，籃球有點偏個人，你有別的擅長嗎，比如醫護方面的知識。」
於質明不提剛才的事，陸歡更不能提，只能躲著她的目光應付，
「軍訓時候教官教過緊急救助。」
「就這些？」於質明立刻追上來。
陸歡心裡清楚，剛才自己怎麼甩她臉色，現在都得還回去了。
但除了心裡叫著倒霉，別無他法。
「高中和大學的軍訓，教官都會叫我出列做急救示範，因此比別人紮實一些。」
「哦～」於質明微微一笑，略帶意味看了一眼程前。
程前微笑著回應的點頭，有點倉促。
而他身邊的劉瑾瑜卻皺了一下眉。
民營企業的中層幹部，基本都是風裡雨里趟出來的，不說個個千錘百鍊也差不多。
尤其創金這種民營性質的金融公司，除非江雨這種帶資進組盯著自己家錢的，其他人沒本事根本站不住的。
這種玩錢的公司極少存在傳統企業的弊病，沒有能力就是親爹也不行。
所以，尤其能在高位站住的，都是一般人。
於質明簡單哦了一聲，
其中的意思就是：程前，這人是不是你內定的？我要了。
程前：好的，求放過。
劉瑾瑜：你們特么跟我玩輪子！
陸歡也算心思靈透，但他還沒到這個層次，完全看不出來幾個人無聲的表達。
本來看於質明靠回椅背，他還以為這個總經理助理終於放過他了。
沒想到對方又問：「看你的身形消瘦，不會有什麼基礎疾病吧？」
這種明顯的故意針對，讓陸歡很生氣，但火壓下去就釋然了。
自己不也是罵人家瞎。
看來這娘們兒非得借這個機會，把堵囊她的都找回去不可。
「我底子好，很快就會恢復的。」陸歡無奈的笑了一下。
於質明故意冷下臉，看著程前說：「公司員工的身體情況很重要，謝總說過，第一線的前鋒必須要有韌性。
」
程前寬慰的笑著跟陸歡說：「那這樣，下午小陸去做個體檢，明天把報告拿來。」
「好的，程經理。」
陸歡以為面試結束，剛要站起來，突然一直沒說話的劉瑾瑜握拳抵嘴輕咳一聲，「稍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
說著他示意小張把陸歡的簡歷拿過來，看了看，然後問道：「能否說一下你父親的工作？」
陸歡愕然！
自己簡歷上關於家庭成員只寫了母親，已經說明不是單親就是故去。
這種敏感的問題，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問。
問，就是挑事！
三十五六衣冠楚楚的副總經理.劉瑾瑜，不會如此低級吧？
陸歡偷偷咬下牙，忍了。
「家父已經過世了。」
劉瑾瑜眼皮都沒抬，追著似的又說道：「不好意思，但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農民。」陸歡腳趾用力下壓，小腿繃緊。
「農民……」劉瑾瑜眯著眼睛沉吟一下，竟然問道：「你的個人情況我們很清楚，但我很想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比如你的父親有沒有過前科。」
劉瑾瑜為難陸歡，本來是想給程前一個下馬威，讓他招子放亮點。
但萬萬沒想到，一個應聘盡調員這麼好工作崗位的年輕人，竟然差點要了他的命。
「我艹你媽！」
陸歡怒罵一聲，「呼」的站起來，抓起坐著的椅子就砸了過去！
劉瑾瑜根本不及反應，被飛過來的椅子砸了個結實！
椅子腿砸在腦袋上。瞬間傳來的疼痛差點沒讓他窒息過去，立時人就陷入恐懼當中，竟然愣住了。
小會議室里的人全愣了！
程前和於質明還在思考劉瑾瑜這麼做的目的，那邊已經掄椅子砸人了。
還好小張反應快，趕緊跳過去阻攔跳上桌子的陸歡，讓劉瑾瑜在驚嚇中反過神來。
此時陸歡像瘋了一樣，一把甩倒小張，跳過桌子，直奔劉瑾瑜撲了過去！
劉瑾瑜慌亂中轉身想逃，但如狼似虎的陸歡伸手抓住了他衣服領子，兩個人滾倒在地之後，陸歡掄起拳頭不停的砸了下去！
卻想不到，看著身材健壯、比陸歡胖一圈的劉瑾瑜，竟然忘記了反抗，只是縮著腦袋往外爬，一邊大喊救命。
相反，陸歡一聲不吭，只是瘋了一樣，不停地用拳頭砸向對方的腦袋，好似不把人打死不罷休一般。
小會議室亂成一團！
等程前和小張拼力將人拉開的時候，劉瑾瑜已經滿臉是血，陸歡似已力竭，大口喘著氣，但依然目眥欲裂狠狠盯著劉瑾瑜，還在往前沖。
劉瑾瑜趁小張抱住陸歡的雙腿，趕緊跑出會議室，一邊叫人，一邊打電話報治安署。
剛開始，於質明嚇壞了，站在一邊瑟瑟發抖，不知該做點什麼。
等其他公司職員跑過來，幫忙控制陸歡的時候，她才醒過來。
此時，陸歡臉上有血，眼裡有淚，開始嘶吼著警告控制他的人，再不放開他誰都要打。
隨後更多的公司職員跑了過來，其中也有戴鑫。
公司的人一看情況，衝上來就要打陸歡，可是人還沒碰到，就被戴鑫一手一個推到一邊去了。
這時候就看出來了，一米八五快二百斤的大個子，真不是唬人的。
戴鑫一刻沒猶豫，幾把拉開按著陸歡的人，瞪著眼睛命令幾個按著陸歡的趕緊放手。
「都放開，幹什麼呢你們！」於質明終於緩過勁來，喝令道：「程經理，帶他們都出去。」
一指戴鑫：「看住他，不許亂來。」
轉身又跟會議室里滿滿的人說：「這事會有治安官處理，你們還嫌不夠亂嗎？」
於質明精幹的氣質很壓場，雖然有人看她偏向外人有些不忿，但卻沒人敢違抗她的命令，指著戴鑫和陸歡罵罵咧咧喊了幾句狠話，還是撤出去了。
「你叫……你叫什麼？」於質明問。
「戴鑫，負責小額評估的。」戴鑫停下扒拉陸歡腦袋的手，轉身答道。
「你們是……」
「大學同學。」
緊驟雙眉的於質明轉身看著陸歡，「仔細給他檢查一下，看哪裡受傷了。」
此時陸歡已經站了起來，依然緊緊握著拳頭，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知是劉瑾瑜撓的，還是自己刮的，下巴到脖子有兩條紅色的道子，嚴重的是兩隻手，好幾個關節都破開口子，一直往外冒著血。